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陛下沒打算有什麽說法,現如今京中的那些好聽的陛下仁義的說法可都是禮部那些大臣自己編出來的。


    「李大人,」馮濡攤手,「您看,陛下年紀尚小,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了啊。」


    這對於一個想要長期把持朝政的臣子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李安唐又看向隔壁房間的那個女子。


    她唉聲嘆氣地半靠在塌上,看著又進來的一批男子,立刻眼睛亮了起來。


    「小蝶,快!將人帶過來!」


    看著她,李安唐的眉間就沒鬆過。


    這樣一個人,或許於正事上無用,但……誰說的準呢?


    他目光逐漸清明起來,卻沒急著迴答,而是對馮濡說,「時候不早了,老夫還有事要做。」


    馮濡立刻施禮,「我送李大人出去。」


    「不必了。」李安唐擺擺手。


    李安唐出了門,下樓的時候正巧碰上那個沈弗辭身邊的婢女。


    「李大人。」那婢女一見是他,立刻規規矩矩地施禮,笑裏多少有些諂媚。


    李安唐停下,淡淡點頭,「公主可是也在這?」


    那婢女立刻點頭,「迴大人的話,公主也在,隻是……」說起公主在做些什麽,她的臉色一時有些尷尬。


    李安唐見她說不出來,目露嘲諷。


    就在此時,那房間的公主出來了。


    「李大人!」她還站在樓上朝他揮手,「你也來喝茶啊?」


    他喝茶和她喝茶可不一樣。


    李安唐正了正神色,收斂起了眼中不屑,嘴角帶了抹笑意,「是啊,殿下也在這啊,真巧。」


    「是啊,」公主靠著欄杆,十幾歲的少女笑眯眯地,見他分外親切的模樣,「李大人要喝什麽我請客!」她甚至還要抬手招唿小二。


    李安唐笑嗬嗬地說,「老臣喝完了,改日再與公主殿下一同飲茶吧。」


    「這樣啊,」公主還有些失望的樣子,「不過也好,這同閑茶館的小廝長得委實不太好看,李大人下次記得換個地方。」


    小廝啊。


    李安唐眼裏多了抹深意,隻笑了兩聲沒接她的話,然後告辭離去了。


    小蝶噔噔噔地跑上樓,站在了沈弗辭的身邊,見她仍然笑眯眯地看著李安唐離去的方向,道,「公主,那李大人可一把年紀了。」


    再怎麽樣,也不能看這個老頭子吧?


    「咳。」馮濡才剛出來,被小蝶一句話嚇了一跳,見兩人看過來,尷尬地咳了咳。


    沈弗辭收起笑意,看了眼馮濡。


    「馮先生真是比我想得厲害。」她說道。


    馮濡笑了笑,「胡說八道而已。」


    這話是實話,沈弗辭就聽著,可真是一通胡說八道,就是振振有詞的,實在有點唬人。


    馮濡沒再多說離開了。


    沈弗辭在茶館又坐了會兒,裝了裝樣子,最後喪眉耷眼地也走了。


    李安唐做事比李昕快,等到低調的馬車停在公主府門口的時候,沈弗辭還沒反應過來,待到下人來稟報才知道應當是怎麽迴事——李安唐給她送人來了。


    馬車不入公主府,隻是停在了側門,不顯眼的地方。


    小蝶笑嘻嘻的,「公主,我們去接謝公子嗎?」


    「接什麽接,」沈弗辭用手裏的書力道不大地敲了下她的頭,「我是什麽人?」


    小蝶愣愣的,「公主。」


    沈弗辭指指外麵,「他呢?」


    小蝶明白了,一笑說道,「仗著好姿色,被送來的男人。」


    這丫頭真是上道。


    沈弗辭靠迴到椅子中間,「這迴不用我說了吧。」


    哪有公主出門去接人的道理?


    就是再荒唐,到底是皇室,麵子上也得過得去,可以囂張,但不能不要麵子。


    更何況,他一連多少天了也沒個動靜,若不是在李府,怕不是忘了京師之中還有她這麽一個人了吧。沈弗辭心想。


    小蝶咳了咳,「那奴婢也不去了。」


    她是公主身前的一等婢女,那跟普通的婢女不一樣,怎麽能她親自去呢?


    沈弗辭笑著睨她一眼。


    「你還是得去的,他不動我,可說不準不會動你,把他惹惱了,你們鬧起來,我又不會向著你。」


    小蝶登時變得目瞪口呆,而後委屈地抬起袖子遮臉,「公主真是……」


    「快去快去。」沈弗辭擺手。


    小蝶是她的婢女,這是人人都知道的。


    但小蝶又不僅僅是她的婢女,這事兒除了她隻有李家知道。


    這個時候出去接人自然是小蝶去最好。


    沈弗辭突然覺得好笑。


    這李安唐,身邊的人實在是有些不大靠譜,尋來的一個兩個都是她的人。


    用她的人來接近她,真是不知道該說李家的男人善解人意,還是該說他們愚不可及。


    與此同時,門外突兀地傳來一陣寒風,將沈弗辭剛剛關好的窗子又吹開了。


    寒風瑟瑟,無孔不入似的,讓沈弗辭打了個冷戰。


    為了防止這寒風將屋子裏的暖氣吹得一幹二淨,她趕緊快步走過去將窗子關了。


    隻是窗子剛剛關上,還未迴頭,就察覺屋內不對,似是有人。


    也不怪她太警醒。


    沈弗辭自己在京師裏渾水摸魚,可不敢小瞧京師裏的其他人,但凡有人在這背後看到了一絲半點她的影子,指不定沈弗辭哪日就要被敲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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