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這陣壓了六年,隻會更穩更牢!誰人得行?衛府影衛,誰又得過?!”


    若是衛府那邊出事,那麽多的影衛必然能抵擋許久,這許久的過程,必然會有人能來報!


    可是沒有!


    還有他算漏之人嗎?


    是術學高手,還是武學高手?


    周時衍扯得自己脖頸通紅,整張臉亦是漲紅著,他聲音之弱,“救我,皇、祖,救、我……”


    這口氣,終是斷在了此處。


    周時衍雙眼瞪得暴起,一副死不瞑目,又驚恐萬分的模樣。


    周洄起身時,麵上又冷靜下來,他道:“派人去衛府問詢,可有人進,可有異樣。”


    有人領命退走。


    他看看周時衍的屍體,又道:“將皇太孫……先擱置此處。來人,更衣,準備早朝。“


    他就在周時衍的屍體旁,換了一身龍袍,淨手淨麵。


    再出門時,除了眉眼之間有些許的憔悴外,好似這一夜不過尋常。


    ……


    一夜未眠的,還有沈鄴。


    他奔忙整夜過後,透著興奮的精神抖擻,看著連一絲憔悴都無。


    周洄坐龍座,看著滿朝文武遲遲不言。


    他一一打量來去,心道衛府之陣被破,何人最喜?


    周獻。


    他看周獻,臉色算不上好看。


    於是出聲問道:“獻王眼底烏青,唇色泛白,可是沒有休息好?”


    周獻也不瞞,應道:“昨夜不知何故,頭疼欲裂還幹嘔出一口血來,若非朝京節將近,兒臣又身負重任,這病假啊實在沒法開口,這才拖著病體前來。”


    以往他無病無痛都時常告假不來,周洄也縱著他。


    此刻他這般說話,也是符合他既往的性子。


    而他昨夜這般折騰,想來便是因三人來往反複的要借他性命而至。


    周獻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周洄心裏犯嘀咕。


    若是知道,他若能破陣,何至於等到今時今日?


    可他意欲在朝京節做翻案動作亦不是秘密,若是不破陣來翻,猶如滑稽之談。


    周洄依舊寵他道:“十幾幾十場的辦過,你亦無需這般壓力,別把身體累垮了,如太子這般臥床不得起。”


    周獻應聲。


    他餘光看向‘周時衍’,心道還好周時衍有兩個,省了周洄一則隱瞞的故事。


    早朝一切如常。


    猶如隱形人般的‘沈國公’也隱形到壓根無人問起他一句。


    早朝過後,周洄才去行純貴妃的喪儀。


    影衛來報:“昨夜衛府無人闖,但確有異樣……”


    那人將異樣之處一一說明後,周洄眉心的結越擰越緊, 他道:“就那麽犬吠聲起又歇息,邪風陣起又落後,陣便破了?”


    他難以置信的很。


    可周時衍死了,這是事實。


    周時衍不得問,元靳還暈著。


    殷問酒今辰才在棲梧宮的側院中睡下,熬過一夜,她那副本就不好的身體麵色更是難看的很。


    說念一夜,便是一夜,她並無任何異樣。


    而梁崔日昨夜行完術後,便在內殿與純貴妃處兩頭奔忙著,他又哪裏得空,哪裏有機會。


    再說韞純……


    周洄抬步往後宮一處去。


    途中他問:“獻王與沈鄴在何處?”


    影衛迴道:“獻王早朝後便去棲梧宮尋獻王妃了,沈大人迴了府。”


    周洄:“元靳還沒有清醒的跡象?”


    影衛:“並無,喚了禦醫把過一脈,隻說身體確實算不得多好,但至於為何不醒卻尋不到緣由。”


    盡是糟心事!


    周洄在門前換了一口長氣,才伸手推開白韞純如今的寢殿。


    ……


    棲梧宮。


    殷問酒睡得迷迷糊糊,便覺得有人在脫她衣裳。


    動作格外小心。


    她猛地驚醒,一看床邊之人便將提起的一口氣鬆了下來。


    周獻道:“吵醒你了,怎麽不換了藥再睡?”


    殷問酒道:“太累了,等不及。”


    周獻心疼的撫了撫她的臉頰,手下很快的分開她的裏衣,道:“趴著睡?你睡,我幫你換藥。”


    殷問酒聽話的翻身趴下,她自己配的藥,效果奇好,背上的傷痕藍空桑下手也並不重,恢複的倒是快。


    就是肩上那處,依舊皮肉翻著傷得最是厲害。


    周獻小心地將她的裏衣自身後脫下,問道:“你有幾件桃花樣式的?”


    他在說她身上水粉的肚兜,這一件又在側麵繡著一隻猶如出牆般的桃花枝條。


    出牆?


    他又補上一句:“這件我不喜歡。”


    殷問酒困頓的很,迷糊著語氣道:“管你喜不喜歡,花啊葉的,不就這些花樣。”


    周獻抽動那根鬆鬆垮垮隨意打結的細帶。


    看著她背上條條痕跡,拿指尖輕劃過,“酒酒,那人做分散之魄,我要如何十倍百倍的討要迴來?”


    周獻指尖冰涼,正好將她傷口處泛出的絲絲癢意緩解。


    於是殷問酒道:“傷口邊緣,你拿指尖幫我冰上一冰。


    至於討要……”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近乎呢喃般:“我親自來……”


    周獻失笑,手上沾了膏藥,一邊為她塗藥一邊分出一根手指在她背脊上四處劃著。


    起初她還舒服的很,背上也放鬆著,昏昏欲睡。


    又過一會,她開始不自主的因周獻的手指所在而避開似的輕輕扭動。


    傷口處的癢意似乎不太能感受到了。


    但殷問酒的心中卻怪異的很。


    周獻一手撐在她腰側,把她圈在包圍中般,藥早已塗完,另一隻手還在她背脊上來迴。


    所到之處令人心中生出密密麻麻的癢意來。


    她與周獻,何其坦誠過,這副身體亦被他所探究、了解,也因他這般動作而逐漸升溫。


    “好了。”殷問酒的語氣中,已是難掩的嬌。


    周獻喉結滑動,淡笑收手,他確實是故意的,隻為讓她更放鬆些。


    他替殷問酒係好細繩,低頭在她後頸處落下一吻,聲低暗啞道:“睡吧,一個時辰後喚你。”


    殷問酒便這般趴睡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


    周獻準時迴來,一下又一下的在她麵上、脖頸、肩頭、手心……四處落吻,將人吻得悠悠轉醒。


    “酒酒,這般喚醒服務可好?”


    殷問酒閉眼揚唇,伸手去推埋首脖頸間的人,悶笑著躲開這惹人癢的氣息。


    周獻托住她的腰將人抱坐腿上,親自為她穿起衣裳來。


    “酒酒,醒醒了,太子殿下還等著你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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