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奕見她身子恢複,便不安分了。


    自打住進乾清宮後,褚奕一連三日拉著她行房事。


    孟棠是真的厭煩且吃不消。


    這般下去不是辦法。


    白日裏,褚奕去上朝了,孟棠便讓芳寧打了水進屋,沐浴更衣。


    她說:“芳寧,不要熱水,給本宮換成涼水。”


    芳寧一驚,說:“這如何使得?娘娘身子本就虛,涼水會生病的呀。”


    “去做就是了,悄悄的,莫要叫人發現。”


    芳寧猶豫了會,到底不敢違抗孟棠的命令,咬了咬牙將浴桶中的熱水換成了涼水。


    *


    入了秋,天漸漸涼了,孟棠身子虛,又是咳又是發熱,剛入秋就病倒了。


    褚奕派了滿宮上下最好的太醫和婢女,在乾清宮候著。


    白日裏他憂心孟棠的身子,就讓李常福將折子都搬到了寢殿,一邊批折子一邊看著她。


    孟棠這會小臉發白,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她靠在床頭,說道:“陛下,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秋獵了吧?”


    褚奕放下手上的筆,摸了摸她的小臉,說:“今年西山圍場裏不僅有鹿,還有熊狼這樣的猛獸,聽說蕭將軍還放了頭獅子進去做彩頭,本想帶你一塊去看看熱鬧。”


    孟棠咳嗽了兩聲,說:“臣妾身子不濟,隻怕是去不了了。”


    褚奕歎了口氣:“西山圍場一待就是三日,這三日我不在宮中,你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臣妾能出什麽事呀。”孟棠衝著他虛弱的笑了笑。


    “怎麽就病了呢,先前眼瞧著你氣色好了起來,這會說病就病了,還是之前養肉蓮落下了病根。”


    “不礙事的,不是什麽大毛病,多喝點藥補迴來就好了。”


    “這還不是什麽大毛病,那什麽才是大毛病?你的身子最重要了。”褚奕有點懊惱,前幾日不該拉著她那般荒唐,他本以為她身子恢複些了,便激情與她行了房事,沒想到……


    孟棠心裏冷笑。


    她又怎麽會不知褚奕心裏在想什麽呢?


    自打住進這乾清宮,孟棠就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什麽,褚奕半夜鬧她,更一連三日與她行了房事,孟棠心底實在煩悶,便在沐浴時,私底下叫芳寧將熱水換成涼水來泡。


    她身子本就弱,涼水一沾,理所當然的就病了。


    可一想到不用侍寢了,也不用和褚奕一道去西山圍場,孟棠心底便覺得是值得的。


    “陛下,去西山圍場的那幾日,陛下要照顧好自己,打獵時也要小心著點,野獸到底是野獸,野性難馴,莫要被他們傷到了。”孟棠溫聲叮囑。


    “哪來的野獸敢傷朕?正好,圍場裏狐狸多,朕多獵些,等迴來剝了皮,叫人做成狐裘給你送來。”


    “狐狸?”孟棠輕哼一聲,道:“臣妾看,是狐狸精吧?”


    褚奕忍不住笑了,他將孟棠擁入懷中,柔情滿麵,“哪來的狐狸精敢勾引朕?再說了,狐狸精哪有棠兒好,朕就喜歡棠兒這樣的,有了棠兒,旁的女人再也入不了眼了,這可都是你的錯。”


    “是是是,是臣妾的錯,去西山圍場,陛下要帶嬪妃去嗎?”孟棠問。


    “一個不帶總歸不好,到時候外邊那些官員,看朕身邊沒個女人,不知又會出多少餿主意往朕身邊塞人。”褚奕想了想,他說:“蕭將軍屆時也在,蕭妃性子活潑,便帶她去吧。”


    “陛下有決定了就好。”


    “到底是放心不下你。”


    褚奕低下頭,滿臉憐惜,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去西山圍場後,就三日都見不到了,這日子又要如何熬過去?


    隻盼她身子快點好起來,與他一同打馬遊街,那才是真正的快活。


    “西山圍場算什麽,等棠兒身子好起來,朕帶你去草原騎馬。”


    孟棠乖乖應了一聲:“好。”


    *


    褚奕去西山圍場的那日,孟棠走出乾清宮相送,儀仗隊浩浩蕩蕩。


    褚奕憂心她身子,便遠遠朝他做了個手勢,叫她迴去歇著,莫要在外麵吹風。


    孟棠衝著他揮了揮手,隨後低咳兩聲,帶著侍女進屋了。


    褚奕踏進馬車,他說:“子楓啊,你也莫要在外騎馬了,進來吧,正好這一路無聊,和朕聊聊。”


    “是,陛下。”馬車外傳來孟贇沉穩的聲音。


    孟贇掀開車簾走了進來。


    “坐。”


    褚奕見他人高馬大,精神氣十足,忍不住開口:“子楓如今也已有二十六了吧?”


    孟贇頷首。


    “屋裏可有人?”褚奕問。


    孟贇尷尬道:“臣平日忙於公務,哪有空想這些?”


    褚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說:“二十六了,不小了,該考慮了,若是有看得上的,盡管和朕說,朕給你們賜婚。”


    “那臣就謝主隆恩了。”


    孟贇要跪,褚奕沒讓。


    另一輛馬車裏,彩薇和蕭葒芸道:“娘娘,奴婢看到陛下請孟百戶進馬車了。”


    “什麽孟百戶,人家剛立下戰功,現下已經是指揮使了。”蕭葒芸忍不住道。


    “是是是,是奴婢叫錯了,如今是孟指揮使。”


    蕭葒芸目光飄忽,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眼。


    每年的秋獵,都是朝廷武將們出風頭的時候,每迴獵的獵物最多者,陛下會重重有賞,賞賜倒是次要,重要的是那第一的榮耀,因此每年秋獵眾朝臣將士們都分外激情。


    褚奕和嬪妃們興致來了,也會下場狩獵,但隻會在外圍,為了安全著想,不會潛入太深。


    蕭葒芸說:“陛下,臣妾也想去騎馬狩獵。”


    蕭將軍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說:“芸兒在宮內待了這麽久,可還會騎馬?”


    “哼,父親可莫要小瞧了女兒。”她滿臉渴望的望向褚奕,問:“陛下,可以嗎?”


    蕭將軍說:“讓她上,我倒要看看,我這女兒還剩幾分本事。”


    “既如此,便去吧,注意安全。”褚奕不甚在意道。


    “是,陛下。”


    蕭葒芸高興的去帳中換了騎裝,又去馬廄裏挑了匹好馬,騎上馬的那一刻,蕭葒芸快活極了,她揚鞭,紅唇輕啟:“駕!”


    不參與秋獵的男人們,坐在席上,三五成群。


    “蕭妃娘娘當真英姿颯爽,子楓兄快看啊!”不知是誰,推了孟贇一把。


    孟贇下意識抬目,看到她滿臉肆意,往林中而去。


    這樣的蕭葒芸不同於宮中時那般謹小慎微,是鮮活而又熱烈的。


    他身邊的官員開口道:“子楓兄,你今年不參加?連蕭妃娘娘都參加了呢。”


    孟贇搖了搖頭,道:“沒意思,你們玩吧。”


    “也是,子楓兄下場了,這第一哪還輪得到旁人?我也不玩,來,子楓兄,我們一起喝酒。”


    官員倒了杯酒遞過去,孟贇下意識接過,一口入喉。


    然,下一瞬,他就劇烈咳嗽了起來,他一言難盡的看著手上的酒杯,問:“這是什麽酒,味道怎的這般怪!”


    “嘿,子楓兄,這你就沒見識了吧?這是鹿血酒,裏邊加了鹿茸、驢鞭、海參、羊腎等諸多大補之物呢!”


    孟贇立馬扔開了那酒杯,冷著臉說:“也不怕補多了上火。”


    “嘿嘿,上火了好,上火了迴家有娘們熱炕頭,別告訴我子楓房裏沒人,那這火可就不好瀉了。”


    孟贇厲斥了一聲:“荒唐!”


    “在聊什麽?”褚奕見孟贇和人說話,過來問問。


    孟贇搖了搖頭,他起身,道:“陛下,臣身子不適,先迴營帳休息了。”


    “去吧。”


    第一日狩獵結束,參與狩獵的將軍官員們滿載而歸。


    褚奕瞥了眼,問:“怎麽不見葒芸?”


    蕭將軍臉色一變,說:“葒芸不是說她提前迴來了嗎?”


    蕭妃娘娘失蹤了,這消息跨越千裏,傳到了宮裏頭,傳到了孟棠耳中。


    孟棠眼皮子一直跳,當她接到他哥發來的飛鴿傳書後,不好的預感成了真,上麵隻寫了一句話:蕭葒芸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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