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夫人冷哼一聲,“這位永定侯府的養女看樣子手段不小,一麵搭著她的養兄世子爺,一麵又勾著咱們的七皇子呢。”


    郡主坐在首座,十分感興趣地湊過身子,“夫人如何說,給我們講個新鮮的聽聽。”


    這女人嘛,隻要一湊堆總愛七嘴八舌的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話,不管人的身份地位有多高,總脫離不了這樣的特質。


    太傅夫人便將今日出門子時,瞧見的那一幅畫麵同眾人說了,郡主家裏來做客的可都是一品大員的夫人小姐們,大家聽著隻覺得嘩然與驚世駭俗,


    “前幾日便聽說了這永定侯府的嫡小姐,被排擠出了侯府自立門戶,原先還覺著她離經叛道不識大體,現在瞧著才理解,若是她不離開侯府,隻怕將來自個兒的名聲都要被帶累了。”


    眾人覺著有理,紛紛點頭。


    “清平縣主這事兒做的挺對,也算是被逼無奈了,原來比她更離經叛道,更不識大體的人還在這裏呢。”


    一個罪臣之女被當做千金小姐嬌養著,就已經夠讓人輕視了,這罪臣之女還左手勾搭著永定候世子,右手勾搭著七皇子時衡。


    原先這帝都中多少豪門貴胄家的女兒都想要嫁給時衡,所有的人都知道時衡將來是會做太子的,所以大家都羨慕嫉妒南雪兒。


    這迴抓住了南雪兒的痛腳,眾人的議論聲就更大了些。


    郡主略有深意的對太傅夫人說,“太傅是教過諸位皇子殿下學問的,依夫人所見,若是將來這位南雪兒當真嫁給了我們的七皇子殿下,於昭國可有利弊?”


    郡主的話問的相當隱晦,太傅夫人哪裏有不懂的?


    將來七皇子殿下做了太子,那麽南雪兒就是太子妃,也就是將來的國母,一國之母倘若是南雪兒這樣的私德,昭國堪憂啊。


    太傅夫人沒有迴答郡主,出了郡主府,迴來便同太傅說起此事。


    太傅手中撚著胡須,也是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他歎了口氣道:“其實依老夫之見,時衡並非最好的君王之選。”


    他沒有講的太多,因為這些話不能夠講出去,講出去不光光得罪人,也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其實太傅私下裏一直認為,五皇子時慎霆比起時衡來說更適合做皇帝。


    但是怎麽說呢,時慎霆的母妃是華妃,華妃的娘家太過於顯赫,時慎霆的舅舅更是手握邊關三十萬大軍的護國大將軍。


    倘若是在讓時慎霆當上了太子,崇明帝隻怕會被時慎霆給擠的提早退位,甚至於還有外戚亂政的風險。


    所以從時慎霆出生開始,他便被絕了太子之路,因而倒是便宜了時衡。


    太傅不能夠將這種話說出來,但是他可以寫奏折,將南雪兒與時衡之間私德不修的事情上奏給崇明帝。


    與此同時,郡主家宴上那一些一品夫人迴了家後,也同自家的丈夫說起了南雪兒一邊整理衣衫發髻,一邊從時衡的七皇子府出來一事。


    便是第二日早上,崇明帝收到了小山一般的奏折,無一例外都是批判時衡與南雪兒不清不楚的。


    崇明帝氣地將時衡召入皇宮,對著時衡破口大罵,


    “你明明知道那個南雪兒不是個好貨色,你為什麽還要跟她兩個公然卿卿我我?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不好,偏生的要喜歡她這樣的?這種女人便是入你的七皇子府做妾室都不配。”


    時衡麵色慘白,跪在地上不敢反駁。


    崇明帝一邊寫著奏折,一邊吩咐了張仁福,“傳朕口諭......”


    張仁福急匆匆的帶上一串太監上了永定侯府。


    此時的永定侯府中,南雪兒看到南世清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南世清反常的沒有上前哄南雪兒,南雪兒便更加的生氣,她在原地跺著腳,一隻手臂抱著永定候的胳膊,


    “阿爹你看啊,你看哥哥現在一點都不疼我了,我明明都已經生氣了,哥哥還不過來哄哄我。”


    南世清一臉的無奈,他剛剛在南弦那裏的時候,的確是被南雪兒給氣著了,但是現在看南雪兒又是這般神情自若的在永定候身邊撒著嬌,南世清心裏頭的火氣漸漸的消散。


    畢竟是他一直放在手心裏疼著的妹妹,南世清就算會短暫的被南弦給挑撥了,但是時間長了,他的火氣消散了之後,又重新想起了南雪兒的可愛。


    南世清上前給南雪兒作了個揖,“好了好了,哥哥給你賠罪了,哥哥是個大笨蛋好不好?”


    南雪兒還是嘟著小嘴不依不饒的。


    永定候瞧著這一對兒女打打鬧鬧的樣子,忍不住開懷的哈哈大笑,近日被南弦惹出來的陰霾心情,仿佛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聖上有口諭。”


    張仁福帶著一串小太監進了永定侯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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