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親自上門送年禮,管事不敢耽擱,等人一走,就急急忙忙的去了錢府,將這事告訴了汪大老爺。
顏家和錢家相比,自然是顏家更重要。
汪大老爺當即就坐不住了,笑著向錢大人告辭。
管事稟報的時候,錢大人就在旁邊,聽到顏家竟給汪家送了年禮,而且還是顏三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親自登門,臉上的笑容就越發親切了。
客人提前迴府,多少有些不合禮數,不過錢大人沒有一點不快,還連連說下次府裏唱堂會會再次給汪家下貼子的。
看著汪家走遠的馬車,錢夫人冷笑了一聲:“這汪家的禮數還真是上不得台麵。”
一聽說顏家送了年禮,就急急忙忙的要迴去,這不是擺明覺得他們家不如顏家嗎?這雖是事實,可但凡聰明的人,哪個不會稍微做做樣子,哪像這汪家,這般的迫不及待。
後院這邊,收到消息的錢夫人想也沒想,直接放下其他客人,親自將汪大夫人送到了垂花門。
錢家姑娘更是和汪大姑娘、汪二姑娘打成了一片,已經宛如好姐妹了,分別之時,雙方都約著過兩天還要一塊玩耍。
聞言,錢家姑娘歎了口氣:“既是如此,女兒免不得要再耐著性子,應付應付那汪家兩姐妹。”
錢夫人拍了拍錢姑娘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
錢家姑娘也在撇嘴:“母親,我們為什麽要和汪家結交呀?王大人也隻是一個初入京的五品官罷了。”
錢夫人幽幽道:“汪家雖不濟,可他們能攀上顏家呀,你父親一直想調入戶部,若是咱們家能借助汪家和顏家扯上關係,你父親的職位調動也就有著落了。”
另一邊,汪大老爺不斷催促馬夫趕快一點,滿臉著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顏家來府說了什麽事。
相較於汪家父子的急切和期盼,汪家母女就有些沉默了。
隨即,母女兩聯袂迴了後院。
......
汪老夫人看到兒子兒媳這麽快就迴來了,心知顏家來人的事已經被他們知道,看了一眼身旁的嬤嬤,讓她去告訴葉月瑩暫時先不要來這邊。
汪大老爺迫不及待的問道:“母親,聽說顏家派人給咱們家送年禮了?”
顏家再次登門,母女三人是既想看到又不願意再看到,心情複雜得很。
很快,汪大老爺等人就迴了汪宅,一迴來,一行人就直奔老夫人的屋子。
汪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我和瑩瑩不是人了?”說著,又搖了搖頭,“京城乃天子腳下,這裏的人都重規矩禮數,你呀......顏家人已經迴去了,你就是吃了晚飯再迴來,又能耽擱些什麽?”
就兒子這個樣子,哪怕瑩瑩日後真的有什麽大造化,她也不敢讓她相幫的。
汪老夫人看了一眼兒子,不迴反問:“去人家府裏聽堂戲,怎麽晚飯都沒吃就迴來了?”
汪大老爺:“這不是聽說顏家來人了嗎,家裏沒人,兒子可不得早點迴來。”
汪大公子見父親一直說不到重點,不得不開口:“祖母,顏家來人可有說什麽?”
汪老夫人對孫子的態度好了不少:“顏三夫人就是來送年禮的,順便瞧瞧瑩瑩。”
女婿說得不錯,她這兒子立不住,真要有了權力,那不是喜事,那是禍事。
汪大老爺被噎住,臉色有些訕訕。
汪大老爺頓時皺了眉:“兒子還以為......”
汪老夫人截過話:“你還以為什麽?你的心思我也知道幾分,不過我勸你還是收起來的好,京城水深,不是你一個毫無根基的五品官員可以玩得過來的。”
汪大老爺:“沒別的了?”
汪老夫人沒好氣:“還能有什麽?”
好在汪家在京城沒有人脈,就算兒子在折騰,也翻不出什麽水花的。
汪大公子連忙向汪老夫人道歉,汪老夫人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
這話汪大老爺就不愛聽了:“母親就這般看不上兒子?”說著,就起身出了屋子。
兒子這樣,汪老夫人早就見怪不怪了,這些年,兒子越來越不聽人勸諫了。
汪大夫人見隻有這麽點東西,當即問道:“顏家年禮就隻有一點吃食?”
汪大夫人沒理會,撐著頭閉目休息了起來。
這時,汪大夫人開口了:“母親,顏家送的年禮呢?”
汪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讓丫鬟將吃食拿了出來:“你拿去分,折騰了半日,我要休息了。”
長子這麽說了,汪大夫人就算心裏再不滿,也隻能拿著東西出了屋子。
一出門,汪大夫人就開口了:“顏家可是威遠王妃的娘家,他們的年禮怎麽可能這麽寒酸?你祖母肯定是娘好東西拿給月瑩了,不行,我得去找她將東西拿出來。”
汪大夫人還想問,被汪大公子製止了。
“母親,我們別打擾祖母休息了。”
汪大公子:“咱們家能和顏家有來往,都是因為表妹,那麽祖母將年禮給表妹也是合情合理的,母親就不要多生事了。”
今天沒能帶上表妹一起去錢家已然是一大錯誤,如今可再不能和表妹起矛盾了。
汪大公子趕緊拉住人,頭疼的問道:“母親,顏家為什麽會送年禮給咱們家?”
汪大夫人一噎,為什麽,當時是因為葉月瑩了。
汪二姑娘見自己的話有效,又繼續說道:“葉家已經沒人了,隻有一個葉月瑩能做什麽,也許顏家上次下帖,這次送年禮,隻是想做給外人看而已,借此好得個好名聲。”
汪大公子想了想,看向汪大夫人:“即便是這樣,在太孫召見前,咱們對表妹還是應該多照顧一些。”
汪二姑娘見不得汪大公子護著葉月瑩,撇嘴道:“大哥,顏家隻是來送年禮而已,我看呀,咱們也別太當迴事了,免得最後又失望。”
汪大公子沉默了,是啊,這兩天正是各家聚會的高峰期,顏家若真看重表妹,為何不邀請他們去做客?
因為顏家的再次來人,汪家人對葉月瑩的態度好了不少,汪宅還算和融的過了新年。
大年初三,錢夫人就帶著錢姑娘登門了。
汪大夫人點了點頭:“行了,這事娘知道。”
......
看著葉月瑩手中拿著的珍珠耳環,汪老夫人笑了笑:“錢夫人給的見麵禮?”
葉月瑩點了點頭,將耳環拿給了汪老夫人看。
汪大夫人和汪大姑娘、汪二姑娘很是熱情的迎接了兩人。
客人登門,汪老夫人讓葉月瑩去見了一下錢夫人和錢姑娘,不過,很快就迴來了。
一串項鏈用到的珍珠可以耳朵多多了,汪老夫人一聽,麵色頓時就有些難看了起來。
葉月瑩連忙安慰:“外祖母,你別生氣,我隻是寄居在汪家的一個孤女,錢夫人這樣也是無可厚非的。”
汪老夫人看了一下,笑道:“這珍珠雖不是上品,但也不錯了,府裏有三個姑娘,錢夫人也算大方了。”
葉月瑩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可一旁的雪華卻開口了:“可不是大方嗎,大姑娘和二姑娘每人都得了一串珍珠項鏈呢。”
“你舅舅交到朋友,我之前還蠻高興的,可如今呀,我瞧那錢家不是什麽值得深交之人。”
葉月瑩想到在那位錢夫人打量她時那充滿審視的目光,又想到那位看似天真爛漫,實則句句都在打探套話的錢姑娘,對外祖母的觀點深以為然。
汪老夫人搖了搖頭,歎道:“一點子首飾罷了,我倒還不至於為這個生氣,我呀是生氣你舅舅舅母識不得人!”
“好歹也是官家夫人,姑娘家的一件首飾罷了,要不了幾個錢的,卻非要區別對待,可見那位錢夫人平時為人應該十分計較利益得失,半點不許別人占便宜。”
京城這麽大,舅舅偏偏和錢大人遇上了,這還真有點像書中所說的人以群分。
喜歡鑽研算計的人,總是能招來同樣的人。
不過,她那舅母和兩個表妹也不是省油的燈,最後誰會吃虧還說不定呢。
她也看出來了,汪家和錢家結交,都存了相互利用對方的心思。
汪大姑娘麵露疑惑:“淳安公主?”
錢姑娘知道汪家人剛進京,很多事都不知道,連忙介紹起這位鼎鼎大名的淳安公主來了。
......
正院,錢姑娘正拉著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說悄悄話:“你們知道嗎,過兩天也就是正院初六,淳安公主要在公主府宴請京城閨秀,如今正在到處派發貼子呢。”
錢姑娘給了汪二姑娘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怎麽不能?在京城呀,隻要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就沒什麽不可能的。”
“那位淳安公主啊,可真真是幸運無比,不但和了皇上眼緣,得了皇上的寵愛,爹娘還都是以一等一的厲害人。”
“淳安公主是威遠王和威遠王妃唯一的女兒,哥哥是最年輕的王爺,弟弟是最年輕的國公爺,她這出身背景,放眼整個京城,能越過她的閨秀不足一掌之數。”
汪二姑娘麵露驚詫:“公主不是皇上的女兒嗎?王爺的女兒也能封公主?”
說著,麵露羨慕和向往。
“這些年,淳安公主被威遠王和威遠王妃帶著滿大夏到處遊玩,很少迴京的,這次是頭一次在公主府舉辦宴會呢。”
“威遠王就不說了,守衛邊境,驅除胡人,功高蓋世;就是威遠王妃,也功在社稷,培育出的高產糧種如今遍布大夏各地。”
“和各家姑娘聚會時,我們都會提起這位公主,無有不羨慕的。”
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問道:“為什麽?”
錢姑娘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羞射和激動:“因為她有兩個才貌雙絕的哥哥弟弟呀,兩人到現在都還沒定親呢。”
說著,神秘一笑。
“你們道為何京城各家的閨秀都想參加淳安公主的宴會?”
聽這這話,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的眸光都開始閃動不斷。
“哎!”
“高門大戶的公子那個不是十七八就成親了,可蕭小王爺如今已及冠兩年了,可親事卻遲遲沒有定下。”
“想來王爺王妃肯定也是著急了,所以才會迴京。這次淳安公主舉辦宴會,大家都在說,十有八九是王爺王妃要給蕭小王爺相看親事了。小國公今年也十七了,說不定也會一起相看呢。”
錢姑娘瞅了瞅兩人的神色,沉默了一下,試探著問出了今天來汪家的最主要目的:“你們家不是和顏家有關係嗎?顏家姑娘必定是要去的,難道你們就沒有法子?”
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錢姑娘歎了一口氣,一臉遺憾:“可惜呀,我們這樣的人家是沒機會去參加公主府的宴會的。”
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也滿臉可惜遺憾。
得知汪家沒辦法和顏家搭上話,錢夫人也不想浪費時間了,就帶著女兒告辭了。
然而,母女兩坐著馬車還沒走出汪宅所在的巷子,就看到了公主府的馬車停在了汪宅大門前。
見此,錢姑娘臉色一垮,她就說嘛,汪家能有什麽法子,虧得她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出門了。
探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錢姑娘就迴了錢夫人身邊,小聲的說了她打探到的消息。
錢夫人想了一下,立馬吩咐馬車掉頭,這次就算是舍了老臉,也要為女兒爭取到去公主府的機會。
她曾偶然聽人說過,威遠王和威遠王妃選兒媳不看門第,隻看小王爺和小國公是否喜歡。
“母親,汪夫人和她那兩個女兒在騙我們,她們明明有門路!”
錢姑娘有些氣急敗壞。
與此同時,汪家母女激動萬分的將公主府下人迎進了大門,還沒來得及去正院,就看到錢夫人母女去而複返。
想到自家日後可能還有用到錢家的地方,汪大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笑著讓兩人進了府。
女兒性子雖有些嬌蠻,可卻也天真爛漫,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若是得了機會,未必不會被小王爺或小國公看上。
前一刻,還是汪家更仰仗錢家,這一刻,雙方卻掉了個個。
看著錢夫人和錢姑娘賠笑討好的樣子,汪家母女三人的虛榮心都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一進門,錢夫人就略顯誇張的向汪大夫人福了福身子,態度比早上來的時候好了一大截。
就是錢姑娘,也極盡親熱的拉著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姐姐妹妹’叫個不停。
這話一出,屋子裏的人都唿吸一緊。
汪大夫人穩了穩心緒,笑著道:“月瑩那丫頭呀正在照顧她祖母呢,嬤嬤稍等,我這就派人去叫月瑩過來。”
對於公主府的下人,汪大夫人接待起來有些緊張,錢夫人看出了,很是體貼的在一旁幫著圓場活躍氣氛。
寒暄了幾句,公主府的嬤嬤就開口詢問:“汪夫人,不知道葉姑娘可在,我家公主想請她參加正月初六的花燈會,我等是來送貼子的。”
可惜,有過上次葉月瑩沒去參加宴會的經曆,公主府的嬤嬤壓根沒打算將請帖給汪大夫人,準備等會兒直接交到葉月瑩手中,於是,淡定的端起茶喝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錢夫人不由蹙了蹙眉。
說著,就直接看向嬤嬤手中那金邊請帖。
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讓嬤嬤將請帖給她。
看著公主府下人的區別對待,錢夫人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想到之前給的見麵禮,心中無比的懊悔。
葉月瑩得體的迴了一禮:“嬤嬤有禮了。”
很快,葉月瑩過來了。
嬤嬤一見,可沒有見汪大夫人時的漫不經心,連忙快速起身行禮:“奴婢給姑娘請安了,姑娘安好。”
葉月瑩伸手接過帖子:“月瑩必定準時參加。”
嬤嬤再次福身:“請帖已送到,奴婢就告辭了,正月初六等候姑娘大駕。”
嬤嬤雙手遞上請帖:“我家公主特意交代,讓奴婢一定要親手送到姑娘手中,上次姑娘沒能去顏家看梅花,可讓不少人都無比遺憾呢,這次可千萬不能出錯了。”
果然她沒猜錯,之前那位跟來送年禮的嬤嬤真的是王府的人!
葉月瑩眉頭一皺,往後退了兩步:“錢夫人這是何意?”
錢夫人訕訕笑著:“葉姑娘,你要去公主府參加宴會......”
葉月瑩點了點頭,同樣是隻將人送到院門口,然後就準備轉身迴老夫人院子了。
見她要走,錢夫人當即上前攔住人:“葉姑娘......”
葉月瑩蹙眉:“錢姑娘的意思是,你們要收迴見麵禮?”不等錢夫人和錢姑娘開口,葉月瑩就從雪華手中接過那對珍珠耳環。
“剛好,我也不是很喜歡收外人的東西,錢姑娘要收迴那便收迴去。”說完,不由分說的放到了錢姑娘手中。
葉月瑩不等錢夫人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這事和錢夫人沒什麽關係。”
看著葉月瑩冷淡的態度,錢姑娘不幹了,當即站出來說道:“你怎麽這樣呀,剛剛我娘還送了你見麵禮呢?”
葉月瑩知道這母女兩是打的什麽目的,懶得和這種無關人員糾纏,邁步就要離開。
錢夫人求助的看向汪大夫人。
看著手裏的耳環,錢姑娘才著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隨便!”
葉月瑩迴頭看向汪大夫人:“舅母,她們是你的客人,不是我的。”沒再多說,直接走人。
看著揚長而去的葉月瑩,汪大夫人氣得不行,錢夫人則是一臉晦暗。
汪大夫人這才開口:“月瑩,錢夫人是客人,你這是什麽態度?”
或許是責罵數落慣了,如今有求於葉月瑩,汪大夫人還擺出這麽一個長輩的姿態。
之後兩天,錢夫人天天來汪宅,想見葉月瑩,說服她帶女兒一起去公主府,可惜連麵都沒見上。
初五下午,錢大人見夫人還沒搞定,不得不親自登門找了汪大老爺。
失策呀,老爺消息有誤,顏家不是和汪家有來往,而是和寄居在汪家的表姑娘有來往!
錢夫人有些惱火的看了看還在不斷抱怨的汪大夫人,可恨,汪大人肯定沒有老爺說實話,要不然老爺不會犯下這麽大的錯誤,要不然,她也不會沒將這位表姑娘放在心上。
錢大人越聽心越沉,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相互的,汪大人如此不滿葉姑娘,可以推斷葉姑娘對汪家必定也沒多少情分。
哎,到手的機會就要這麽飛了嗎?
汪大老爺此刻正頭疼著呢,外甥女那白眼狼,攀了高枝,連兩個表妹都不願意帶,他如今正想法子呢。
看到錢大人,很是數落了一頓葉月瑩的不是。
錢大人又勸了幾句,可是毫無效果。
汪大老爺自持長輩身份,怎麽允許自己向晚輩伏小做低?
“汪兄,公主府宴會難得,事關孩子們的前程,以小弟愚見,你不如先低個頭,葉姑娘到底是晚輩,又是姑娘家,沒準心一軟就同意了呢?”
汪大老爺搖了搖頭:“錢兄,你是不知道,我那外甥女心冷著呢。”
汪大老爺也沒廢話,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明天公主府的宴會,你必須帶上你的兩個表妹和錢姑娘。”
葉月瑩淡淡的看著自己的親舅舅:“我要是不呢?”
“我就不信了,我還管不了一個丫頭了。”汪大老爺自覺在好友麵前失了麵子,頓時怒氣兇兇的去了老夫人院子。
葉月瑩知道舅舅舅母不會消停,看到汪大老爺滿臉怒氣的走進她屋子,倒也不覺得奇怪。
汪大老爺見了,頓時揚了揚眉,眼中劃過得逞的笑意,一個孤女,還能翻了天不成。
葉月瑩:“......舅舅,你對我就沒有一丁點親情嗎?哪怕是看在母親的份上呢。”
汪大老爺麵色一沉:“你要敢不答應,日後就別再進我汪家的大門。”
葉月瑩沉默了。
汪大老爺皺了皺眉,看著葉月瑩不容多說的麵容,想了想,還是妥協了,太孫還沒見呢,先由著這丫頭猖狂兩天。
在汪大老爺轉身之際,葉月瑩再次開口:“舅舅,葉家被滅,你能收留我,我心裏是感激的,可這份感激,我還完了。”
汪大老爺神色滯了滯:“隻要你乖乖聽話,舅舅家就還是你家。”
葉月瑩麵上浮現出自嘲之意,隨即麵色一冷:“舅舅,我可以帶上兩位表妹,但錢姑娘不行。”見汪大老爺還要說話,直接打斷,“舅舅,這事沒有可講的餘地。”
汪大老爺皺眉迴頭,頓時對上了葉月瑩那無悲無喜的目光,這目光讓他心裏十分的不舒服,沒有理會,直接甩袖離開。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如今在這個世上,她隻有他們一家親人了,難不成還想和他們斷絕關係不成?
三更一起的哈!
顏家和錢家相比,自然是顏家更重要。
汪大老爺當即就坐不住了,笑著向錢大人告辭。
管事稟報的時候,錢大人就在旁邊,聽到顏家竟給汪家送了年禮,而且還是顏三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親自登門,臉上的笑容就越發親切了。
客人提前迴府,多少有些不合禮數,不過錢大人沒有一點不快,還連連說下次府裏唱堂會會再次給汪家下貼子的。
看著汪家走遠的馬車,錢夫人冷笑了一聲:“這汪家的禮數還真是上不得台麵。”
一聽說顏家送了年禮,就急急忙忙的要迴去,這不是擺明覺得他們家不如顏家嗎?這雖是事實,可但凡聰明的人,哪個不會稍微做做樣子,哪像這汪家,這般的迫不及待。
後院這邊,收到消息的錢夫人想也沒想,直接放下其他客人,親自將汪大夫人送到了垂花門。
錢家姑娘更是和汪大姑娘、汪二姑娘打成了一片,已經宛如好姐妹了,分別之時,雙方都約著過兩天還要一塊玩耍。
聞言,錢家姑娘歎了口氣:“既是如此,女兒免不得要再耐著性子,應付應付那汪家兩姐妹。”
錢夫人拍了拍錢姑娘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
錢家姑娘也在撇嘴:“母親,我們為什麽要和汪家結交呀?王大人也隻是一個初入京的五品官罷了。”
錢夫人幽幽道:“汪家雖不濟,可他們能攀上顏家呀,你父親一直想調入戶部,若是咱們家能借助汪家和顏家扯上關係,你父親的職位調動也就有著落了。”
另一邊,汪大老爺不斷催促馬夫趕快一點,滿臉著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顏家來府說了什麽事。
相較於汪家父子的急切和期盼,汪家母女就有些沉默了。
隨即,母女兩聯袂迴了後院。
......
汪老夫人看到兒子兒媳這麽快就迴來了,心知顏家來人的事已經被他們知道,看了一眼身旁的嬤嬤,讓她去告訴葉月瑩暫時先不要來這邊。
汪大老爺迫不及待的問道:“母親,聽說顏家派人給咱們家送年禮了?”
顏家再次登門,母女三人是既想看到又不願意再看到,心情複雜得很。
很快,汪大老爺等人就迴了汪宅,一迴來,一行人就直奔老夫人的屋子。
汪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我和瑩瑩不是人了?”說著,又搖了搖頭,“京城乃天子腳下,這裏的人都重規矩禮數,你呀......顏家人已經迴去了,你就是吃了晚飯再迴來,又能耽擱些什麽?”
就兒子這個樣子,哪怕瑩瑩日後真的有什麽大造化,她也不敢讓她相幫的。
汪老夫人看了一眼兒子,不迴反問:“去人家府裏聽堂戲,怎麽晚飯都沒吃就迴來了?”
汪大老爺:“這不是聽說顏家來人了嗎,家裏沒人,兒子可不得早點迴來。”
汪大公子見父親一直說不到重點,不得不開口:“祖母,顏家來人可有說什麽?”
汪老夫人對孫子的態度好了不少:“顏三夫人就是來送年禮的,順便瞧瞧瑩瑩。”
女婿說得不錯,她這兒子立不住,真要有了權力,那不是喜事,那是禍事。
汪大老爺被噎住,臉色有些訕訕。
汪大老爺頓時皺了眉:“兒子還以為......”
汪老夫人截過話:“你還以為什麽?你的心思我也知道幾分,不過我勸你還是收起來的好,京城水深,不是你一個毫無根基的五品官員可以玩得過來的。”
汪大老爺:“沒別的了?”
汪老夫人沒好氣:“還能有什麽?”
好在汪家在京城沒有人脈,就算兒子在折騰,也翻不出什麽水花的。
汪大公子連忙向汪老夫人道歉,汪老夫人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
這話汪大老爺就不愛聽了:“母親就這般看不上兒子?”說著,就起身出了屋子。
兒子這樣,汪老夫人早就見怪不怪了,這些年,兒子越來越不聽人勸諫了。
汪大夫人見隻有這麽點東西,當即問道:“顏家年禮就隻有一點吃食?”
汪大夫人沒理會,撐著頭閉目休息了起來。
這時,汪大夫人開口了:“母親,顏家送的年禮呢?”
汪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讓丫鬟將吃食拿了出來:“你拿去分,折騰了半日,我要休息了。”
長子這麽說了,汪大夫人就算心裏再不滿,也隻能拿著東西出了屋子。
一出門,汪大夫人就開口了:“顏家可是威遠王妃的娘家,他們的年禮怎麽可能這麽寒酸?你祖母肯定是娘好東西拿給月瑩了,不行,我得去找她將東西拿出來。”
汪大夫人還想問,被汪大公子製止了。
“母親,我們別打擾祖母休息了。”
汪大公子:“咱們家能和顏家有來往,都是因為表妹,那麽祖母將年禮給表妹也是合情合理的,母親就不要多生事了。”
今天沒能帶上表妹一起去錢家已然是一大錯誤,如今可再不能和表妹起矛盾了。
汪大公子趕緊拉住人,頭疼的問道:“母親,顏家為什麽會送年禮給咱們家?”
汪大夫人一噎,為什麽,當時是因為葉月瑩了。
汪二姑娘見自己的話有效,又繼續說道:“葉家已經沒人了,隻有一個葉月瑩能做什麽,也許顏家上次下帖,這次送年禮,隻是想做給外人看而已,借此好得個好名聲。”
汪大公子想了想,看向汪大夫人:“即便是這樣,在太孫召見前,咱們對表妹還是應該多照顧一些。”
汪二姑娘見不得汪大公子護著葉月瑩,撇嘴道:“大哥,顏家隻是來送年禮而已,我看呀,咱們也別太當迴事了,免得最後又失望。”
汪大公子沉默了,是啊,這兩天正是各家聚會的高峰期,顏家若真看重表妹,為何不邀請他們去做客?
因為顏家的再次來人,汪家人對葉月瑩的態度好了不少,汪宅還算和融的過了新年。
大年初三,錢夫人就帶著錢姑娘登門了。
汪大夫人點了點頭:“行了,這事娘知道。”
......
看著葉月瑩手中拿著的珍珠耳環,汪老夫人笑了笑:“錢夫人給的見麵禮?”
葉月瑩點了點頭,將耳環拿給了汪老夫人看。
汪大夫人和汪大姑娘、汪二姑娘很是熱情的迎接了兩人。
客人登門,汪老夫人讓葉月瑩去見了一下錢夫人和錢姑娘,不過,很快就迴來了。
一串項鏈用到的珍珠可以耳朵多多了,汪老夫人一聽,麵色頓時就有些難看了起來。
葉月瑩連忙安慰:“外祖母,你別生氣,我隻是寄居在汪家的一個孤女,錢夫人這樣也是無可厚非的。”
汪老夫人看了一下,笑道:“這珍珠雖不是上品,但也不錯了,府裏有三個姑娘,錢夫人也算大方了。”
葉月瑩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可一旁的雪華卻開口了:“可不是大方嗎,大姑娘和二姑娘每人都得了一串珍珠項鏈呢。”
“你舅舅交到朋友,我之前還蠻高興的,可如今呀,我瞧那錢家不是什麽值得深交之人。”
葉月瑩想到在那位錢夫人打量她時那充滿審視的目光,又想到那位看似天真爛漫,實則句句都在打探套話的錢姑娘,對外祖母的觀點深以為然。
汪老夫人搖了搖頭,歎道:“一點子首飾罷了,我倒還不至於為這個生氣,我呀是生氣你舅舅舅母識不得人!”
“好歹也是官家夫人,姑娘家的一件首飾罷了,要不了幾個錢的,卻非要區別對待,可見那位錢夫人平時為人應該十分計較利益得失,半點不許別人占便宜。”
京城這麽大,舅舅偏偏和錢大人遇上了,這還真有點像書中所說的人以群分。
喜歡鑽研算計的人,總是能招來同樣的人。
不過,她那舅母和兩個表妹也不是省油的燈,最後誰會吃虧還說不定呢。
她也看出來了,汪家和錢家結交,都存了相互利用對方的心思。
汪大姑娘麵露疑惑:“淳安公主?”
錢姑娘知道汪家人剛進京,很多事都不知道,連忙介紹起這位鼎鼎大名的淳安公主來了。
......
正院,錢姑娘正拉著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說悄悄話:“你們知道嗎,過兩天也就是正院初六,淳安公主要在公主府宴請京城閨秀,如今正在到處派發貼子呢。”
錢姑娘給了汪二姑娘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怎麽不能?在京城呀,隻要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就沒什麽不可能的。”
“那位淳安公主啊,可真真是幸運無比,不但和了皇上眼緣,得了皇上的寵愛,爹娘還都是以一等一的厲害人。”
“淳安公主是威遠王和威遠王妃唯一的女兒,哥哥是最年輕的王爺,弟弟是最年輕的國公爺,她這出身背景,放眼整個京城,能越過她的閨秀不足一掌之數。”
汪二姑娘麵露驚詫:“公主不是皇上的女兒嗎?王爺的女兒也能封公主?”
說著,麵露羨慕和向往。
“這些年,淳安公主被威遠王和威遠王妃帶著滿大夏到處遊玩,很少迴京的,這次是頭一次在公主府舉辦宴會呢。”
“威遠王就不說了,守衛邊境,驅除胡人,功高蓋世;就是威遠王妃,也功在社稷,培育出的高產糧種如今遍布大夏各地。”
“和各家姑娘聚會時,我們都會提起這位公主,無有不羨慕的。”
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問道:“為什麽?”
錢姑娘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羞射和激動:“因為她有兩個才貌雙絕的哥哥弟弟呀,兩人到現在都還沒定親呢。”
說著,神秘一笑。
“你們道為何京城各家的閨秀都想參加淳安公主的宴會?”
聽這這話,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的眸光都開始閃動不斷。
“哎!”
“高門大戶的公子那個不是十七八就成親了,可蕭小王爺如今已及冠兩年了,可親事卻遲遲沒有定下。”
“想來王爺王妃肯定也是著急了,所以才會迴京。這次淳安公主舉辦宴會,大家都在說,十有八九是王爺王妃要給蕭小王爺相看親事了。小國公今年也十七了,說不定也會一起相看呢。”
錢姑娘瞅了瞅兩人的神色,沉默了一下,試探著問出了今天來汪家的最主要目的:“你們家不是和顏家有關係嗎?顏家姑娘必定是要去的,難道你們就沒有法子?”
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錢姑娘歎了一口氣,一臉遺憾:“可惜呀,我們這樣的人家是沒機會去參加公主府的宴會的。”
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也滿臉可惜遺憾。
得知汪家沒辦法和顏家搭上話,錢夫人也不想浪費時間了,就帶著女兒告辭了。
然而,母女兩坐著馬車還沒走出汪宅所在的巷子,就看到了公主府的馬車停在了汪宅大門前。
見此,錢姑娘臉色一垮,她就說嘛,汪家能有什麽法子,虧得她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出門了。
探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錢姑娘就迴了錢夫人身邊,小聲的說了她打探到的消息。
錢夫人想了一下,立馬吩咐馬車掉頭,這次就算是舍了老臉,也要為女兒爭取到去公主府的機會。
她曾偶然聽人說過,威遠王和威遠王妃選兒媳不看門第,隻看小王爺和小國公是否喜歡。
“母親,汪夫人和她那兩個女兒在騙我們,她們明明有門路!”
錢姑娘有些氣急敗壞。
與此同時,汪家母女激動萬分的將公主府下人迎進了大門,還沒來得及去正院,就看到錢夫人母女去而複返。
想到自家日後可能還有用到錢家的地方,汪大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笑著讓兩人進了府。
女兒性子雖有些嬌蠻,可卻也天真爛漫,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若是得了機會,未必不會被小王爺或小國公看上。
前一刻,還是汪家更仰仗錢家,這一刻,雙方卻掉了個個。
看著錢夫人和錢姑娘賠笑討好的樣子,汪家母女三人的虛榮心都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一進門,錢夫人就略顯誇張的向汪大夫人福了福身子,態度比早上來的時候好了一大截。
就是錢姑娘,也極盡親熱的拉著汪大姑娘和汪二姑娘‘姐姐妹妹’叫個不停。
這話一出,屋子裏的人都唿吸一緊。
汪大夫人穩了穩心緒,笑著道:“月瑩那丫頭呀正在照顧她祖母呢,嬤嬤稍等,我這就派人去叫月瑩過來。”
對於公主府的下人,汪大夫人接待起來有些緊張,錢夫人看出了,很是體貼的在一旁幫著圓場活躍氣氛。
寒暄了幾句,公主府的嬤嬤就開口詢問:“汪夫人,不知道葉姑娘可在,我家公主想請她參加正月初六的花燈會,我等是來送貼子的。”
可惜,有過上次葉月瑩沒去參加宴會的經曆,公主府的嬤嬤壓根沒打算將請帖給汪大夫人,準備等會兒直接交到葉月瑩手中,於是,淡定的端起茶喝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錢夫人不由蹙了蹙眉。
說著,就直接看向嬤嬤手中那金邊請帖。
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讓嬤嬤將請帖給她。
看著公主府下人的區別對待,錢夫人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想到之前給的見麵禮,心中無比的懊悔。
葉月瑩得體的迴了一禮:“嬤嬤有禮了。”
很快,葉月瑩過來了。
嬤嬤一見,可沒有見汪大夫人時的漫不經心,連忙快速起身行禮:“奴婢給姑娘請安了,姑娘安好。”
葉月瑩伸手接過帖子:“月瑩必定準時參加。”
嬤嬤再次福身:“請帖已送到,奴婢就告辭了,正月初六等候姑娘大駕。”
嬤嬤雙手遞上請帖:“我家公主特意交代,讓奴婢一定要親手送到姑娘手中,上次姑娘沒能去顏家看梅花,可讓不少人都無比遺憾呢,這次可千萬不能出錯了。”
果然她沒猜錯,之前那位跟來送年禮的嬤嬤真的是王府的人!
葉月瑩眉頭一皺,往後退了兩步:“錢夫人這是何意?”
錢夫人訕訕笑著:“葉姑娘,你要去公主府參加宴會......”
葉月瑩點了點頭,同樣是隻將人送到院門口,然後就準備轉身迴老夫人院子了。
見她要走,錢夫人當即上前攔住人:“葉姑娘......”
葉月瑩蹙眉:“錢姑娘的意思是,你們要收迴見麵禮?”不等錢夫人和錢姑娘開口,葉月瑩就從雪華手中接過那對珍珠耳環。
“剛好,我也不是很喜歡收外人的東西,錢姑娘要收迴那便收迴去。”說完,不由分說的放到了錢姑娘手中。
葉月瑩不等錢夫人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這事和錢夫人沒什麽關係。”
看著葉月瑩冷淡的態度,錢姑娘不幹了,當即站出來說道:“你怎麽這樣呀,剛剛我娘還送了你見麵禮呢?”
葉月瑩知道這母女兩是打的什麽目的,懶得和這種無關人員糾纏,邁步就要離開。
錢夫人求助的看向汪大夫人。
看著手裏的耳環,錢姑娘才著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隨便!”
葉月瑩迴頭看向汪大夫人:“舅母,她們是你的客人,不是我的。”沒再多說,直接走人。
看著揚長而去的葉月瑩,汪大夫人氣得不行,錢夫人則是一臉晦暗。
汪大夫人這才開口:“月瑩,錢夫人是客人,你這是什麽態度?”
或許是責罵數落慣了,如今有求於葉月瑩,汪大夫人還擺出這麽一個長輩的姿態。
之後兩天,錢夫人天天來汪宅,想見葉月瑩,說服她帶女兒一起去公主府,可惜連麵都沒見上。
初五下午,錢大人見夫人還沒搞定,不得不親自登門找了汪大老爺。
失策呀,老爺消息有誤,顏家不是和汪家有來往,而是和寄居在汪家的表姑娘有來往!
錢夫人有些惱火的看了看還在不斷抱怨的汪大夫人,可恨,汪大人肯定沒有老爺說實話,要不然老爺不會犯下這麽大的錯誤,要不然,她也不會沒將這位表姑娘放在心上。
錢大人越聽心越沉,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相互的,汪大人如此不滿葉姑娘,可以推斷葉姑娘對汪家必定也沒多少情分。
哎,到手的機會就要這麽飛了嗎?
汪大老爺此刻正頭疼著呢,外甥女那白眼狼,攀了高枝,連兩個表妹都不願意帶,他如今正想法子呢。
看到錢大人,很是數落了一頓葉月瑩的不是。
錢大人又勸了幾句,可是毫無效果。
汪大老爺自持長輩身份,怎麽允許自己向晚輩伏小做低?
“汪兄,公主府宴會難得,事關孩子們的前程,以小弟愚見,你不如先低個頭,葉姑娘到底是晚輩,又是姑娘家,沒準心一軟就同意了呢?”
汪大老爺搖了搖頭:“錢兄,你是不知道,我那外甥女心冷著呢。”
汪大老爺也沒廢話,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明天公主府的宴會,你必須帶上你的兩個表妹和錢姑娘。”
葉月瑩淡淡的看著自己的親舅舅:“我要是不呢?”
“我就不信了,我還管不了一個丫頭了。”汪大老爺自覺在好友麵前失了麵子,頓時怒氣兇兇的去了老夫人院子。
葉月瑩知道舅舅舅母不會消停,看到汪大老爺滿臉怒氣的走進她屋子,倒也不覺得奇怪。
汪大老爺見了,頓時揚了揚眉,眼中劃過得逞的笑意,一個孤女,還能翻了天不成。
葉月瑩:“......舅舅,你對我就沒有一丁點親情嗎?哪怕是看在母親的份上呢。”
汪大老爺麵色一沉:“你要敢不答應,日後就別再進我汪家的大門。”
葉月瑩沉默了。
汪大老爺皺了皺眉,看著葉月瑩不容多說的麵容,想了想,還是妥協了,太孫還沒見呢,先由著這丫頭猖狂兩天。
在汪大老爺轉身之際,葉月瑩再次開口:“舅舅,葉家被滅,你能收留我,我心裏是感激的,可這份感激,我還完了。”
汪大老爺神色滯了滯:“隻要你乖乖聽話,舅舅家就還是你家。”
葉月瑩麵上浮現出自嘲之意,隨即麵色一冷:“舅舅,我可以帶上兩位表妹,但錢姑娘不行。”見汪大老爺還要說話,直接打斷,“舅舅,這事沒有可講的餘地。”
汪大老爺皺眉迴頭,頓時對上了葉月瑩那無悲無喜的目光,這目光讓他心裏十分的不舒服,沒有理會,直接甩袖離開。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如今在這個世上,她隻有他們一家親人了,難不成還想和他們斷絕關係不成?
三更一起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