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太醫院的人。


    幾人又聚在書房之中。


    除等天黑外,眼下還有好多疑點需探討。


    這其一要事便是,卷柏至今不知身在何處。


    樓還明:“蘇恩人是同我們一起自宮門走出來的,那卷柏應該還在宮中?”


    藍空桑:“我去找?”


    樓知也搖頭,道:“不可,宮門森嚴。”


    “小妹?”樓還明見殷問酒不語,叫了她一聲,“你在想什麽?”


    殷問酒:“很多,”她自脖頸間勾出那根細繩來,“這鈴鐺,我曾在梁崔日麵前故意露出過,他不識得。”


    樓還明:“不是說祖傳法寶嗎?你師傅傳給了你,他沒資格見?”


    殷問酒:“不應該吧,哪怕不得傳承,同一師門,供奉何物都不可知?”


    樓還明被說服:“也是,這能說明什麽呢?”


    她腦海中千絲萬縷,都無甚關聯,亂的很。


    於是道:“我說些推論,你們來迴答,或者質疑我。”


    “一,蘇越詐死,春榭潮那看門小廝說的話是她留給我的線索。


    那結論便是,她知道皇帝要拿周獻與趙後行拉朽術,告訴我則是讓我救,那便是她要救,為什麽?”


    蘇越與周獻?有何聯係?


    樓還明在以往發生的所有事中,都尋不著痕跡。


    樓知也思慮片刻道:“或許是為你,她昨晚說過一句話:一個兩個,女大不中留。”


    這話她是斜視著樓知也說的,一個大概指蘇鳶,二個便是殷問酒。


    樓還明:“噢!對,小妹你是蘇恩人愛徒,庭驍是你心上人,他若死了,你該多難過啊!”


    這個解釋……


    殷問酒想了想,可以接受。


    蘇越為她做了很多事,暫且都可以先理解為她是愛徒。


    殷問酒:“二,行術之人不是梁崔日,欽天監不是號稱能者居上嗎?梁崔日作為監正,還有人能越過他來行這種術?是他被監副架空?”


    樓知也:“一定是欽天監的人嗎?你不是對皇太孫持疑?”


    所以今日得知有禦醫來,便問清楚了來人稟性。


    殷問酒:“那老太醫說周時衍身體康健。”


    樓還明:“有兩個周時衍咱們不是知道了嗎?一個你在樓府為他把脈斷定為閹人,而另一人卻能與蘭兒同房。”


    殷問酒:“是,那究竟誰是真的周時衍呢?閹人的周時衍曾暗指他這副身體是皇帝所為,他作為被皇帝操控的人,該是真的才對,另一人不過為掩人耳目讓他做同房所用。”


    樓還明:“是這個道理。”


    樓知也:“你現在懷疑那康健的人才是真的周時衍?”


    殷問酒沒有肯定,道:“若康健之人是假冒的,他每月初一入宮避開太醫的診脈,那真正的周時衍又為何向我透露他非完人這個消息?”


    樓還明:“心中有恨,故意的?”


    樓知也:“假設完好的周時衍是真的周時衍,那找一個閹人做替身的原因呢?”


    殷問酒:“他要藏起來,幹別的事唄。”


    幹什麽別的事?他們現在談論的是行術之人不是梁崔日,能是誰!


    樓還明反應過來,驚出一身雞皮疙瘩,“那、那那他學這些,也是得陛下準許的對吧?因為閹人周時衍說他變成這樣是陛下所為!”


    樓知也:“以梁崔日的自負來看,現任監副的本事遠不及他,且梁崔日那日對他師傅已死的反應,很真。”


    殷問酒接話道:“嗯,他要麽心無城府,要麽是個戲子,但我信師傅說的。”


    樓知也繼續問道:“為何懷疑周時衍呢?”


    若一切都是他們爺孫的戲,那為何一定要將蘭兒混入其中?


    殷問酒答道:“朱婉卿不能生,還能穩坐太子妃之位的緣由以往我便所有疑慮,單單畏懼朱家的力點不夠,我問過太子,為何是選周時衍?”


    樓知也記得,“他說是欽天監算出周時衍命格極好,他尚在肚中時便被陛下親選。”


    殷問酒點頭:“親選皇太孫,之前我隻以為或許周時衍也是皇帝棋盤中的一枚棋子,他選了他,他讓他淨身,都是因他有所圖謀。


    如果,他也是下棋人呢?


    一個身份不夠的側妃,自抬不上太子妃,所以沒必要換了朱婉卿。


    欽天監無人,皇宮之中身處棋盤的,除了周時衍便是那位純貴妃,可你不是見到她帶妃嬪在棺前哭拜嗎?”


    話落,書房內安靜了片刻。


    殷問酒讓他們提質疑點,連樓知也都提不出個所以然來。


    樓還明理了半晌,確認道:“所以說,是欽天監算出周時衍命格非凡,是個可塑之才,於是陛下便玩這麽一招分飾兩人,讓真的周時衍苦學玄術?假的周時衍,應付外人?”


    殷問酒點頭。


    樓還明:“那為什麽不能就讓真的周時衍學呢?要替身的意義在於?”


    樓知也迴了他:“在於皇族血脈,大周自開國便格外忌邪術,如今陛下更是,古往今來都沒有皇家血脈學玄術的先例。”


    術法從心,心若歪了,便是邪。


    這帝位之爭,便要髒到骨血。


    這也是欽天監哪怕地位再高,刻守的戒訓便是:僅聽令天子一人。


    殷問酒:“我記得周昊迴憶起周時衍的生母時,說過一句話:那側妃長相雖不說絕美,卻格外有記憶點。”


    樓知也:“這話有何不妥?”


    殷問酒:“一個尚在肚中的人,欽天監要如何算出他是個可塑之才?周時衍的生母,想來也不簡單。”


    樓還明切底亂了,在場四人,藍刀客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聽不太明白的,好像隻有他一人似的。


    “小妹,簡明扼要,結論一:蘇恩人留信給你救庭驍是為你,現身也為救你;二:行術之人是皇太孫周時衍;我們先進入三。”


    殷問酒:“三,六年前,衛府冤案不是梁崔日所為的話,就該是周時衍與那皇帝。”


    樓還明還沒來得及發出疑惑,六年前,周時衍不過一個十一歲的男孩。


    殷問酒接著道:“四,蘇越為何要死遁?後又從宮裏出來?且還要瞞著,能瞞誰,不過是蘇鳶與梁崔日,為什麽要瞞他們?”


    樓還明頭都要炸了。


    他哪能知道為什麽。


    猶如隱形人的藍空桑忽地開口,道:“她以為你行,結果你不行,若不是要救你,死遁也為瞞你。”


    殷問酒:“……”


    藍空桑:“後從宮裏出來,早已提前備好一身卷柏的行頭,這更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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