胖子本來還睡著呢,見侯勇誌進來,立刻起床往門外走。


    “嗨嗨,喜子,還生氣呢?你長沒長大啊?”侯勇誌叫了一聲,胖子頭都沒迴,氣鼓鼓地哼了一聲便出了門。


    “你別理他,這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他就這麽一個人。”房冬對侯勇誌說。


    “你昨天和胖子生氣去哪兒啦?”房冬等侯勇誌坐下後問。


    “哪也沒去,進學校去了趟廁所,是他和我生氣,我又沒和他生氣。”


    “你是不是和宋書月好上了?”房冬問。


    “啥叫好上了?搞得和不正當關係似的,有感覺,開始交往啦,這樣說你能聽懂吧?”


    侯勇誌這麽坦誠地承認了這件事倒讓房冬心裏很是舒坦。


    他告訴房冬,昨天從藝校上完廁所後,他又迴了宋俊生的飯店,這才知道這件事宋俊生在房冬的串串擺到他台階上的第三天就開始考慮了。


    昨天他和宋書月一起勸了宋俊生,最後答應把抽成降到一毛八,讓房冬接著迴去幹,他有了這一毛八也知足了,大家就這樣合作下去,他也省得自己擺還得操好多心。


    “你覺得一毛八咱們能幹嗎?”房冬問侯勇誌。


    “也……行吧?我覺得還是有錢賺的。”侯勇誌有點吞吞吐吐。


    “梁喜成肯定不幹。”房冬看著侯勇誌說。


    “他不幹?他算哪根蔥,他和我一樣,本來就是幫忙的!”侯勇誌聲音大了起來。


    他昨天沒生胖子的氣?顯然是假話。


    “能幹是能幹,可咱們三個人出攤,你算過嗎?三個人出去打工多少錢?你老嶽父抽完以後,咱們連三個人的工資都掙不出來,這都沒算馬小龍和於光南有事沒事的還來幫一把。與其這樣,還不如咱們三個人出去找個地方搬磚呢,還擔了個做生意的名聲,人都不夠丟的。”


    “那……怎麽打算?”侯勇誌問。


    “再找地方吧,那能怎麽辦呢?”


    侯勇誌告訴房冬,宋書月讓他到她家幫忙開串串,他還沒有答應,既然房冬暫時還沒地方,那他就準備去了。


    這一點就不怎麽誠實了,和自己幹本來就是幫忙,女朋友提出要求他敢不去?


    房冬也沒客氣,直接說道:“別吹行不行?我現在有地方你會扔下你女朋友跟我幹?”


    “唉,我現在才知道有了家的人就沒自由了啊!”


    “臭不要臉!”


    兩人哈哈笑了起來。


    “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房冬盯著侯勇誌的眼睛說,驗證胡大媽預言的時候到了。


    不知怎麽地,房冬特別怕侯勇誌提出來要配方的事,雖然自己一定會給他,但這兄弟……以後就做不成了。


    “我有啥要幫的,我現在還是給別人幫忙呢。”侯勇誌笑著說。


    “怎麽是別人呢,老嶽父啊!”房冬暗暗鬆了一口氣。


    “那……你要是再找著地方,我可能就真幫不上你什麽忙了,我在這頭幹上了,不能扔下就跑吧?”侯勇誌這是實話,幫了老嶽父怎麽也算少半個自家的產業了,怎麽可能再跟著房冬合夥人不是合夥人,打工不是打工地混呢?


    “行,幫你老嶽父把生意搞好,沒準兒咱們以後還成競爭對手呢?”房冬拍了拍侯勇誌的肩頭。


    “哈哈哈,到時候咱們殺他個天昏地暗!”


    侯勇誌走時,房冬送出了家門。


    望著侯勇誌的背影,房冬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居然對胡大媽說的話還動過心,自己多少有點小人之心了,兄弟還是兄弟。


    胖子一直到下午才迴來,告訴房冬一個好消息,有地方幹了。


    原來胖子一早上見到侯勇誌後就出了門,不是瞎溜達,而是直接去了藝校東門。


    找那些東門外還沒在台階上擺出串串來的飯店挨個談,終於談成了一家,位置比宋俊生那兒差點,在宋俊生飯店往南第四家,也就是和他隔著三家底店。


    “抽多少?”房冬一聽立刻興奮地坐直了身子。


    “不抽錢,一天二百,擺一天算一天,刮風下雨可以另商量。”胖子得意地說。


    “你豬腦子啊?二百塊?”房冬拍了胖子一下。


    “是你豬腦子還是我豬腦子?咱們最近哪天不讓人家老宋抽二百四五?哪個多?”胖子摸著被房冬抽到的後脖梗子說。


    “位置不一樣了,懂不,再說人家老宋一開,咱們的老顧客肯定大部份在他那兒消費,咱們相當於從頭起步,懂不懂啊?”房冬說著又要抽胖子,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左一下右一下的沒完了?想動手也行,你打我三下,我打你一下!”


    “不行,你特麽渾身上下和豬後座似的,打都打不動,我怕你一下把我打成半身不遂了。”


    “侯勇誌來這兒放什麽屁了?”胖子把房冬的手放下後問。


    房冬把侯勇誌並沒和自己要配方的事告訴了胖子,還替咱們和宋談得降了二分錢,咱們不開人家當然得開,女朋友讓他去幫忙他肯定得去,換了誰也這樣,咱們錯怪侯勇誌了。


    “錯怪個逑啊!”胖子又怒了:“昨天咱們撤完攤不到半小時,人家老宋就把攤擺出來了,不鏽鋼架子和圍板都和咱們一模一樣!”


    “你……聽誰說的?”房冬睜大了眼睛。


    “我今天走了那麽多家飯店,所有人都知道!”


    房冬頓時無語了,原來老宋連設備都提前做好了,料定抽兩毛自己不能幹。


    而降到一毛八也是他或他們料定的,自己還是不能幹。


    做人太不厚道了吧?你不想讓我們幹直接說合作結束轟我們走不行嗎?


    非得搞這麽多彎子?


    為了讓鄰居們知道說你對我們仁至義盡?是我們自己不想幹的?


    名聲再好心不正有什麽用?這種招數能傳宗接代?


    這時胖子又來了一句:“老宋家一開攤,就是侯勇誌和宋書月倆個人在那兒賣的,還抽了個服務員過來幫忙。”


    這個情況侯勇誌沒對自己說。


    這麽做有點不夠兄弟了吧?


    不是說侯勇誌不該這麽幹,而是侯勇誌刻意瞞了自己這件事,還跑過來談一毛八的條件……更加說明胖子之前的猜測有可能是真的,這裏麵也許真有侯勇誌的事。


    多虧自己沒答應,如果答應,老宋必定馬上反悔,又把自己當笑話涮一遍。


    “想啥呢,傻了?二百塊這條件咱們到底幹不幹?”胖子又問。


    房冬看著胖子,咬了咬牙:“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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