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孟棠沉默的模樣。


    褚奕壓低聲音,附在她耳邊:“說一聲朕就放過你。”


    孟棠瞥著那74的好感值。


    不語。


    哪怕漲一格,她都願意哄褚奕開心一下。


    可這進度條就是死活沒動。


    “陛下,您還要上朝,莫要耽誤了。”


    褚奕聽此,好生失望,想聽一句喜歡他這麽難,醉酒時哄著也不肯說,如今酒醒了騙著也不肯說。


    但他知道,她心裏是喜歡他的。


    隻是氣還未消,與他鬧著別扭罷了。


    他輕輕扯了扯她的臉頰,表現出一副兇悍樣:“好你個孟棠,一覺睡醒就翻臉不認人了,你可知昨夜我伺候你到什麽時辰?你又是哭又是鬧這般不安分,折騰壞我了。”


    孟棠抿了抿唇,語氣緩緩軟和了下來,說:“臣妾又沒讓您伺候。”


    褚奕氣笑了,按著她的後腦在那嘴硬的小嘴上重重親了一下。


    沒有深入。


    孟棠說:“臣妾還未漱口。”


    褚奕斜睨了她一眼,道:“朕又不嫌棄你。”


    她嫌棄行不行?


    他心滿意足道:“罷了,這次就放過你。”


    他大掌撫過她的麵頰,說:“下次再那樣纏著我,我可就不會隻抱著你睡一晚了。”


    誰纏誰?到底誰纏誰?


    良好的教養讓孟棠沒有罵出髒話。


    褚奕起了身,沒讓婢女近身服侍,獨自洗漱了一番。


    走之前,褚奕想起什麽一般,又轉過頭。


    此刻,他那雙眼睛裏帶著探究,又黑又沉,問:“棠兒怎知無贏二字?”


    最初的歡喜與心動過後,褚奕內心升起一抹狐疑。


    這世間應當除了他自己,再無人知曉這兩個字與他之間的聯係。


    她呢?她是從何而知?


    孟棠眼瞼微斂,淡淡道:“陛下發病時自己說的。”


    褚奕聽此,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也不知信不信。


    孟棠撐起身子,羸弱的嬌軀輕輕顫抖,鎖骨上幾枚豔麗的吻痕惹眼極了,她說:“還請陛下不要再來孟府了。”


    褚奕眯了眯眸,沒應。


    孟棠說:“隻是十五日罷了,陛下連十五日的清閑時光也不肯給臣妾嗎?若真這般,陛下當日又何必假惺惺放臣妾出宮?臣妾就該死在那錦鯉池裏。”


    褚奕上前,摸著她蒼白的小臉,最後問了一句:“喜歡我嗎?”


    看著那74的好感,孟棠撇過頭,說:“陛下還要讓臣妾難堪到何種地步才肯罷休?非要讓臣妾親口說出這些嗎?”


    “是,臣妾喜歡您,愛您,滿心都是您,為了您可以舍棄生命,您的一句話便能叫臣妾體驗一番心痛至死的感覺!”


    她喘著粗氣,雙眼狠狠瞪著他。


    她問:“滿意了嗎?這是否就是陛下想要的答案?我已經如此狼狽不堪了,為何還要這樣逼迫我?看我這副不堪的模樣,看我陷入情愛無法自拔甚至投河的模樣,您是不是很得意?”


    她哭了。


    沒有聲嘶力竭,很平靜的流著淚。


    “您想要我我不敢不從,可您為何要在佛堂?要在那種聖潔的地方行那肮髒事?您就不能給我留下最後的一點體麵與尊嚴嗎?”


    “我好痛苦,陛下,是您讓我這麽痛苦,我也不想這麽喜歡您,也不想時時刻刻都想著您,可是愛您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當哪一日我不愛了,那一定是我離開這人世間的時候。”


    她麵色淒楚,與她對視,問:“陛下,聽到這番話,您可滿意了?”


    褚奕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愛他的人很多,可他知道,那些人都是虛情假意,是為了權勢地位富貴榮華。


    可她不一樣。


    她真的滿眼都是他,那滿腔深情,即便隔著一段距離,褚奕也能深切感受到。


    若非愛極,怎會投湖,若非愛極,怎會因為避子藥鬱結在心?若非愛極,怎會昨夜情不自禁的叫他抱?


    孟棠眼睜睜看著那好感度,往上爬了一格。


    “抱歉。”他說,“是朕思慮不周,朕今日之後,不會再來,棠兒好好在家中養身子。”


    “不過棠兒隻離開朕身邊一日不到,便遭人為難,朕實在放心不下,朕會將齊正言撥到你身邊保護你,他是金吾衛之首,是朕身邊信得過的人。”


    孟棠坐在床上,懨懨道:“隨便吧,陛下開心就好。”


    她真的不信,褚奕會說到做到不再來找她。


    *


    褚奕下了朝。


    這一周的折子交給了內閣。


    李常福問:“陛下,迴禦書房嗎?”


    褚奕背著手,站在廊下,說:“你出去,朕單獨待一會。”


    “是,陛下。”


    “齊正言。”褚奕喚了一聲。


    齊正言走了過來,跪在地上,“臣在。”


    “朕給你放一段時間的假,不要出現於人前。”


    齊正言滿臉茫然,陛下待人尤其官員,素來嚴厲,除了休沐日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如今竟肯主動給他休假?


    齊正言不禁開始反思,最近自己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導致褚奕不滿,吊了他的牌子讓他卸職在家。


    齊正言抱了抱拳,道:“陛下,是臣最近哪裏做的不好嗎?”


    他仔細迴想了下,先前徹查皇城司和四大營的事,他也辦的漂漂亮亮,陛下還賞賜了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了陛下。


    “你做的很好,朕體恤你辛苦,特給你批了幾日假,怎麽,你不願?”


    齊正言就怕自己休完假迴來後,他這金吾衛首領的位置被人給頂了。


    他忙道:“臣不敢,臣謝主隆恩!”


    “下去吧。”


    *


    孟贇今日無事,去鎮撫司衙門記了名報了到後,便迴了孟府。


    他是孟家子,那群錦衣衛也不敢管他,便隨他去。


    騎馬迴家的路上,碰見了也往孟府而去的齊正言。


    孟贇叫住他:“唉,齊統領,這是去哪?這不是皇宮的方向吧?”


    齊正言是天子心腹,平日裏隻聽褚奕調遣,難得見他不在褚奕身邊候命。


    齊正言衝著他抱了抱拳,笑著道:“是孟百戶啊,好巧,孟百戶也迴孟府?那咱們可以一道。”


    孟贇奇了怪了,他道:“我怎麽與你一道?你總不能也要去我家吧?你是閑的沒事做了嗎?你們金吾衛都這麽閑?”


    齊正言擺了擺手,道:“那倒不是,是陛下聽聞娘娘昨日被人當街為難,特派我前來孟府寸步不離的保護娘娘,怕娘娘再遭遇什麽不測,咱兩可不得一道打道迴孟府了?哈哈,孟兄,趕緊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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