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聽不懂人話似的,還跟著接話:“是啊哥,你帶這個人來做什麽!”


    殷問酒上下打量了樓知也一遍,很是費解,“一個爹媽生的,怎麽就你是個正常人?”


    “你罵我豬腦子?”樓蘭可算反應過來了。


    “你們倆。”


    肖氏在殷問酒這裏吃了不少虧,她忍著沒說話。


    樓雲川歎氣道:“殷姑娘見笑,三代人裏,就這麽一個丫頭,被寵壞了。”


    “今日請姑娘過來,是想求姑娘為小女算上一卦,斷了這愚蠢婦人的妄想。”


    樓蘭很不領情,雖說已聽聞了不少殷問酒的事跡。


    但沒眼見為實前,她隻懷疑她是個神棍,會些招搖撞騙的把戲罷了。


    “哼,那你就給我算一卦吧,我倒要看你能說出些什麽來,神棍。”


    她深得肖氏真傳,鼻孔朝天,很是不屑。


    旁人求都求不來一卦的雲夢澤掌櫃……


    殷問酒唿出一口濁氣,“看在……”她左右環顧一圈,“看在你家大人都在的麵子上,今天不打你。”


    說罷,轉身就走。


    順便橫了一眼樓知也。


    ……


    樓雲川有私心。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愚是愚了些,但命格如何,或悲或喜,可否避免,都是他想求殷問酒一算的事。


    奈何兩個蠢人,居然如此不配合!


    “殷姑娘留步。”


    他眼神示意樓知也攔人,又轉頭衝那兩個蠢人怒吼,“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就這個腦子,還想嫁去皇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樓蘭!給殷姑娘道歉!太子妃都得花兩千五百兩才能求得一卦,你也不掂量掂量各中緣由?”


    樓蘭與劉素和,該算同一種人,都是被家裏寵上了天的,然後變的無法無天。


    但劉素和區別於樓蘭的是,劉素和有人腦,沒有豬腦。


    而樓蘭,蠢的天真爛漫。


    她或許真掂量不出來,或許還是打心底裏不服殷問酒。


    “她這麽不喜歡我,就算算出來我該是嫁入皇家的富貴命,父親又怎能確認她不會說反話?”


    得!


    命由天定,是死是活,順其自然!


    她一個眼神抬上去,樓知也也不敢攔了,他跟著殷問酒一起往蘇合院走。


    “殷姑娘不生氣吧?”


    殷問酒:“不氣,沒必要,不至於。但你又何至於請我過去這一趟?”


    樓知也道:“父親是想讓母親與蘭兒親耳聽到了死心。”


    “你如何確定是死心呢?”


    樓知也一愣:“姑娘是何意思?難不成,還真能攀上?”


    “不想攀?那可是皇太孫,將來的太子,皇帝。”


    樓知也笑著搖頭,他背手走著,腳步放慢,與殷問酒統一步伐。


    “不想,姑娘不是知道嗎,我是誰的人。”


    殷問酒好奇,“隻是你是,還是侯爵府都是?”


    “有區別?”


    “不知道,那周獻與周昊,你為何信周獻呢?”


    樓知也沉吟不語,半晌問她:“姑娘又為何信他呢?”


    “我信他?”


    “不信嗎?”


    又是信與不信的話題。


    殷問酒沒再答,樓知也不再問,轉移話題道:“那可否看在……我的麵子上,幫蘭兒一算呢?”


    她多少猶豫,不看樓知也的麵子,也要看在侯爵府也屬樓家的麵子,“八字。”


    樓知也說完樓蘭的八字後,不過瞬間,殷問酒連指都沒掐,就鎖緊了眉。


    樓知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忙問道:“不好?”


    “不好。”


    “怎麽個不好法?”


    “命格坎坷。”


    ……


    樓雲川聞言滿臉緊張:“可有解?”


    “殷姑娘說,第一步,先避開皇室。”


    避開皇室。


    那便是說,皇太孫絕非良緣!


    “此事我們父子倆知曉就好,那兩人油鹽不進,多說無益。”


    樓知也點頭,“父親預備如何?”


    “在此事落到我們頭上前,先給蘭兒定下一門婚事!”


    ……


    又過兩日。


    殷問酒愈發等的難安起來,寧可人那邊還毫無動靜。


    若是她兩三個月的不發蠱毒,她難不成還真耽誤兩三月不成?


    她在胡記堂畫符時,宋念慈又來過一趟。


    詢問她何時能出發?


    陛下已經問過第二次了,老皇帝疑心病重,他們一拖十來日不走,他也多想。


    殷問酒也不敢往寧可人住的地方去,讓卜芥兩頭傳了信。


    再等三日,若是還沒動靜,她便留下血,屆時不管是解蠱用,還是解蠱失敗用於控製蠱蟲用都可。


    若不夠,她還未歸,可前去南寧府追她。


    寧可人雖憂心忡忡,但也知道不能強求殷問酒候在上京城等她。


    她能為她做到這樣,寧可人已是感激。


    樓還明聽聞殷問酒又要走後,已經自發的提前準備起指尖血藥材來。


    這一趟得走好久,得多備些才是。


    一切安排好後。


    殷問酒又去了獻王府等著周獻。


    這些日子這人忙的不見人影。


    坊間難見兩人一同出現,都開始傳起,獻王又移情別戀了。


    又……


    等到二更天,殷問酒睡了一覺起來,周大忙人終於迴府來。


    她眯瞪著眼,嗓音糯啞著:“你又忙著追誰呢?”


    周獻扯嘴發笑,在桌前給自己倒上杯溫水,“除了你我還能追誰?”


    忙上一天,迴房來,床上有人等著……


    他給殷問酒也倒了杯溫水,走到床邊遞給她。


    殷問酒拿手肘半撐起身體,低頭喝水。


    “這幾日又沒睡好?”周獻說著,伸手在她泛青的眼圈下劃過。


    四月,溫度猛然漲了好些,但早晚溫差頗大,他一身單衣迴來,手是涼的。


    劃過她眼底的指腹,被她染上暖意。


    殷問酒往後縮了縮,抱怨道:“怎麽睡的好,你試試動不動有鬼把自己的腸子舌頭扯出來給你看,還有些皮開肉綻流膿生蛆的……”


    她說著說著,自己有畫麵感了。


    有些作嘔,把剩下的半杯溫水喝下去壓了壓。


    “你最近忙什麽呢?”


    周獻接過她手裏的杯子,笑著問道:“未來王妃關心我?”


    她又躺了迴去,“關心,所以你能不能快去洗漱了來睡?”


    “能睡床?”


    殷問酒困的很,往裏挪了挪,“能啊,又不是沒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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