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持續到現在,熱度已經越來越高,很多人飯都沒顧上吃便跑過來看打擂台,場內場外已經水泄不通,移動純靠人擠著走,個子矮一點的腳都不著地。


    前學鎮有五成的人擠在了場外,從場內不斷有戰鬥的詳細情況通過人傳人傳出場外,場外自然也是大賭特賭,幾百年來第一次出現如此空前盛況。


    上一次出現還是一百年前,有一驚才絕豔的女子,五天時間,一人從兩百名硬生生打至第一名,打得所有人聞風喪膽,甚至於最後都不敢應戰。


    最後一場與原第一名的對戰更是持續了一整天,從早上打到晚上,兩人勢均力敵,誰也不肯認輸,非得榨幹身上每一滴能量,甚至最後采用引陽入體的手段以生死相博,最後女子險勝,原來的第一名雖保住性命,卻導致後半生寸進無望,沒有變成廢人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第一名和第二名本不屑來此,現在也已坐在交椅之上,對場上的戰鬥評頭論足,甚至都驚動了學院的導師前來觀戰,天空中站了好幾位學院導師,最低八境起步。


    為了方便大家的觀戰,導師們聯手施展神通,將戰鬥畫麵投影於天空,這對實力不佳的人來說未嚐不是一種學習。


    有一名紅發男子,看著兩人的戰鬥頻頻點頭,對著其他導師說到:“那個用火焰的小子有點意思,你們都別和我搶,我要了,正愁找不到傳人。”


    另一女子導師說道:“人家選誰還不一定呢,你在這倒已經預定上了,火欽啊,你手下的學員快跑光了吧,就你那教學方式去了也待不了多久。”


    被喚作火欽的紅發男子冷哼一聲道:“哼,都是現在的學員太懦弱,養尊處優,我對他們仁慈就是在不久的將來害了他們。


    我們學院雖然不插手世間之事,但是我們逃離得開亂世的漩渦嗎,我們避不開。


    甚至等到真正的危機到來,我們學院作為至暗天的龐然大物將會首當其衝,你能護得住所有學員嗎?


    就好比說那暗閣,明麵上查通天是九境,還說什麽永遠中立,實際上身後勢力盤根錯節,這一次至暗天的那場陰謀說不定就是他們主導。”


    女子導師被說得啞口無言,是啊,亂世到來,誰能夠獨善其身呢,你隻是想活著而已,而別人隨便揮揮手你可能就成了陪葬的亡魂。


    其他幾位導師也陷入了沉思,火欽繼續道:“院長很多年沒有迴學院了,我們這些導師至今為止有過寸進嗎?


    一個個都被瓶頸卡了多少年,我們用什麽護住他們,隻有他們自己多強大一點才能多安全一分。


    副院長去尋院長,走之前說的話你們忘了嗎,現在學院收人不管天賦如何,有教無類,測驗石都可以扔掉了,錯過了多少意誌堅定的好苗子,現在學院裏全是號稱資質上佳的少爺公主,我可不想伺候。”


    幾人不再說話,專注於擂台上的戰鬥。


    隨著陳如是氣勢的攀升,張炎的火勢也越來越旺,擂台的結界根本擋不住熱浪,看台上的人都已經被烤得汗流浹背,觀眾們熱情不減,瘋狂呐喊,之前看過昨天兩人戰鬥的人最是瘋狂,在前麵的幾場戰鬥中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今天兩人再戰,他們自己私下又對賭幾把。


    陳如是徒手插入擂台,從地麵摳起一塊巨石砸向張炎,觀眾直唿離譜。張炎一刀斬碎巨石,崩開的小石子被融化成岩漿炸裂開來,張炎以刀身將其拍向陳如是,陳如是左躲右閃還是被岩漿沾身,嘴裏連連喊:“啊燙燙燙燙燙燙燙,張炎你畜牲啊,啊燙燙燙。”


    張炎樂得合不攏嘴道:“哈哈哈,你這是自作自受,誰讓你扔石頭過來的,還公然破壞擂台。”


    陳如是雙臂護住頭頂撞向張炎,後者揮刀橫斬,陳如是蜷身側翻一腳踢向張炎,後者以腳掌對腳掌,火焰四濺,張炎道:“不玩了,來點真格的。”


    張炎說罷單手掐訣,口中吐出一道更濃鬱的火焰附著於刀身之上,舞出一陣刀花,口中喝道:“黑炎狂刃第二式,黑蓮!”隨著刀尖刺出,舞出的刀花瞬間聚成一朵黑蓮朝陳如是唿嘯而去,正中陳如是,黑蓮炸開,漫天黑色火焰。


    陳如是站在原地一步未退,四周掉落的火焰依舊在地麵燃燒,陳如是身上也彌漫著黑色火焰,渾身滋滋作響,麵無表情,好似從地獄走出來渾身纏繞業火的惡魔,衣物在此刻化為灰燼。


    陳如是任憑黑色火焰在身上燃燒,此刻他竟然覺得很舒服,暖洋洋的,有些火焰透過他的毛孔進入體內,凝聚成火團,盤踞在陰府深處。


    張炎靜靜看著陳如是,忽地所有火焰被其吸入體內,又再次噴薄而出消散於天地間。


    天上,一位女子導師驚訝道:“天呐,如此兇猛的火焰對其居然造不成傷害,這是怎麽迴事?”


    火欽不屑道:“王導師,就這點情況你都看不出怎麽迴事?你還需要好好學習學習,這樣怎麽教得好學生?”


    被喚作王導師的女子臉頰一陣緋紅,自己也就是個高級導師,對於一些知識還是有些盲區的,不過秉承一個好導師的優良傳統還是不恥下問:“可以說說是怎麽迴事嗎,火導師,我資曆尚淺。”


    火欽聞言點點頭道:“世間不管何種能量都相生相克,每一人雖說專精於一道,修煉至登峰造極即可舉世無敵,而有的人天生體質特殊,天賦極高,對於一些屬性的能量天生具備親和力。


    場上那小子,想必就是這種體質,將玩火小子的火焰吸入體內,化成火種,不過玩火小子估計也是有意為之,這種招數完全沒有必要使出本源之火來加持,他出身火神宮,火神宮的人喜歡豢養火奴。


    將自己的火焰放在別人的身上吸取能量來成長,雖然得到這樣的火種會使自己更強大,但是性命也被掌握在了火神宮人之手,一旦收迴火種,輕則修為全失,重則當場殞命。


    而收迴火種之人的修為將會得到暴漲,這火奴也不是說培養就能培養的,挑選火奴的要求極高,天賦和親和度一般的人成為火奴對主人也沒多大用處。”


    王導師聽完茅塞頓開,自己需要精進的地方還很多,其他導師也紛紛引以為戒。


    台下的觀眾七嘴八舌,這火焰看似兇猛又詭異,為何沒有傷害,還是說這火焰燃燒了別的東西。


    場上張炎道:“果真是水火不侵,你的身體已經被我的火焰進一步刺激,這是我火神宮獨有的黑閻聖火,在天地間所有火焰中排名第四,它已在你體內留下火種,隻有心靈純淨之人才可以承受此火的焚燒。”


    陳如是自己也大感驚訝,不知這事是張炎有意為之還是碰巧的事,張炎隻是說明了情況並沒有解釋。


    陳如是抱拳道:“不管怎樣,我先謝過張兄給我這份機緣,戰鬥還繼續嗎?”


    張炎招招手,示意繼續,擺好架勢便準備出擊,陳如是會意,將氣勢提升到有史以來最巔峰,大有不管你出何招數,我皆以一拳破之的架勢。


    張炎撤去架勢,將黑炎狂刃隨意地扛在肩頭,陳如是以為張炎改變想法又不想繼續的瞬間,張炎身影一閃而逝,留下一條火焰殘影,黑炎狂刃在張炎手中被用出了各種兵器的攻擊方式,劈,砍,砸,撩,挑,刺等等多種技巧。


    陳如是應接不暇,在提升了這麽多後依舊被張炎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才發現自己與張炎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如入無人之境的煉體者自己還遠遠達不到。


    “這是我剛領悟的戰鬥技法,尚未取名,我暫且稱之為隨心刀,心之所想,刀之所向,隨心所欲隨心刀!”張炎邊攻擊邊和陳如是聊天,看起來非常隨意。


    天上火欽掃視一圈周圍的導師咬牙道:“太不可思議了,我第一次見到如此驚才絕豔之輩,再說一遍,誰要是和我搶,我就鬧得他雞犬不寧!”


    “行行行,交給你了,另外一個小子也不錯,心智純潔而又剛毅,他雖然一直在以純肉身對戰,但他爆發氣勁時還夾帶一絲絲非常精純的陰氣,太適合高一尺了!”一個頭戴尖帽身穿黑色大袍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頭頂。


    火欽一看趕緊抱拳行禮道:“副院長,您什麽時候迴來的。”火欽雖然脾氣火爆,但對院長和副院長非常尊敬,兩位曾經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將他帶入至暗學院成為導師,火欽連副院長的姓氏都不曾放在嘴上,覺得說出他的姓氏都是對他的大不敬,都以副院長稱唿,其他人也紛紛行禮。


    “我已經找到院長,院長讓我迴來和你們先碰頭探討應對之法,至暗天已經開始變天了,我們得早做準備!這一代的年輕人將會是將來應對危機的最大依仗!”老者搓了搓人中兩邊的胡須凝重道。


    實際上院長的境況並不是很好,副院長為免大家擔心,並沒有透露。


    “副院長,我們已經在做準備了,您之前說那玩火少年給我帶可算數?”火欽趁機又提了一嘴。


    “哈哈哈,自然算數,歸你了,你要是調教不好,我把你扔進陰曹山脈!先看完比賽再說吧。”老者說完便不再說話,緊盯台上戰況。


    看台上開盤的人已經開始允許中途加注,買陳如是者一賠三十,買張炎者一賠三,許多人都選擇張炎,畢竟看著就不簡單,更是火神宮親傳弟子,沒有理由不壓他。


    擂台上陳如是喘著粗氣迴應道:“厲害!用力!”要是現在張炎的手有空的話早就用大拇指指著自己吹噓一番了。


    張炎聽了這話好像有點尷尬,反而停下進攻站在不遠處,刀指陳如是道:“你說話也太有歧義了,惡心,再接我一擊吧,如果你能接下,第三的位置讓給你!”


    陳如是擦擦額頭的汗道:“你說話也沒好到哪裏去,來吧,第三歸我了!”


    張炎邪魅一笑,腳踏詭異步伐,雙手握刀,刀身橫於左臂之上,黑色火焰暴漲三尺,將張炎的身形完全遮掩,黑色火焰浮現一張嘴,吐出兩字:“黑炎狂刃第三式,鬼燒!”


    聲落,所有黑色火焰離體而出,化成一張陰笑的鬼臉朝陳如是撲去。


    陳如是嚇了一跳,握拳於腰,凝勢不發,待黑色火焰鬼臉臨近,一拳轟出,拳若奔雷,層層炸響,仔細看拳罡之中竟有一絲黑色火焰。


    拳罡與鬼臉相撞,沒有發生本應該有的爆炸,所有能量瞬間凝為一顆黑白夾雜的圓球,陳如是和張炎都愣住了,這是怎麽迴事。


    天上,副院長一看笑道:“在吸收黑閻聖火之後,兩人的能量竟然如此契合,真乃奇事,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


    女導師聞言一臉嬌羞,這副院長有點不太正經啊!


    擂台上,張炎搖頭一笑:“你運氣還真是好,既然你沒有倒下,那第三送你了,裁判,我認輸。”


    說完走到圓球前仔細端詳這顆詭異的球體,他也不知是什麽迴事,看似沒什麽危險便一把抓在手中把玩幾下拋給陳如是:“這個你留著做個紀念,也不知道有什麽用。”


    陳如是抱拳致謝,對這一切一點都不意外,他都懷疑這個張炎是不是誰派來幫自己的,送黑閻聖火又送排名,不會是劉鬆枝派過來的吧,不過想想出雲帝國好像也沒這麽大能量,現在劉鬆枝應該忙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


    台下下了重注的觀眾聞言罵罵咧咧,將各種東西扔上台,可惜都被結界擋住了,開盤的人罵得最兇,這下得賠死,不斷問候張炎全家,恨不得把人家祖墳刨開來罵。


    張炎掏掏耳朵,一點都不在意,反正自己也托人下重注買陳如是贏,這波穩賺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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