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府,能是什麽棋局?


    從周昊的方向,去擴大能設想的可能,會有哪些?


    這一問,幾人都答不上來。


    倒是殷問酒的思路開闊了,“說到底,引起況府陰生子棋毀,就是以南寧府為開端。


    青兒在南寧府失蹤,作為至純之人以身育蠱多年,她的失蹤絕不是偶然。”


    眾人還是一頭霧水,但絕不是偶然這一點紛紛認可。


    “況複生的生子計劃失敗了十幾年,他急嗎?周昊急嗎?”


    藍空桑:“急。”


    “尋找更好的育蠱之人,不可能是臨時起意吧?”


    宋念慈:“不可能。”


    “他們大概在很大範圍的尋找至純之人,她們隻能是未婚嫁的適齡女子。”


    宋念慈:“為何?”


    殷問酒答道:“因為黑蓮蠱毒應屬送子觀音座蓮,而她們作為育蠱容器,破身會染濁氣。


    據我們所知,青兒作為葵仙兒在秦淮河時,擁有自己的一座畫舫,她想彈曲便彈,想彈給誰聽便彈給誰聽,除了身不自由,一切自由。


    她作為最好的育蠱容器,況府乃至周昊,都給了她最好的待遇。”


    眾人點頭,但還是前後銜接不上緣由。


    不是在聊陣法嗎?


    周禹問道:“那至純之人要如何篩選,蕭澈又為什麽要把郝月青送給那巫女?”


    “不知道。”殷問酒答的幹脆利落。


    宋念慈委婉道:“我還是沒捋明白,所以這跟蕭澈是怎麽搭上幹係的呢?”


    殷問酒:“我的前提是,害人之人一定是蕭澈。過程中不明白緣由的,先擱置下來。”


    幾人反應過來。


    宋念慈道:“那便是蕭澈得知了尋至純之人的事,而對方承諾給他某些利益,於是他騙了青兒姐送給那巫女,這其中,青兒姐並不知情,所以在應天府時,你才會聽到青兒姐似告別的鈴音。”


    “對!而之後,鈴便沒再響過,直到約一個月時,鈴再次響了,我看見有蕭澈的畫麵。一個月,從應天府到南寧府,差不多就是一個月。


    蕭澈帶著青兒的骨灰,葬迴墓裏,她便再起咒怨,為何?”


    另三人思考一番。


    宋念慈答:“她知道了真相?”


    周禹答:“她不想葬在郝家祖墳地?”


    藍空桑:“……不知道。”


    人總不能既要又要,藍空桑已經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刀客,再聰明下去怎麽得了。


    殷問酒喝下一口茶繼續說道:“我之前解過一怨,咒怨通人性,他原本不過是濃重些的怨氣,後聽聞生前妻、兒、孫都為人所害,頓生為咒怨,要了那害人之人性命。”


    樓家侯爺非樓老太太所出之事,算是秘密,殷問酒並未提及姓名。


    “所以,我猜想過,青兒咒怨未解,本就是她不想解,蕭澈來接她迴去,她便一路隨著骨灰去了,待到見過父母,入土為安再自解,而迴南寧府後,她同樣得知了一些生前不知之事,所以怨起,響鈴,尋我解怨。”


    藍空桑怕是被殷問酒那一眼看的心中憋屈,接話道:“咒怨是可以殺人的,殺害她之人輕而易舉,但郝月青要找你,便說明她還是被困了,她自己沒辦法。”


    “對!”


    宋念慈:“這一點不是前麵說了嗎?她被陣法所困。”


    藍空桑:“……”


    殷問酒接話道:“這就更能論證,最初的罪魁禍手,必然在南寧府,她是迴了南寧府才怨起。”


    宋念慈:“對啊,不是蕭澈嗎?”


    殷問酒:“……”


    “周禹你剛才說,她不想入郝宅祖墳地?”


    周禹不知怎麽突然被點名,“是,不是猜一種可能嗎?”


    “害她的人是蕭澈,她為什麽不想入郝家祖墳?難不成,還想入蕭家祖墳不成?”


    幾人的目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甚是燒腦。


    “我今日在郝家祖墳問過蕭澈一個問題,他給青兒立碑,以亡妻而立,蕭家亡妻,立在郝家祖墳地,我問他為什麽不葬在蕭家?”


    “念慈,按理來說,這種情況,應該葬在哪裏?”


    宋念慈看了一眼周禹,“沒遇到過,若是我死了,該是葬在夫家,但青兒姐說到底沒有與蕭澈拜堂成親,他既立了碑,就算抬牌位,也該給個儀式,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把墳遷過去。”


    “但他沒給儀式……”


    ……


    沉默。


    直到響起打更聲,才驚覺夜已深。


    “我們不是在討論陣法可能會設在何處嗎?”


    宋念慈意圖拉迴議論點,打破了沉寂。


    “如果蕭澈和周昊的事是同一條線,他大概會更著急,不留我們活路。”


    殷問酒這話,是看著周禹說的。


    周禹點頭:“三班護衛,庭驍在上京城估計也會為我們爭些時日,殷姑娘且快些想。”


    ……


    周禹同宋念慈走後。


    殷問酒把自己沉在了浴桶裏,藥草的香味在整個浴房內蔓延。


    藍空桑看著爐子上的水,沸騰了便給她加上一些。


    “空桑,如今我的身體也挺爭氣的,一巴掌能把樓蘭打出鼻血來,奔波一個月還沒脫形,我爬座山,居然連書生不如?”


    藍空桑道:“他是個男子,不過,書生裏算不錯的,爬那麽高的山,幾乎不喘。”


    “他習武?”


    “沒有,拿筆的手,指尖起繭。”


    “那便是常常爬山了。”


    藍空桑繼續倒著水,“在這麽一個山地,爬山大概是常日裏必需。”


    也有道理。


    可不是說蕭澈幾乎不怎麽出門嗎?


    藍空桑突然又道:“殷問酒,抬牌位給個儀式,不複雜。”


    殷問酒:“什麽意思?”


    藍空桑:“你記得那老和尚是怎麽解的陣法嗎?”


    殷問酒道:“自然記得。”


    容釋大師甚至還教了她,困魂之法說難不難,人死有親人為其早登極樂做法祈福的,自然還有親人有別的不一樣的願。


    比如況府,求的是困魂。


    但不管求什麽,前提是親人。


    況家五位夫人明媒正娶,生是況家人,死是況家鬼。


    自然,由況家為所欲為,生前或死後。


    “你的意思是,蕭澈已經行了陰婚?”


    所以,他能設陣法困了郝月青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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