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涉及到時衡的名聲,所以崇明帝早早就告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關於海盛祥的死因必須三緘其口,不要讓帝都的流言蜚語滿天飛。


    這就給了南弦很大的發揮空間。


    她隻說“沒準兒”,“可能”,“也許”......又沒有肯定。


    但是南世清已經亂了陣腳,“胡說八道,阿爹並無謀逆之意,更別說牽連到七殿下了。”


    “誰能說得好呢?世子爺也知道,咱們的陛下是個什麽心性,天子多疑,都說伴君如伴虎,這話也並不是憑空而來的。”


    南弦輕輕柔柔的說著,眼眸中都是冷淡。


    南世清心中慌的不行,一切如南弦所說,崇明帝是越來越多疑了。


    他趕緊從南弦的清平閣出去。


    然而南世清在外麵打聽了一圈兒,壓根就不知道海盛祥因何而死,反而越來越糊塗了。


    畢竟當時在場的都是貴眷,他不可能衝到哪個一品大員的後宅裏,詢問那些夫人大小姐們。


    而候夫人與南雪兒就更不用想了,這段時日來因為南雪兒的丟人行徑,以及永定候攤上的這謀逆罪名,永定侯府就宛若帝都中的過街老鼠般,人人避之不及。


    就算是候夫人和南雪兒想要往貴族圈子裏頭紮堆,都無一人同她們說話。


    於是漸漸的候夫人和藍雪兒眼盲耳聾,對於帝都中發生的任何事情,她們都不得而知。


    南世清沒有辦法,他知道肯定不是一件小事,於是急匆匆的來到了七皇子的府上。


    時衡已經收到了消息,他詢問南世清,“打聽不出來?為何打聽不出來?”


    “海盛祥不過進了一趟皇宮,又不是去了什麽龍潭虎穴的地方,他在宮裏頭發生了什麽,竟沒有一個人說起過嗎。”


    時衡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他在宮中是有眼線的,但是那些眼線一個個的都仿佛失了聲一般,不敢將海盛祥的死因傳出宮中。


    就連敬妃也沒有派人來說起隻言片語。


    南世清上前問道:“殿下,還有別的辦法得知海盛祥的死因嗎?”


    時衡的眼眸沉沉,“如今還有一個辦法,我入後宮去看望母妃,可從母妃那裏得知事情的一二。”


    死一個奴才,對於時慎霆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這海盛祥其人走在外麵,身上便宛若烙印一般,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七皇子的貼身奴才。


    表麵上看似皇上杖斃了一個閹人,但實際上這會給所有人一個信號,就是崇明帝已經不再寵愛時衡。


    時衡迫切的想要從海盛祥的死因上,找到崇明帝的態度,然後才好應對如何挽迴崇明帝的寵愛。


    當日他便匆匆的入了宮,來到了敬妃的宮裏。


    敬妃匆匆的從內殿出來,一臉的著急,


    “本宮的祖宗,唉,你現在這個時候往宮裏來湊什麽熱鬧?”


    時衡向敬妃行了一禮,“母妃,兒臣來是想要打聽海盛祥一事。”


    “你什麽時候打聽不好?偏生要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打聽,你不知道你父皇正在氣頭上嗎?”


    敬妃急不可耐,崇明帝不讓消息泄露這是在保護時衡,以免他的名聲再進一步的壞下去。


    時衡卻是四處打聽,為此還專程進了宮,他非在這個時候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海盛祥死因上。


    “不過隻是死了一個太監罷了,死了就死了,哪裏有你父皇的寵愛重要?這宮裏宮外的,你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母子嗎?”


    敬妃一麵埋怨著時衡的不懂事,一麵又心疼的看著時衡,


    “你父皇要將此事淡化,你可倒好......”


    時衡心中一沉,他隻是擔心自己會被永定候的謀逆罪牽念。


    結果僅僅隻是因為海盛祥的傳達不到位,讓南弦誤會時衡是要臨幸她了。


    如此看來的確沒什麽大事,時衡漸漸放鬆下來。


    “你瞧瞧你如今都瘦了,全是這些奴才沒有伺候好你。”


    敬妃的心中對於海盛祥的死一點都不惋惜心疼,她人在宮中,對於宮外的消息接收的不及時,有時候事情發生了大半個月,宮裏才能聽到一點捕風捉影的過時消息。


    對於她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寵妃來說,敬妃能夠走到今天,全憑她自己的心機手腕以及對於朝中大員的網羅。


    但即便如此,敬妃仍然有許多不便利的地方。


    比如一直到海盛祥死,敬妃才知道宮外她兒子時衡與南雪兒之間的紛紛擾擾。


    敬妃不由的怒聲嗬斥,“這個海盛祥真是死不足惜,還有那個南雪兒,你倆既然已經成了這般的光景,還是早早的將南雪兒納入你的七皇子府中,也免得旁人說你的閑話。”


    “她那樣的女人,正妃之位便不要想了,隨隨便便給個侍妾的位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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