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趙立文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都嚇傻了,眼見這不知道從哪出現的黑貓和那四五尺長的大蛇扭打在了一起,也是驚醒,趕緊衝到徐輝寧身邊,用出全身的力氣,拖著徐輝寧離開那毒蛇身邊。


    先是放平徐輝寧,扒開他的衣服,對著傷口猛吸蛇毒,腿上的還好說,難辦的是胸口被毒牙刺破的地方,離心髒太近,趙立文也沒辦法。


    現在這徐輝寧傷口青黑,嘴唇發紫,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吊樹貓蛇怕不是蛇王,蛇毒侵入的極快。


    王賀年對著徐輝寧施了一記迴光咒。


    本來奄奄一息的徐輝寧突然覺得有了些力氣,臉上也恢複了一些,張了張嘴小聲說道:“到老了,失了手,我這不行了,吊樹貓的毒本來就烈,我還被咬了兩口。”說完這句話,徐輝寧緩了口氣,繼續說道:“不用救我,通知我兒子給我收屍,讓他把他娘接過去一起過,好好孝順他娘。”


    趙立文愧疚的要命,一把年紀了,眼淚撲簌簌的流,要不是他,徐輝寧不會上山。


    徐輝寧看他的樣子笑了笑說道:“這不怪你,是我自己作的。你也要引以為戒,不缺錢花,以後少往山裏跑了。”


    “行了,我這就要走了。立文,保重!”


    徐輝寧說完閉上了眼。


    趙立文剛要趴到他身上大哭,由於迴光咒的效果還沒過,徐輝寧眼睛又睜開了,一時間趙立文有一些尷尬。


    這時候黑貓已經占了上風,貓爪按住蛇頭,嘴一張一口咬住毒蛇七寸,奈何嘴小,咬破了蛇皮,確造不成更大的傷害。


    電光火石間蛇尾抽了過來,黑貓身形一虛,化為靈魂狀態,蛇尾抽在空處,蛇頭沒了壓製,就要跑,黑貓再次化為實體,利爪寒光一閃,貓爪伸長了一寸多,照著蛇背就抽了過去,一時間蛇鱗都被刮了下來,三道血痕出現,毒蛇吃痛,蛇頭迴轉,身子一縮一彈衝著黑貓咬去。


    黑貓四爪發力跳起來躲過了攻擊,蛇頭撲空,身子猛地一扭竟然轉了方向往上咬去。黑貓在空中避無可避,身體再次虛化,落地後一個趔趄,身形有些不穩,像是有點脫力,看來這一招消耗不小。


    王賀年是看呆了,這貓就不說了,這蛇恐怕也成了精。今天就是為了埋伏徐輝寧,這貓似乎和徐輝寧有淵源,明顯是想保護他。


    此時的黑貓像是消耗過度,警惕的盯著毒蛇踱著步,那蛇身上傷口滲血,顯得更要狼狽,身體盤了起來,一雙蛇眼豎瞳隨著黑貓踱步轉動。


    迴光咒的時效終究是消失了,徐輝寧斷了氣,王賀年趕緊上前勾魂,趙立文這次趴到徐輝寧身上,徐輝寧再也睜不開眼了。趙立文艱難的背起徐輝寧,這地方不安全,又怕把他留在這會被野獸撕咬,隻能咬咬牙背著他下山。


    王賀年看著趙立文搖搖晃晃的,用了個簡單的輕身法術,讓他背的輕鬆一些。


    趙立文路線熟悉,感覺背上的人輕了許多,腳步就加快了幾分,說來也巧,下了山沒多久,就碰到了一輛要進城板車,好說歹說,又應了給銀子,才答應幫忙運徐輝寧的屍身。


    說迴貓蛇大戰。


    那毒蛇見徐輝寧斷氣,竟然人性化的笑了一下,王賀年覺得自己沒看錯,因為那黑貓見蛇露出那種表情之後,就再次撲了上去。


    這時候站在王賀年身後的徐輝寧,看著那黑貓說道:“這貓看著眼熟!”


    “嗯?”王賀年疑惑的迴頭看了看徐輝寧,說道:“它是來救你的。”


    “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次進山捕蛇,看到毒蛇掏貓窩,黑貓為了保護自己崽子,就和那毒蛇打在一起,我看到的時候大貓中了毒,沒活下來,我把那毒蛇趕跑了,把那窩小貓崽養活放迴山林了。這黑貓看著就像那隻死了的大貓。”徐輝寧看著黑貓迴憶著說道。


    王賀年聽了點點頭,這貓看來是來報恩的,不過生死自有定數,它還沒能力打破這個定數。


    “上差是來帶我走的吧,能不能幫幫那隻貓啊。”徐輝寧看著纏鬥的貓蛇,有些焦急的說道。


    “不礙事,那貓一隻占著上風,不會有事的。”王賀年抱著胳膊,說道。那蛇已經遍體鱗傷了,黑貓出了虛弱了一點,身上還一點傷都沒有,當然也不排除內傷。


    “你似乎對於你的死不在意?”王賀年好奇的問徐輝寧,這魂魄清醒的第一時間先看貓,他的老夥計把他的屍體背走了,他都沒看一眼。


    “死都死了,想說的也都交代了,趙立文會料理好的。”


    王賀年心道“真想得開。”


    這時候半空中一陣波動,一道漆黑的傳送門出現,先是一聲咆哮傳出,聽到咆哮的黑貓登時匍匐再地,那吊樹貓蛇也是把頭頂在地麵,很是恭敬。


    “這威壓!”王賀年也是心裏打鼓,很明顯是大人物來了,這個山頭的蟲鳴鳥叫仿佛一瞬間消失了一般,不遠處有一隻兔子,竟然也趴在那一動不動。


    好奇的抬頭看向半空的傳送門。頭尾一丈長的黑豹邁著步子從傳送門中走了出來。出了傳送門,四足燃燒著黑色火焰,踏空而立,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後鎖定了王賀年的方向,禦空行來,速度不快,但是氣勢十足。


    王賀年已經知道來的是誰了,十大陰帥之一,專司走獸魂魄的豹尾大帥!


    在豹尾大帥的出現的時候,王賀年身後的徐輝寧就仿佛失去了神誌一般,呆愣楞的戳在那裏,沒了動靜。


    黑豹一落地,身形一轉,化作一黑衣男子,四肢修長,雙手背後,腳踏黑色雲靴,一襲黑袍貼合腰身,寬肩細腰,麵色白皙,兩頰長有胡須,眉心兩側兩點黑斑,一雙青藍色豹眼,略帶戲謔的看著王賀年。語氣輕佻的說道:“看夠了嗎?”


    王賀年也是突然驚醒,光顧著盯著看了,忘了行禮。忙抱拳屈伸行禮“勾魂司陰差王賀年,見過大帥!”


    “本帥威風嗎!”豹尾揚了揚眉問道。


    “端的是八麵威風,霸氣外露!”王賀年被問的一愣,忙搜腸刮肚想出了兩個誇人的詞。


    豹尾很是受用的說道:“不錯,小子有眼光,對於你在一邊看戲的行為也就不追究了。對了會說話,你就多說一點。”


    王賀年被說的有點尷尬,他確實是在看戲。。。


    豹尾擺了擺手不在理王賀年,衝著那黑貓走去。“小黑啊,你又偷跑出來了。”


    地上趴著的黑貓聽到豹尾對他說話,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豹尾嘿嘿一笑繼續說道:“你看你,說你兩句又炸毛。”


    黑貓不為所動。


    豹尾對著那吊樹貓蛇說了一句:“你也走吧,隻此一次,以後不得害人,修行不易,再給你一次機會。”


    毒蛇聽到這話蛇頭擺動,做出了磕頭的動作,之後擺著身子爬走了。黑貓見毒蛇跑了,急的就要追。豹尾彎腰伸手拽住了黑貓的脖頸,被呃住命運脖頸的黑貓,四爪亂抓,豹尾空著的手一陣翻動,黑貓的四個爪子被綁在了一起。


    黑貓爪子都被綁住,隻剩下貓嘴喵喵喵的叫個不停,一雙貓眼惡狠狠的盯著豹尾。


    豹尾也無所謂,瞪幾眼又不會怎麽樣,這貓崽子是他特意挑來勾魂的,就像是勾魂司會不斷招人一樣。


    豹尾也需要大量的手下幫他打理數量龐大的走獸,得力的手下是一定要培養的,這黑貓就屬於那種天賦不錯的,算是重點培養對象。


    王賀年在一遍看著,也不知道該不該走,一時間有點尷尬。


    好在豹尾也沒晾著他,走過來對他說道:“你帶的這個人,還算是規矩,賞善打獵,懷崽的不打,帶著崽的不大,碰到沒了母獸保護的崽子還會救助一番,所以帶著功德,這輩子死了是定數報應,不過卻能庇佑子孫兩代過些好日子。他自己投胎的話也不會太差。”


    王賀年有點懵,不知道為啥突然跟他說這些。


    豹尾接著說道:“他救了我這小家夥的崽子,我送他些功德,就當是還了恩情。來世也不用再背著這份因果了。”


    豹尾單手一揮,一抹金光融入徐輝寧的額頭。做完之後放開了黑貓。這次黑貓到是沒掙紮,落在地上,人力而起,前爪抱拳,竟然作了個揖,隨著這個作揖,王賀年仿佛看到一跳纏繞兩人的絲線斷開。反應過來,這一貓一人的因果算是了了。


    豹尾彎腰抱起黑貓,撫摸著黑貓的後背。一時間王賀年有點羨慕,他也想摸。豹尾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湊得近了些,說道:“想摸嗎?”


    王賀年本能的就想點頭,奈何黑貓看他的眼神不善,訕訕的說道:“不用了。。。”


    豹尾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和王賀年告了別,化身黑豹,馱著黑貓,騰空而起,打開傳送門,迴了地府。


    王賀年就這麽看著一豹一貓消失不見。山上似乎一切都沒發生一樣,蟲鳴鳥叫一瞬間恢複如常。身後的徐輝寧也有了知覺,一臉懵逼的說道:“嗯?我怎麽在這,你是?”


    王賀年直接好家夥,這記憶是從哪開始斷的啊。。。趕緊說明了徐輝寧上山被蛇咬喪命,好友趙立文已經背著他的屍體下山的事。


    說話間提了一句黑貓,徐輝寧則是一臉懵,問了句什麽黑貓,王賀年也就沒有在提。


    也許是見王賀年好說話,本來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徐輝寧也放鬆了些,略帶不好意思的說道:“上差,能讓我迴家看看嗎!”


    王賀年想了想也不是啥大事,也就沒拒絕,一抖鎖鏈,直接拉著徐輝寧飛了起來。


    雙腳突然離地,驚得徐輝寧大叫了起來:“哎呦,這麽高啊,我這是飛起來了啊!”他倒是不害怕,聽著這語氣好像還有些興奮


    王賀年見他挺高興,還特意飛的高了些。期間還碰到了鳥群。本來以為會直接撞近鳥群,可是那些鳥就好像能感應到王賀年二人一般,精準的繞開了兩人。王賀年不禁感歎:“這飛禽走獸都能有些感應,就人自己不行。”


    光顧著興奮的徐輝寧完全沒聽王賀年在說啥。隻是一臉驚奇的說著自己看到的東西。


    王賀年低估了這人對於飛的熱情。這徐輝寧在天上待著,都要忘了迴家。


    最後王賀年強行把徐輝寧拖迴了家。此時的徐家人不少,兒女都拖家帶口的守在家裏,王芬坐在丈夫屍身旁邊發呆,看腫脹的眼泡就能看出來這眼淚沒少掉,徐輝寧的女兒一身孝衣守在她娘身邊,眼角的淚還掛在臉上。


    本來興奮的徐輝寧也是一瞬間冷卻,心疼的走過去,看著陪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老伴,想伸手幫他揉揉腫脹的眼泡,手直接穿過了王芬的身體。


    徐輝寧的兒子正在招唿來幫忙的人,搭靈棚,掛白燈籠,白幔帳,臉上也是一臉悲痛。這時候趙立文攙著白腰帶,進了院,直接跪到了王芬麵前。


    “嫂子,是我害了徐大哥,對不起。”


    王芬低垂空洞的眼眸,抬頭看了一眼趙立文,起身要上手扶,可是剛要站起來,就一個趔趄要摔倒。徐輝寧的女兒忙攙住母親,說道:“趙叔,快起來吧,這也不怪你!”


    趙立文自責不已,要不是他嘚瑟自己做的陷阱,老徐也就不會跟他上山,也就不會出事。依然不起身。對著徐輝寧的屍身磕頭。


    這時候徐輝寧的兒子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忙走過來攙起了趙立文,“趙叔,不怪你,別這樣了,我爹看到也不會高興的。”


    徐輝寧站在一邊聽著他兒子的話,還點了點頭,死了是他自己作的,本來看完陷阱走了也就沒事了。


    趙立文被扶起身,也沒繼續要下跪,淚流滿麵的坐到一邊。徐輝寧的兒子見狀則是繼續忙著張羅後事。


    “上差走吧。”徐輝寧走迴王賀年身邊說道。


    “不看了?”


    “不看了,我放心,走吧”


    王賀年聽他迴答,拉著他出了院,出城開傳送迴了地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陰司996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轉影流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轉影流年並收藏我在陰司996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