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嬪眸光微閃,情不自禁提高了聲音,說道:“什麽?你說什麽?皇後娘娘在宮中行巫蠱之術?”


    這下,便連那些本沒聽清的宮人們,霎時也明白了。


    “你這小賤人,莫不是在亂說吧!”越嬪嗬斥道。


    宮女忙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千真萬確,那紙紮的小人就在皇後娘娘的寢殿裏呢!”


    孟棠聽見動靜,從佛堂走了出來。


    三言兩語間,孟棠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笑了,問:“巫蠱之術?紙紮的小人?上邊還寫著陛下的生辰八字?”


    那宮女害怕的躲在越嬪身後,說道:“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看到的,還望皇後娘娘不要降罪於奴婢……”


    越嬪道:“娘娘,既這賤婢這樣說,不如就讓姐妹們進去瞧瞧,也好還娘娘一個清白。”


    孟棠與她對視片刻。


    她真的對這些勾心鬥角感到很是厭煩,可人在深宮中,又不得不為之。


    孟棠側身,對他們道:“請吧。”


    她心底沒所謂,若真有這紙紮的小人,正好能測試褚奕如今好感的能容忍她到幾分。


    越嬪帶著人進屋,那宮女一進屋,便立即指向床下邊,說:“在那!就是那個!”


    床底下躺著一個巴掌大白色的紙紮的小人,越嬪走過去,將那小人拿起來,隨即臉色大變!


    越嬪滿臉震驚道:“這上邊的生辰八字,果真是陛下的!”


    她轉過身,望向孟棠,道:“皇後娘娘,陛下待您這樣好!這些日子陛下為了您都不踏足後宮了,您怎能……怎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糊塗呀!”


    孟棠看著她手上的小人,笑著問道:“哦?越嬪已經斷定是本宮所為了?”


    越嬪歎了口氣,說:“娘娘如今聖眷正濃,何必如此呢?”


    “本宮也想問,本宮如今聖眷正濃,何必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奴、奴婢知曉!”那畏畏縮縮的小宮女,忽然上前。


    孟棠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小宮女,是她迴宮後褚奕命內務府撥到她這兒的人。


    她自己的人她心裏清楚,是斷然不會出賣她的。


    孟棠開口:“哦?你叫蓮心。”


    “奴婢是叫蓮心。”蓮心跪在地上,她滿臉惶恐道:“旁人或許不知,可是奴婢知道,自打娘娘得知避子藥真相後,娘娘便一直怨著陛下!恨陛下讓您在這宮中受了七年之苦,恨陛下斷了您的母憑子貴夢!”


    芳寧聽此,急了,她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娘娘平日裏待你們不薄,你們就是這樣迴報娘娘的?”


    蓮心哭著說道:“奴婢萬萬不敢隱瞞!娘娘即便平日裏待我們好,可這宮裏的主人是陛下啊,娘娘怎可這般詛咒陛下!”


    越嬪強製鎮定,內心卻升起一股喜意來。


    自打梅妃被打入冷宮後,陛下就再也沒有去過她那了,連見一麵陛下都難,聽聞陛下夜夜都在宿在皇後娘娘這,不知道急紅了多少嬪妃的眼。


    這正是扳倒皇後的好機會,且,皇後有個把柄在她手上,她本想找個好時機透露給陛下,如今……機會不就送到她手上來了嗎?


    “本宮沒有做過的事,本宮不會認。”孟棠淡淡開口。


    越嬪見此,眼珠一轉,說:“那便讓陛下來斷吧。”


    “也好。”孟棠應聲。


    平日裏她這寢殿,芳寧琳琅不會讓不相幹的人踏足,她也想知道,是誰這麽耐不住性子,往她這兒偷偷放了個巫蠱小人。


    *


    褚奕和孟贇剛出乾清宮的門。


    越嬪身邊的小太監,便來向褚奕報信了,他道:“陛下,出事了,皇後娘娘宮裏出事了!”


    “何事?”褚奕問。


    小太監忙說:“今早打掃寢宮的宮女,在皇後娘娘床底下,發現了個巫蠱小人,上邊寫的是陛下您的生辰八字,現在、現在滿宮人都在說,皇後娘娘在宮中行巫蠱之術,詛咒、詛咒陛下……”


    那小太監害怕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說完了一句話。


    褚奕臉色一沉。


    他問:“你說什麽?”


    孟贇聽見這話,生怕褚奕信了,連忙也跪在地上,說:“陛下,此事定有蹊蹺,棠兒不是這樣的人!”


    小太監說:“那巫蠱小人是在所有嬪妃的眼皮子底下被搜出來,貨真價實……據那掃撒的宮女蓮心說,是因為陛下一直給娘娘服用避子藥,是娘娘懷恨在心,這才……”


    褚奕盯著孟贇看了半晌,說:“朕當然相信棠兒,子楓起來罷,既如此,便一道去坤寧宮看看吧,看看是誰在後宮中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是,陛下。”孟贇鬆了口氣。


    褚奕的多疑,朝臣知曉,後宮的嬪妃更是知曉。


    因此越嬪篤定,倘若陛下知曉這件事,即便知曉不是皇後娘娘所為,心裏也定會起疑,留下個疙瘩。


    坤寧宮裏,以越嬪為首的嬪妃,坐在殿內耐心等著。


    皇後娘娘坐在上頭的主位上,她一隻手支著額,似乎並不害怕。


    越嬪內心冷笑,不過強撐的罷了。


    自古以來,帝王最是忌諱這些怪力亂神之事,尤其巫蠱之亂。


    但凡涉及巫蠱之亂的妃嬪,就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孟棠也不能例外。


    “皇後娘娘,臣妾也相信娘娘不是那樣的人,隻是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娘娘隻怕一時之間洗刷不清這嫌疑了,隻好請陛下來決斷了。”


    孟棠睜開眼,眉目一掃,將下邊妃嬪的神色盡收眼底,有幸災樂禍的,有害怕的,有憋笑的,有看好戲的。


    孟棠坐直了身子,道:“妹妹說的是,在本宮屋裏發現了這種汙穢的東西,不論結果如何,都是本宮監管不力。”


    越嬪微微一笑,說道:“想來也是娘娘這段時間身子不好,無心打理後宮,這才叫人鑽了空子。”


    她話說的漂亮,實則是在暗示孟棠若是做不好便退位讓賢呢。


    “陛下來了。”嬪妃們驚唿一聲。


    褚奕與孟贇一前一後走進大殿,他在殿內掃了一眼,說道:“今日坤寧宮好熱鬧。”


    嬪妃們連忙起身,向他行禮。


    越嬪說道:“今日皇後娘娘宮裏發生了件大事,娘娘是六宮之主,臣妾們不敢妄議,這不,隻好聚到一塊,請陛下來決斷了。”


    越嬪雙手捧著那紙紮的小人,跪在地上,她說:“這是在娘娘床底下發現的,還請陛下瞧瞧。”


    褚奕拿起,看了兩眼。


    他望向孟棠,問:“此事當真?”


    孟棠說:“確實是在臣妾床底下發現的。”


    褚奕忽的笑了。


    越嬪道:“臣妾也不想相信是皇後娘娘做的,可是皇後娘娘宮裏的親信,親口指證了娘娘,說是娘娘對陛下您懷恨在心,這才弄了這小人詛咒陛下。”


    與越嬪交好的雲貴人說道:“此事臣妾也親耳聽見了,那可是皇後娘娘宮裏的宮女,會平白無故汙蔑皇後娘娘嗎?”


    “宮女何在?”褚奕問。


    琳琅忙將蓮心拽了上來,蓮心跪在地上,說:“奴婢蓮心,見過陛下。”


    褚奕伸手指了指她,說:“眼生啊,新來的?”


    宮女低著頭,說:“來坤寧宮當值兩月有餘了。”


    下一刻,褚奕猛地寒了臉,說:“來了兩月有餘便坐不住,敢汙蔑主子了!”


    宮女連連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奴婢所說乃千真萬確!”


    “來人,拖出去,打入慎刑司嚴刑拷問。”褚奕冷冷道。


    “是,陛下。”


    褚奕看了眼手上的紙人,抬眸問孟棠:“棠兒,是你做的麽?”


    孟棠心定了定,說:“不是。”


    褚奕轉過身,望向殿內的嬪妃,他道:“可聽清楚?此事不是皇後所為,倘若日後朕聽到任何流言蜚語,從誰宮裏透露出的,朕便拔了誰的舌!”


    他眼神陰鷙。


    嬪妃們害怕的很。


    越嬪臉色變了又變,由綠轉青。


    “可是陛下,難道就憑皇後的一麵之詞,您就偏聽偏信她嗎?”


    褚奕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臉色冷,眸更冷,對李常福道:“給朕掌她的嘴。”


    “是,陛下!”


    太監押著越嬪,李常福正要執行,越嬪忽然大叫道:“且慢!”


    “臣妾還有其他有關皇後娘娘的事要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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