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一驚。


    事發突然,危機剛剛解除藍刀客便迴來了,他還沒能細想這其中的蹊蹺。


    藍空桑繼續道:“獻王府諾大,她人常在何處?我不在,這消息總要提前得知做好準備不是?”


    今日由藍空桑護著周獻的消息,自不可能是她一早出現在宮裏時,那些人才得知,才臨時出了這擄人的動機。


    而獻王府中,提前知道這安排的,隻有暗衛。


    因為他們要分工,哪些人留在王府,哪些人隨周獻出門。


    “不是我。”暗衛緊張道。


    藍空桑:“我知道不是你,其他人你如何看?”


    暗衛心中多少暗喜,“多謝藍刀客信任!”


    藍空桑:“卷柏也不是個假的,所以會是誰?能做王府暗衛的人,必然也通過了層層篩選才是,誰是那個叛徒?”


    卷柏在應天府時重傷,其中腰側一劍險些致命。


    藍空桑剛才摸的便是那道疤。


    此刻彌漫在整個臥房的殺意,讓暗衛覺著,若是他現在說出一個名字來,那人會立馬被藍刀客剁個細碎。


    叛徒二字,對藍刀客來說,便是那殺意驟起的根本。


    “屬下不知,我入暗衛算是最晚,也並未察覺出旁人的異樣。今日廝殺時,也沒見誰手下留情故意放人啊。”


    若是那樣,太過明顯了些。


    藍空桑還是一臉殺氣,“好生看著卷柏,別露出異樣來。”


    暗衛:“明白。”


    她說罷要走。


    暗衛:“藍刀客去尋王妃嗎?”


    藍空桑嗯了一聲,除了王妃,她還得去尋王前。


    王府之中,除了這個熬藥的她時常看著,旁的人她一概不信。


    胡記堂。


    小二搖著頭道:“小姐沒有來過呀,皇後今日落葬,二爺自也去祭拜,後該是迴府了,也未過來。”


    藍空桑又尋去了樓府,樓還明果然在。


    他隻是太醫院一小小官員,入宮祭拜完便可迴府,不需送至皇陵。


    “小妹不在王府?能去哪?”


    藍空桑:“沒迴來?你娘那呢?”


    樓還明:“沒有呀,我娘剛交待我一會往王府送湯藥呢,若是在,自不需要再送。”


    這人去哪了呢?


    不與王府暗衛交待,是提前便有了懷疑?


    藍空桑:“你送去吧,帶著王前,等在王府,看著卷柏。”


    藍刀客四字一斷句,又準備尋去下個地方。


    樓還明:“誒,藍刀客……”


    藍空桑:“卷柏房裏有一人,讓他同你講。”


    她懶得再解釋,著急著找人。


    禹王府沒有。


    春榭潮沒有。


    護城河沒有。


    這還是近五年來,兩人頭一次沒有交代行徑。


    藍空桑晃蕩在上京城的街上,一度想尋去周時衍的府邸。


    隻是若送葬的人是假周時衍,真周時衍此刻必然不會在府邸。


    是周時衍動的手,那也等同於是皇帝動的手。


    藍空桑很少動腦子,想了一會便放棄了。


    不管是誰,眼下左右沒能成功,隻是殷問酒還能去哪?


    “空桑~桑桑~”


    藍空桑驀地迴頭。


    上京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她尋著那聲音仔細辨認著。


    “桑桑,這兒。”


    一四十左右的婦人衝她招手。


    這街道上吆喝叫賣招手迎客的婦人不少。


    殷問酒一張新皮混入其中,當真是認不出來。


    她提著一個籃子,正在一菜攤前頭挑選著。


    藍空桑心落下來,衝那攤販走過去。


    殷問酒很是嫌棄,“別離我這麽近,你現在可紅,我不想又廢一張臉皮。”


    藍空桑:“……”


    藍空桑:“你幹什麽呢?”


    殷問酒還在挑挑揀揀,不時往籃子裏放上幾根,“倒是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周獻呢?”


    藍空桑:“不知道,你做什麽去?”


    殷問酒:“不知道?桑桑,你有任務呀。”


    “算了,不在這裏說,我先迴樓府換張臉,你離我遠些來。”


    賣菜的大娘終於得空,問藍空桑道:“小夥子,買點什麽啊?”


    藍空桑:“這個,抓一把。”


    ……


    她拎著一袋子菜落在蘇合院時,殷問酒剛換好臉。


    蘇鳶依舊著一身白衣,算是為蘇越守孝。


    “抽個時間把兵馬司的屍……師傅落葬了吧。”


    蘇鳶的眼眶說紅就紅,問道:“葬在哪裏好呢?”


    殷問酒:“讓梁崔日擇個風水寶地和吉日。”


    提及梁崔日,她又想起交待給藍空桑的任務,“桑桑,你問他了嗎?今日是他在走章程嗎?趙後的儀式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


    藍空桑趕迴來時的心慌不過兩個時辰前,她頭一次沒先迴答殷問酒的連環問,先問她道:“你幹嘛去了?”


    這語氣裏,有些抱怨。


    殷問酒感覺出來了,疑惑道:“咋啦?我隻是突然想起一事,尋去劉起的府邸了,剛出來就見你在街上晃蕩了好幾圈。”


    藍空桑皺眉,“怎麽直接易了容,也沒與暗衛說,更沒帶暗衛?”


    殷問酒好笑道:“可以啊桑桑,一連十八問啊,出什麽事了?”


    等藍空桑幾句話說完,換殷問酒鎖緊兩條秀氣的眉,“我這突發奇想,竟還陰差陽錯了?”


    “我隻是覺著殷問酒這張臉出門不便的很,就直接跟著送菜的大娘出了王府,一個普通大娘誰會關注我呢,帶什麽暗衛啊。”


    她笑得無奈。


    藍空桑也滿臉的難以言說。


    兩人迴王府的路上,殷問酒心情極好的念叨不停,“我這命啊,怕是要轉好了,這種事都能給錯過!”


    藍空桑:“……暗衛中或許確有問題。”


    殷問酒:“誒……此乃小事。”


    ……


    卷柏房內。


    王前給他喂著藥,樓還明聽完暗衛的話,心懸到半空。


    “王府的暗衛,就這麽讓你們的王妃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


    暗衛羞愧,低頭不語。


    想說,那是王妃本事嘛。


    “那是我本事啊。”


    門外的聲音喊出了暗衛的心聲。


    殷問酒推門進來,質疑道:“卷柏怎麽還沒醒?”


    她這嘴就像開了光的,床上的人一聲咳嗽,幽幽睜開雙眼。


    “蘇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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