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之保護的人?


    這還是真是個新奇說法。


    幾人皆未出聲打斷她,便聽她掰著手指頭一一列了個清楚明白。


    “一,我今日去國公府,崔林之便直接認了身份。言語間意思本就認識我,為我好,讓我放下這一切隱世快活去,包括你們所有人,所有後顧之憂他都能為我擺平。


    二,他知曉我們所知道的一切,借程姨的命他也認,是否會再借師兄他道不好說。


    三,他身邊影衛不少,但按他的意思來看,包括宮中的影衛,幾乎都是他的人。


    那他為什麽不殺追殺他的蘇越?


    他答:可以殺,沒想殺,沒有殺人的愛好!


    四,他說衛家冤案,是他們命盤中的必然,他隻不過在這必然中幫上一筆。


    五,他甚至問我要不要殺了皇帝,雖又改了口說是玩笑話,但我不覺得他說時是開玩笑的。”


    眾人聽得皆是一臉凝重。


    見她沒有再繼續六,周獻沉聲道:“假設他能做到一,也就能做到五,確實不像玩笑。所以如果他當真以為你好來出發……那麽他與蘇越,目的一致。


    至少有五成以上的可能,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我們現在所知道的追殺關係。


    而這關係之中,你是其中重要一環。”


    殷問酒點頭,然後看向樓知也。


    樓知也道:“其一,是王爺說的這種可能;其二,假設這些都是他的虛言呢?混淆視聽的虛言。以此來離間你與蘇越,或許還能從你這知道陰生子所在。”


    殷問酒道:“有這個可能。卷柏呢,你怎麽看?”


    兩種可能都已被說完,卷柏現下便隻得站隊。


    他道:“屬下覺得,如果按崔林之今日的說辭來看,他為王妃您好,似乎能圓得上些。”


    殷問酒噢地一聲,“怎麽說?”


    卷柏:“崔林之作元靳入宮,在三十二年前。現下我們不是還有一點懷疑,禹王是純貴妃,也就是王妃您師傅蘇越所生,那麽蘇越入宮便至少是在二十六年前。


    前後相差不過幾年,這皇宮再大,何至於到前幾日才認得?兩位都是術學之人,更是一個要逃,一個要殺的關係,所以這一點在我以為,解釋不通。


    我們假設崔林之壓根沒有被蘇越追殺,他與蘇越的關係如王爺所說,目的一致。


    那麽在過去這些年中,都發生了些什麽事情,造就了這一致的目的?


    便是王妃您。


    衛府冤案若是命盤中必要的一劫,崔林之能知道,蘇越應該也知道,若是以此來看,他們二人入宮的目的,是否也會是為這您這個一致而一致?”


    幾人聽罷,皆是頻頻點頭認可。


    殷問酒甚至拍了幾巴掌,道:“有話你就多開口說說,頗為有理啊。”


    周獻笑了笑,心道卷柏也就是對藍刀客的敬意猶如滔滔江水,從而在思維口才上也內秀起來。


    他同他一起出謀劃策時,也是能獨當一麵的有理有據,說服眾人。


    殷問酒將話接了過去,“方才你們說的,我都有設想過。如果崔林之是想以此來蒙蔽、混淆我,其最終我都想不出能對他有幾分利。


    他已經查到了劉起,突破劉起,自然比從我這著手要容易得多。


    我們在國公府說話,空桑亦能感知到附近至少有兩名影衛,以他們的耳力自是能聽得一字不落。


    崔林之不避,加上皇帝本就多思多疑的心思,三月半年一換影衛,想來也是他的作風,這便能論證那句,影衛多是他的人。


    所以,以他這般能力,宮中幾十年,不殺一個追殺自己的人,說不過去。


    隻能說他確實不想殺,或者不能殺。


    那麽我便更信我、蘇越、崔林之,是三人關係。


    這便又產生一點疑惑,蘇越為何致力於把崔林之擺在我們的敵對麵?”


    樓知也:“對你這個‘目的’意見不合?”


    殷問酒扯嘴一笑,推了推自己的空杯,裏頭很快被滿上酒,她一口下去,是直通五髒六腑的暖和。


    她捏著杯子道:“或許是。迴到卷柏的話尾,崔林之說衛家一事是為劫,那麽同為術學之人的蘇越是否也知道?這話我方才問過她,她不答。


    可以我對她的了解,她隻有在懶得尋理由,或者沒時間尋些鬼扯理由時,便習慣性選擇忽略。


    她沒反駁,我便認為她確實知道。


    衛家一劫,他們二人都知道。一個作為監正為這一劫助了一份力,一個全程視而不見的默許。這便解釋通了,為何出事時,他們皆無作為。


    這也算是,他們共同的‘目的’。”


    酒杯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磕出聲響來,她的聲音停下後,這磕碰聲反而襯的氣氛愈發安靜起來。


    她明顯是有所猜測,且是不好的猜測。


    眾人便也不做聲,等她繼續。


    又過幾息,她捏迴杯子繼續在手中扭轉,不再焦躁磕出聲響來後才繼續道:“衛家出事造就的‘目的’有二個,一是顯而易見的為天子安心、固勢;二則是……滿門冤魂,為救我所用……”


    樓知也:“問酒……”


    周獻也緊張道:“暫且還隻是推算。”


    藍空桑看了她一眼,原以為她隻是被蘇越氣得不輕在喝悶酒,沒想還有這個因素。


    卷柏道:“王妃,理由呢?”


    殷問酒淺笑著,似乎又並沒有因這個猜想有多難受,她道:“理由?為什麽要救我的理由是嗎?我也不知道呢。


    衛家一事是不是真的劫,且還兩說呢。


    就算真是一劫,那衛清纓呢?衛清纓已經逃到戈壁去,‘恰好’我也在那,‘恰好’她被蕭澄所殺,‘恰好’她一縷怨魂‘恰恰好’能……救了我?”


    周獻川眉擰緊,問道:“你問蘇越,她一句沒說?”


    她嗬笑一聲道:“她隻答了我一句,衛清纓是蕭澄殺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有酒朝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肆意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肆意滿並收藏有酒朝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