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洛醒來的時候,天際處,第一縷曙光正在努力的靠近地平線。


    她猛然驚醒,一下跳了起來,將身旁睡的正熟的人也吵醒,陸沉睜開眸子,帶著怔忡的惺忪:“嗯?就醒了……還早,要不要睡一會?”


    昨晚後半夜才迴來,攝政王其實隻睡了一小會就被吵醒了,此時聲音低啞沉悶,帶著慵懶之感。


    但此時宋錦洛根本無暇管這些,她將陸沉搖了起來:“不行,不能再睡了,陸沉……今日蕭鐸會去大理寺報案。”


    “嗯?”陸沉眯著眸子,不悅的道:“一大早的,你在本王的被窩裏,提別的男人?”


    宋錦洛:“……”


    她悶了好一會,也不知怎麽的,突然就來了脾氣,然後開始胡說八道:“難怪書上都說,身有殘疾之人疑心病重,我隻當是說一般人,沒想到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也不能免俗啊。”


    空氣霎時凝結成冰,陸沉臉色微沉。


    過了好一會,又突然眯著雙眼輕笑出聲,但聲音卻像是如雪凝冰,冷入骨髓:“說本王殘疾?殘不殘疾的……你不知道?本王可以讓你再感受一下……”


    果然什麽話到這廝嘴裏過一遍,都得塗點黃色廢料,宋錦洛敢以她岌岌可危的人格發誓,他們倆說的根本就不是一迴事。


    宋錦洛:“……不是,我說您要是沒睡醒,我自己去吧。”


    說著,她便要起身,身後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卻是陸沉起來一把從後麵抱住了她。


    陸沉唿吸灼熱,雙手圈著她的頸窩,腦袋從一旁伸了出來,在她的側臉上親了一下:“不著急,沒有我的命令,大理寺不會開審,讓蕭鐸多跪一會……”說著,將她放開:“一線天今晨出了新的早點,叫桃花依舊笑春風,我帶你去嚐嚐。”


    “一線天?可是那個靠近城門……好遠啊。”宋錦洛疑惑的道:“這樣太耽誤時間了吧。”


    陸沉道:“無事,好吃就行。本王已經讓鍾浦去一線天定了在三樓靠窗的包房,咱們慢慢吃,還可以看看外麵的風景。”


    梳洗過後,二人上了馬車。


    一大早,金陵的街道便熱鬧的不得了,行人絡繹不絕,還有不少小販擺著琳琅滿目的美食或者錦緞之類的商品不停的吆喝,馬車穩穩緩緩的行在路中,經過其中一個叫賣糖葫蘆小販,宋錦洛多看了兩眼,便聽得身後傳來陸沉的聲音:“停!”


    外麵駕著馬車的風聲籲了一聲:“王爺,何事?”


    “買串糖葫蘆上來!”


    風聲:“……是!”


    宋錦洛看著手裏紅滋滋的糖葫蘆,有些不可置信:“你居然給我買糖葫蘆?”


    在她的印象裏,這人不愛吃甜食,甚至到了十分厭惡的地步,今天居然這麽好心給她買糖吃……


    “不是想吃?那吃吧……”陸沉看著她,笑容溫潤,斂下周身讓人生畏的殺伐之氣,雖然麵容妖異俊美,但此刻看起來更是矜貴的像一個端方有禮的公子哥,無害且平和。


    雖然心中萬般疑惑,但宋錦洛隻當此人今日心情好,且這糖葫蘆看起來紅滋滋的,上麵的糖漬混合著山楂散發出誘人的甜香,讓她也實在有些把持不住。


    於是一口咬了上去,酸甜軟糯的果肉夾雜著甜絲絲的糖渣在嘴裏化開的時候,宋錦洛感覺好吃到眉毛都要跳起來得了,正得意的時候,卻感受到溫熱的指腹貼上她的唇角。


    她挑眉詫異的看著陸沉,卻見他笑眯眯的將一塊糖漬放到嘴裏:“的確挺甜……”


    宋錦洛:“……”


    大哥,你要喜歡吃你讓風聲買兩個多好,現在這樣……多尷尬啊。


    她想了想,反正待會還要去吃早餐,這會也不用吃的太飽,於是將糖葫蘆遞了出去,陸沉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身子向後一仰,雙臂十分慵懶隨意的攤開,看著她手裏的糖葫蘆,眼底有著淡淡的嫌棄:“我不吃……”


    那姿勢隨意且霸氣,意思不言而喻。


    別碰本王,本王不吃這種東西。


    宋錦洛覺得要瘋了,聲音從後槽牙發了出來:“你不吃你剛才在做什麽?”


    你不吃你弄這種讓人誤會的動作?不行……今天這糖葫蘆他不吃也得吃!!不然……她就用這串糖葫蘆捅破他的喉嚨。


    “嗬嗬……”陸沉低低的笑出了聲,正要說什麽,馬車悠悠緩緩的停了下來,傳來風聲的聲音:“王爺,王妃,一線天到了。”


    “嗯……”陸沉不緊不慢的應了一聲,便準備下車。


    但宋錦洛卻完全沒動,她冷笑一聲,立刻飛快出手向從陸沉後腰襲擊,將他前傾的身子逼了迴來,在陸沉呆愣的神色中,再一次將糖葫蘆遞了過去,被陸沉偏頭躲過。


    秉承著百折不撓的精神,她一手拿著糖葫蘆,另一隻手不斷朝著陸沉進攻,但都一一被化解。


    眼看著陸沉已經挪到了馬車邊緣,她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認輸,單手打不過是吧,行啊……於是她向後一仰,右腳攔在馬車門口,逼迫陸沉後退一步,在對方詫異又詫異的目光中,左腿出擊將陸沉給攔了迴來。


    宋錦洛得意的揚起手裏的糖葫蘆:“今天不吃,你別想下馬車!!”


    說罷,她猛地一下起身,將陸沉推倒在馬車內,然後一躍而上,騎在他身上,左手捏著他的下顎,將糖葫蘆喂在陸沉的嘴裏。


    甜膩的味道在口腔中炸開,饒是一向穩如老狗的陸沉都不自覺的變了神色,嫌棄的皺著眉……


    可宋錦洛還不放過他,用牙齒咬著糖葫蘆,雙手捂住他的嘴:“不許吐,別浪費了,可好吃了,你相信我,今天吃過以後你會愛上這個味道的。”


    陸沉嘴裏含著糖葫蘆,吐不出去,鼓著腮幫子和宋錦洛四目相對,黑沉沉的目光裏帶著一絲茫然和興味……


    等等,這是眼神眼神?


    宋錦洛登時腦中警鈴大作,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便發現手心被一道濕熱的舌尖劃過,一觸即離的觸感……曖昧又纏綿。


    糟糕,玩過頭了。她當即嚇的就要離開,可顯然陸沉不會輕易放過她。


    “嗬嗬……洛洛說的對,的確會愛上這個味道。”


    話音落下,陸沉單手壓住她的後腰,二人再次四目相對,陸沉眼底是一片風輕雲淡的淺笑,而宋錦洛此刻眼底卻是山崩地裂的後悔……


    他不知何時已經那顆被強塞的糖葫蘆吃了,此刻淡笑的看了看宋錦洛有些緊繃的神色,又看了看她手裏的糖葫蘆,淡笑著開口,緩緩道:“原來洛洛喜歡這般,你應該早說的……我很願意配合,就像洛洛說的,的確味道很好,深以為然!”


    宋錦洛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幹笑了兩聲,有些絕望的看了一眼密不透風的車簾,她後悔了……


    她應該在風聲說話的時候自己滾下車的,她到底哪根筋不對要來挑釁陸沉?


    “嗬嗬……那個,王爺,已經到了,咱們下去吧。”宋錦洛聲音帶著些許的討好和祈求:“這馬車停在這裏擋著路,影響不好。”


    可陸沉根本不理她,用嘴咬住一顆糖葫蘆喂到宋錦洛嘴裏,宋錦洛被桎梏住,知道自己打不過,也沒了脾氣,十分順從的從陸沉嘴裏咬下半顆糖葫蘆,吞下去後問道:“王爺……這樣可以了嗎?”


    陸沉挑眉:“孺子可教!”


    二人進了一線天的時候,宋錦洛已經憋了一肚子氣,根本笑不出來,鼓著腮幫子,一路上都在思考,要怎麽樣要用怎樣兇狠的姿勢將糖葫全部塞進陸沉的嘴裏。


    反觀陸沉麵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目光中更是一派清和,一下馬車,宋錦洛便看到不少人聚集在城樓之下,仰手指天,竊竊私語。


    宋錦洛順著眾人指的方向抬頭看去,隻見一個人被吊著掛在城樓上,全身被反綁著,穿著一件全是血痕的破布囚衣,頭發亂糟糟的糊著不知道是血水還是泥水……


    他腦袋低垂,看不清本來的麵目,也不知道被吊了多久,夏季早晨的風吹在半空,吊著的繩子帶著那人在半空轉了幾圈,那人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就好像……已經死了一樣。


    宋錦洛蹙著眉,她沒聽說最近金陵有什麽大案啊,怎麽會將人吊到城牆上,她想了一下,問道:“這人是?”


    她本想問,這人是犯了什麽罪。


    陸沉聞言,抬頭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即轉了個方向進了一線天,淡淡的道:“哦……一個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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