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至於讓蘇鳶專門帶一趟。


    藍空桑響一聲哨子,自然有人前來領命。


    她很快為殷問酒換好衣衫,人抱迴去時, 宋念慈掀著被子乖乖等著。


    “空桑,把問酒放中間,我好左右挪動挪動。”


    人放好,宋念慈也不放心的在人鼻下探著,“空桑,沒氣呀。”


    沒氣的讓人心慌。


    她又趴在她胸前聽,“也沒個響啊。”


    藍空桑確認般撫上她的頸側大脈,“有,很弱,但還沒死。”


    想起她曾經更毫無唿吸的沉在浴桶多時。


    藍空桑又安心了些。


    宋念慈也伸手摸了摸,摸不出動靜來。


    想來藍刀客習武,該是五感更敏銳的,信她就好。


    她躺下身,一腿擱在殷問酒腿上,一手摟著她的腰,輕拍起她的小臂,哄小孩睡覺似的。


    蘇鳶迴來見房間裏安靜的很,難得不好意思開口。


    三個人就這樣緊張又沉默的守著殷問酒。


    另兩人鼻息心跳聲都探不出,隻能隔段時間便盯著藍空桑看。


    等著她探脈。


    “你說話。”


    良久,藍刀客居然主動對她提了要求。


    “啊?我?”


    “嗯,說話。”


    “我、我說什麽呢?”


    “隨便,問我問題。”


    “哦……那殷姐姐為什麽會這樣啊?”


    藍刀客猶豫片刻,迴道:“在做法,找周獻。”


    宋念慈加入對話,“做法找七弟?什麽意思?”


    藍空桑:“從春榭潮出來後,她突然很著急要進宮……”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暗衛開了門。


    樓還明打頭陣的奔過來,沒到床邊便兩眼一黑,扶著額唿出一口長長的氣,“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這輩子要過這麽苦!”


    另幾人同樣滿臉緊張。


    樓雲川:“這、這是怎麽了?”


    樓知也著重點確認道:“人活著?”


    藍空桑點頭。


    樓禮承這才垂了肩,“我出門時,她姑母非得跟來,人在前院等著,不知可方便來照看?”


    藍空桑搖頭,“先說正事。”


    樓還明收迴為殷問酒把脈的手,左右死脈,還不如不把來的心安。


    “小妹為何又這般了?禹王妃在也沒用嗎?”


    床上垂了簾子,幾人坐下。


    藍空桑開口道:“事出緊急,她來不及多說,便開始設法尋周獻。”


    殷問酒不主動開口說時,她基本不問,而今日很明顯,事情緊迫到超乎了殷問酒的預料。


    她或許連肯定的準備都沒有。


    ……


    “春榭潮裏,那小廝說了兩點,一是春榭潮歸趙家,但不歸太子;二是太子有龍陽之好。”


    “出來後她一直在想什麽,忽然就要進宮,但無人能帶,她說等不及,便開始用續命符找周獻。”


    樓還明:“續命符?這個嗎?”


    他從腰間掏出一道疊好的符來。


    “是。”


    “應該是找到了,但好像很難,一番僵持後,口吐鮮血,便這樣了。”


    就這?


    眾人一頭霧水。


    樓還明喃喃道:“說起來,我今日確實感覺腰間一熱。”


    樓知也:“藍姑娘這麽急找我們來,是有所發現?”


    藍空桑直接問道:“周獻人呢?”


    樓還明:“還在宮裏守靈,皇子需守上三日,眼下是必須庭驍才能讓小妹醒來嗎?若是,我們現在便想法子將她偽裝入宮?”


    “這些信息,你有什麽想法?”藍空桑沒答樓還明,她看著樓知也在問。


    樓知也:“藍姑娘先說,容我再想想。”


    藍空桑:“急的原因在周獻應該會死,且晚不得一會,她在設法救他。”


    樓雲川驚道:“獻王為何會死?今日我們在宮中相見,他並無異樣,皇後發喪這種日子哪怕天大的錯陛下都不至於殺他吧?”


    樓知也:“若不是……她何至於這麽急,連等禹王妃先出宮再帶她進去的時間都等不了。


    藍刀客,你說問酒以符尋符,此法,你可知曉目的。”


    藍空桑:“找周獻,那符她送過周獻一張。”


    樓知也:“我知,找到之後呢?”


    藍空桑:“找到之後……似乎在博弈,至於目的,不知。所以我問你們,周獻可還活著?”


    若是活著,是不是她就贏了?


    樓禮承:“當然啊,誰能在皇後發喪日動手?”


    樓知也:“說起來,出宮之前卷柏曾讓我在一處等他,我沒等到人來……”


    眾人目光都落在樓知也身上。


    不可置信的,驚懼的,憂心的……


    樓雲川:“守靈三日,獻王若出事,要如何瞞?”


    以憂思過度,病重來瞞!


    次日。


    朝臣依舊可入宮為趙後誦經,在京百官,幾乎無人缺席。


    這種日子,做多總比做少好。


    樓家父子分做兩路打探著。


    “昨日見獻王,雖臉色不太好,但病重遠不至於啊,歇養在何處公公可方便告知,我讓小兒去看看呢。”


    戶部侍郎的兒子樓還明與獻王交好,此事無人不知,自然也不做疑。


    那公公道:“皇後娘娘最是寵愛獻王,這走的突然,王爺本就底子不好,憂思過度可不就傷著了。宮裏自有禦醫輪番看顧著,獻王福大,樓大人也安下心。”


    “是是,公公說的是。”


    午時。


    幾人聚在一處交換著打探的消息。


    樓禮承:“隻說在宮中養著,旁的什麽也探不出。”


    樓雲川:“是,禮部,兵部那邊我也探了好些人,昨晚宮裏並無旁的事發生,獻王病了,他們也未存疑。”


    周獻做為開國第一個被留在上京的王爺,借口用的便是體弱多病。


    母後忽然離世,他身體撐不住,病了一說再正常不過。


    樓知也:“你們沒發現,今日太子的臉色也難看的很嗎?”


    樓還明:“熬上一整夜,也不能好看吧。”


    正說著人,太子周昊便朝他們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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