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已經服下了他喂的毒,晾她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褚奕便道:“既是你的意思,便放她出來吧,隻是棠兒,防人之心不可無,太過心善,在宮裏可是要吃虧的。”


    孟棠抱住他的手臂,彎了眉眼,說:“我身邊不是還有你,誰能讓我吃虧。”


    這話叫褚奕龍顏大悅,說到了他心坎上,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說道:“說的是,有我在,誰能叫你吃虧?”


    *


    迴宮後,好感漲到九十三後,漲勢太慢了。


    孟棠決定拚一把。


    她真的等不下去了,一想到死去的芳寧,想到受傷的孟父,便心中難受的要死。


    孟棠決心孤注一擲。


    如今的褚奕,最想要什麽,孟棠便給他什麽。


    孟棠私下裏服了藥,這藥和她以前服的避孕藥放在一起,是她產生假孕的想法後便私下裏偷偷準備的。


    服用此藥後脈象會呈喜脈,且會致使葵水不來,這藥傷身,隻要每月服一次,葵水便會斷去,隻是會使身子受損,寒邪入侵,所以孟棠以前不曾用過。


    但她現下已經沒有什麽能舍去的,更遑論一具殘軀?


    她要做到萬無一失。


    今早,孟棠躺在榻上,吃什麽都沒有胃口,人也倦怠的很。


    李常福站在一旁,說:“娘娘,您好歹吃幾口。”


    孟棠道:“我沒有胃口。”


    李常福歎了口氣,說:“您迴宮後,又瘦了許多。”


    看著李常福端上來的飯菜,孟棠歎了口氣,道:“不知怎的,一看到這些東西就犯惡心,如何能吃得下去?”


    聽到這話,李常福怔了怔,隨後他試探著開口:“娘娘這樣已經有多久了?”


    孟棠皺著眉,道:“半個月吧。”


    “娘娘稍等,我去請陛下。”


    說完,李常福連忙往外跑去,跑的太急,跌了個跟頭,他也沒管,他臉上帶著喜色。


    待到褚奕一下朝,他便迎上去,說道:“陛下,您快迴乾清宮看看皇後娘娘吧。”


    褚奕問:“怎麽了?”


    李常福小聲道:“娘娘近日食欲不振,還總是犯惡心,這症狀已經出現半月有餘了,奴才想,奴才想……娘娘該不會是有喜了吧?”


    褚奕聞言,瞬間瞪大了眼。


    李常福道:“還是趕緊來請太醫給娘娘瞧瞧。”


    褚奕登時麵露喜色,激動道:“快,快!迴乾清宮!”


    到了乾清宮,褚奕快步走進寢殿。


    他喚了一聲:“棠兒。”


    孟棠抬頭朝他看去。


    褚奕揮退了下人,連李常福一道被遣退了出去。


    他上前,握住孟棠的小手,他雙眼微微發亮,說道:“我聽李常福說你近日食欲不振?”


    孟棠點了點頭。


    褚奕問:“棠兒,你可曾還記得,有多久沒來月事了?”


    孟棠微微一怔。


    褚奕不依不饒的問道:“嗯?多久了?”


    孟棠說:“好像有一個多月了,我身子虛,月事像來不準,可也沒遲這麽久過……”


    褚奕一把攬過孟棠,摸向她的小腹,他道:“倘若、倘若這兒有了咱們的孩子,棠兒你要不要?”


    孟棠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來。


    他聲音黏糊糊的,一遍一遍問她:“嗯?要還是不要?”


    “要不要嘛。”


    “我……”孟棠呆呆的看著他。


    褚奕鬆開她,與他對視。


    他歡喜極了,若真是腹中有了子嗣,這將會是他的嫡長子,他就要做父親了。


    孟棠點了點頭,說:“要。”


    “好,好……”他撫摸著她的發絲,說:“若真是有了,以後朕要將你栓褲腰帶上,小心翼翼的護著。”


    “哪有那麽誇張。”孟棠笑著說了一句。


    褚奕喚來楚天明,楚天明背著藥箱走進來。


    褚奕道:“你這老頭兒,來的忒慢,快來給棠兒診脈。”


    楚天明應了一聲,連忙上前,帕子搭在孟棠手腕上,為她診脈。


    孟棠說:“陛下您別笑了,還不一定是真的呢,若是沒有身孕,倒是叫你平白歡喜了。”


    褚奕但笑不語,他道:“我相信上天會厚待我和棠兒的。”


    褚奕緊張兮兮的看向楚天明,問:“如何?”


    楚天明指尖微顫。


    旁人可能診不出來,以為這是喜脈。


    可是楚天明卻能分得清,娘娘這根本就不是喜脈,是身子太虛,氣血兩虧導致的滑脈……


    楚天明唇哆嗦了一下。


    孟棠笑著開口:“楚聖醫診出來沒?可是喜脈?”


    “瞧聖上高興的樣子,聖醫還是趕緊將結果告知聖上吧。”


    孟棠與楚天明對視,他從孟棠這一眼裏看到了冷意。


    如今他和孟棠,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楚天明連忙跪在地上,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是喜脈,娘娘有喜了!”


    “好!”褚奕拍了下手,他上前一把抱起孟棠,說道:“真的有孩子了,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有孩子了。”


    “陛下,快放我下來,莫要顛到我,小心著些!”


    褚奕高興過了頭,聽到這話,忙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榻上,說:“對,對,你現在懷了身子,得小心些。”


    褚奕又想起,先前唐士德說孟棠兩年內難以有身孕,可如今,棠兒不還是懷了?


    但想到唐士德的話,心裏又有些不安,又讓其他太醫來診了一遍。


    直到三個太醫都說是喜脈,褚奕心滿意足了。


    他將楚天明喚到了外間,說:“棠兒不是兩年內都難以懷有身孕的麽?怎會突然就有了?”


    楚天明道:“凡事都有例外,近日陛下與娘娘行房事,沒有再用過避孕的湯藥了吧?”


    自打孟棠身子因為養蓮虧空後,孟棠覺得自個懷不上,便再沒有私底下用過避子藥了。


    褚奕當然也不可能給她用,他恨不得拿孩子來拴住孟棠。


    褚奕點了點頭,說道:“不曾,可你與朕說過,棠兒若是強行有孕,恐會有生命之憂。”


    “如今意外之下有了孩子,棠兒和她腹中的孩兒,可能保得住?”


    他問的那般小心翼翼,他希望能保住,他太想要這個孩子了,可若是危及棠兒的性命,那麽不要也罷,隻是褚奕心裏難免會多上幾分懊悔與不甘心來。


    楚天明還是頭一迴見他這般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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