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一早醒來發現梁喜成不在床上,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這個死胖子居然沒睡懶覺?


    院裏也沒人,這個豬幹什麽去了?


    胡大媽告訴房冬,一大早就見胖子出了院還唱著歌,好像有什麽高興事情。


    他能有啥高興事,除非他媽在家給他燉了肘子之類的硬貨讓他迴家。


    不管他,還是忙正事要緊。


    房冬所謂的促銷很簡單,最原始的辦法,代金卡。


    麵對學生不需要大金額,一塊到五塊的,樣式也簡單,就是個普通名片材質,已經和馬小龍說好,從美工部印好後迴他家的車行加蓋一個章,以防有人造假就行了。


    一上午就在忙這件事,等迴了院裏要往自己屋裏趕的時候,胡大媽把自己叫進了她屋。


    “中午就和大媽一起吃吧,咱娘兒倆下點麵條。”


    房冬一看,胡大媽正拿自己昨晚給秀秀帶迴來那些串串煮了一小鍋,準備在這裏下麵條。


    對啊,這也是個好辦法,碗裝的麻辣燙裏早就煮上方便麵了,自己也可以拿個小鍋到攤上,方便麵、粉條都可以上,論份賣,如果買賣有起色的話切麵、手擀麵也可以上。


    這個利潤肯定是沒有串串高,但卻可以讓顧客吃飽,藝校東門這條小吃街的顧客除了藝校學生外,還有對麵物資學校和西鄰藝校的輕工中專,都是中專生,年齡偏小,生活費和大學生沒法比,消費自然也差不少,如果可以讓他們花不太多的錢既吃了小吃又能吃飽的話,這也算本店為顧客著想的一種服務提升。


    方便麵一份兩塊,粉條一份一塊,房冬轉眼連價格也想好了。


    “我可是下了三碗麵的量,不夠大媽再給你煮。”


    人真的具有兩麵性,從之前那個近乎瘟神惟恐避之不及的潑婦型大媽到自己搬進這個院後這位讓自己感覺到了些許親情的胡大媽,這其間簡直就是天地之差。


    “夠了夠了,我飯量不如喜子大。”房冬忙答,麵都下了鍋,自己這時再推脫就有點虛偽了。


    “聽秀秀說你們昨天和人打架了?”胡大媽邊往桌上端麵邊問。


    房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媽給你說,咱們這些撂攤兒的和別人可不一樣,你越慫就越有人欺負你,這事你聽大媽的沒錯,要不然不打,要打就把他打怕嘍,你們這麽多大小夥子要是讓人欺負了,連大媽都覺著丟臉!”


    我的天,這是長輩教小輩的論調?


    但房冬相信,胡大媽出攤的時候就是堅決貫徹這種信念的人。


    “快吃,吃完迴去睡一會兒,下午還得幹活吧?”


    房冬點了點頭,大口地往嘴裏扒拉起麵條來。


    真不錯,非常入味。


    麵條煮得剛剛好,滑而不挺、軟而不粘。


    這就是胡大媽的手藝了,雖然這個不算技術活兒,自己也要煮過幾次後才能把握好這個火候。


    “好吃!”房冬衝著胡大媽笑笑。


    胡大媽也笑了笑:“不是大媽說你們,你們這幫孩子啊沒吃過生活的虧,不懂得心疼東西,聽秀秀說昨晚你們剩這麽多東西就不要了,跑去吃燒烤了,多好的東西啊,扔了不心疼嗎?日子可不是這麽過的,這可全是錢啊!”


    胡大媽說得沒錯,房冬不住地點著頭。


    “以後每天迴來剩下第二天不能賣的東西都給大媽拿來,扔不扔我說了算!”


    “聽您的。”房冬連忙答應道。


    別管買賣好壞,每天或多或少地都會剩下一些,如果天天自己吃掉的話,日久天長誰也受不了,扔掉也是沒辦法的事,可如果有人幫著吃,那自然很好,雖然錢還是一樣損失了,但東西總算沒浪費。


    如果窮人之間都能像自己和胡大媽現在的狀況一樣相互照顧幫襯著點多好,可惜人心難齊啊。


    “大媽,男男的奶粉喝完沒?”反正至少一次也得買,還不如主動點問,之前都是那幾個貨替自己應承下的。


    “沒呢,還能喝一個多禮拜呢。”胡大媽又給房冬盛了一碗。


    “行,我這幾天抽時間再給男男買兩罐。”


    “不急,不急。”胡大媽笑得臉都快開花了。


    吃完飯,房冬總不能撂下筷子就走,和胡大媽搶著洗碗沒搶過,隻好坐下來和胡大媽再聊幾句。


    “冬子,有個事我問你,每天跟在小童後麵的人你認不認識?”胡大媽洗完鍋坐到房冬身邊問。


    房冬沒聽懂胡大媽什麽意思:“小童是誰?我不認識啊。”


    “就是張大前的那個兒子張小童。”


    “我還是沒明白,跟在他後麵是什麽意思?”


    胡大媽告訴房冬,最近這幾天張小童下了晚自習後,都會有最少兩個,多的時候四五個戴墨鏡的人跟在張小童後麵,一直跟到院門口附近才離開,天天如此。


    沒辦法,這倆天張大前開始去接張小童了,可還是有人跟著,不過比張小童一個人迴家那兩天離得稍遠了一點,跟到街口,看著張家父子進了院門才離去。


    “不會是你幹的吧?”胡大媽突然問。


    “不是,我哪有時間幹這事兒啊。”房冬連忙否認。


    但他心裏大致有了估計,張小童這個小二貨,前些天因為分攤電費吵架時他那個欠揍樣子,得罪了人也是正常的。


    聽胡大媽的說法,這些人跟了張小童這麽些天,並沒對他做什麽,連話都沒說過一句,更不用說動手打他了,搞不好就是故意嚇唬他。


    “王小咪今天來找過我,她知道了咱們的關係,想讓我幫著問問你,這幾個人和你有關係沒?”胡大媽又說。


    “真沒有,我今天是聽您說才知道這件事的。”


    “我也覺得是,我當時就迴了,我說冬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她兒子到底得罪過誰,還是得迴去問他兒子。”


    胡大媽告訴房冬,和王小咪住一個院子好幾年了,除了有一些水電費、衛生費等待攤費用商量一下外,她基本都不和這個王小咪過話。


    “她要再來找您就讓她來問我,不行就直接報警去。”房冬對胡大媽說完便起身告別出了門。


    路過時看了一眼王小咪家,兩口子都在家。


    本想進去和他們理論一番,可轉念一想和這種不懂理的人講理,對牛彈琴,還是迴去抓緊歇一小會兒,下午出攤前還有很多事要幹呢。


    還得讓馬小龍來拿印好的卡片迴去蓋章。


    馬小龍!


    房冬想起來,類似的事情馬小龍上中學是幹過的,跟蹤張小童的事不會是他搞的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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