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陸沉推到帳篷內,下一刻,她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唰的一聲,將陸沉的外衫給撕開了。


    她彎下身子,將陸沉全身都掃了一遍,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病發。


    然後便拿出醫用酒精將那些沾在皮膚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陸沉:“……”他默了好一會,咳了兩聲,這才開口:“大白天的,這麽著急?”


    聲音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笑意。


    宋錦洛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冷笑一聲,原本帶著怒氣的麵容瞬間一變,隻見她微微一笑,眼底劃過一絲妖嬈的霧氣,陸沉看的有些癡迷,喉結滾動……


    不料,下一刻,宋錦洛卻不知道從哪掏出一顆銀針狠狠的刺進他後頸的位置,突然的痛楚讓陸沉低低的嘶了一聲,他掀了掀眼皮:“刺後頸,你撕本王衣服做什麽?”


    宋錦洛冷笑一聲:“穿的跟個紅孔雀似的,難怪別人要殺你。”


    “你有點良心,剛才若不是本王,你這會可就躺下了。”陸沉輕飄飄的道。


    宋錦洛翻了個白眼,敷衍道:“是是是,真是太感謝你了。”說完,她又測了測陸沉的體溫,發現沒什麽變化,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隨即坐在凳子上:“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是先解毒還是先查內奸?你染病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出去了,解毒的方子我正在研究,第一批解藥出鍋後可以讓最先感染的士兵喝,但是我剛才發現今日第三區死亡案例的士兵,他們感染的病情出現了變異,簡單的說,我之前熬製的解藥,解不了。”


    她有些擔憂目前的情形,敵在明我在暗,她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而且對方目的是什麽也不清楚,畢竟如果是想殺死士兵,他們完全可以下劇毒,可這瘟疫……


    她思索了一會,才發現對方沒有任何迴應,不僅沒說話,甚至還一臉玩味的看著她。


    宋錦洛:“……”


    這人什麽毛病?


    “你看什麽?”宋錦洛蹙著眉:“不是,這護城軍可是你皇城的軍隊,你都被人偷家了,作為攝政王,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陸沉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依舊沒說話。


    宋錦洛被他閃著寒光的眼神看的發毛,她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你……你……說話呀。”


    這是生氣了?為什麽?


    陸沉不輕不重的笑了一聲,下一刻眉眼微蹙:“本王口渴,不想說話。”


    宋錦洛心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口渴了啊,那還行,喝杯水就能解決的事,嚇她一跳,以為這人又抽風了。


    她飛快的倒了一杯水,然後遞給陸沉:“你渴了就喝水啊,那樣瞪著我做什麽?”


    陸沉盯著她,絲毫沒有接過水杯的意思,宋錦洛雙手捧著杯子等了半晌,最後不敢置信的問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喂你吧?”


    那廝挑了挑眉:“為了救你本王染了疫病,抬不起來。”


    宋錦洛深吸了一口氣,沒錯,說的對,的確是為了救她,她深吸了兩口氣,努力保持住微笑,將茶水喂了過去。


    陸沉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宋錦洛將茶盅放下,道:“不喝了?不是說渴了麽?怎麽喝這麽少?難道中了疫病的人,會不愛喝水?”


    她一心都撲在研究疫病之上,這也不能怪她,作為一個醫學狂魔,這種有挑戰性的疫病,實在讓她有些莫名的興奮。


    此時的她,看著陸沉的神色帶著些許探究,那一雙明媚而清亮的眸子此刻即便是在思考,也給人一種勾魂奪魄的媚態,偏生她又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麵容,這樣的時刻,卻無端讓陸沉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難以克製的欲望。


    猶如獨行於萬裏黃沙的午後,一望無際,被烈日炙烤,胸腔中是陣陣難以抵禦的火燒火燎的幹澀和灼燒。


    後來,當他忽然伸出手扣住宋錦洛的後腦勺的時候,溫軟的唇齒觸碰,讓喋喋不休的人瞬間住了嘴,睜大著仿佛受到驚嚇的雙眼。


    他甚至還騰出一隻手,覆上了她的雙眼,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宋錦洛微微有些不適應,腦袋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完全無法思考,隻是下意識的抓住對方的手腕,以防自己重心不穩摔倒。


    像是被她小心翼翼的態度取悅,陸沉輕笑了一聲,低沉的嗓音帶著致命的蠱惑之感,讓宋錦洛繃著的心弦瞬間四分五裂。


    雙唇上輾轉反側的柔軟觸感那樣真實,她腦中的轟鳴一聲,臉上霎時一片緋紅,燥熱不已。


    她一掌推開陸沉,也不知是因為羞憤還是為何,她用力過度,直接將陸沉一掌打倒在地,然後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臉上。


    她飛快的跑了出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陸沉隻覺得眼前一道殘影一閃而過,帳篷內就隻剩下他一人了。


    聽見聲響,鶴唳掀開門簾便跑了進來:“王爺,發生了何……您怎麽摔地上了?”


    陸沉坐在地上,唇角微勾,隨後竟是隨手一搭,便從地上站了起來,鶴唳看的目瞪口呆:“王爺,您……”


    在陸沉掃過來的眼神中,鶴唳的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陸沉隨手端起一旁剛才宋錦洛給他喂水的茶杯,又喝了一口,這才對著鶴唳道:“誰讓你進來的,本王染病了,快出去。”


    鶴唳低著腦袋:“是宋姑娘讓我進來的,屬下吃了藥,隻要不碰著您,是不會感染的。”


    陸沉慢條斯理的重新坐迴輪椅上,聞言挑眉道:“她讓你進來的?可還說了什麽?”


    鶴唳聞言,斟酌了一下迴道:“宋姑娘沒說別的,隻是……看起來好像十分生氣,脖子都氣紅了。”說到此,頓了頓,問道:“您又幹什麽了?把宋姑娘氣成這樣?”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到底幹了什麽,宋姑娘都給您推地上了。但是他沒那個膽子……


    哪知陸沉聞言不僅不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眸光不似平日的深沉幽暗,反而像是陷入了眸中迴憶,半晌後才恢複了一派悠閑自若之態,道:“把本王染病的消息在營中散開,其餘的,守株待兔便好。”


    宋錦洛跑出營帳後,用冰涼的冷水洗了好久的臉都未冷靜下來,她咬著唇,一巴掌狠狠的拍進水盆,頓時水花四濺。


    混蛋,居然敢親她,有病吧?


    映魚正端著用空了的藥碗從一旁路過,看著自家小姐緋紅氣憤的麵色:“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宋錦洛氣的差點一股腦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倒了出去,但想到這事實在有些不好開口,深吸幾口氣後搖了搖頭:“怎麽樣了?”


    一說到正事,映魚便馬上想到剛才那些染病之人身上可怖的情形,歎了口氣:“傷口基本都塗藥了,我也按照小姐的意思告訴他們不可以抓撓傷口,染病的士兵也分批次和發病的情況安置在不同區域,隻等第一批出鍋便可以讓他們喝了。”


    宋錦洛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麽,吩咐道:“務必告訴每一個人,不要劇烈運動,不要7大喜大悲,所以你要和幾個軍醫一起配合,告訴他們這疫病很快就會消除。”


    映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小姐。”


    宋錦洛擺了擺手,然後便獨自一人在軍營中溜達,詳細的詢問那些士兵今日都幹了些什麽,以及疫病爆發的那幾日,軍營內可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有個士兵道:“迴姑娘的話,軍營內日日都是尋常的操練和演習,偶爾也會進山巡視,三日前,我們進山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陣非常濃烈的香氣。就像是……花香,從來沒聞過的香味。”


    另一個士兵道:“對啊,那可太好聞了,漫山遍野的香味,隻是,我們卻沒看到那香味到底是哪種花,我們找遍了平日巡視的山路,都沒有看到花。”


    “不對,明明看到了,不過有些遠,在山頂的一處懸崖洞內,我好像看到了很多顏色的花,可是隔的太遠,看不太清楚。”


    宋錦洛默默的聽著,然後囑咐他們別亂動之類的,安慰了幾句,有個年輕的士兵問道:“宋姑娘,我們還能有救嗎?我剛才看到……和我一起入營的二狗已經沒了,他全身……全身都爛了,他和我是一起長大的,我比他大兩歲,我還同他娘保證過會好好照顧他。”


    “沒事的,藥馬上就好了,你可別哭……情緒激動會導致你們提前病發。”宋錦洛安慰了幾句,指著不遠處一排排正在猛烈燃燒的爐子道:“看到沒,那些就是你們的解藥,再過兩個時辰,就可以喝了,喝下藥你們就都沒事了。”


    “這些藥能救你們所有人,這個疫病沒那麽可怕,你們不要擔心,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你們,知道嗎?”


    她大聲的安慰著這些士兵,不斷給他們希望。


    看著他們的目光重新變得明亮充滿希望,她這才輕輕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緩緩站了起來。


    可沒走出去幾步,她忽然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


    左邊手腕忽然一陣劇烈的刺痛,她蹙著眉掀開袖子,隻見左邊手腕上赫然出現一道猙獰可怖的傷口,血肉模糊,帶著點點血痕的白骨從血肉之間森然露出。


    這是……


    下一刻,傷口中,突然冒出一汪淡黃色的膿血……


    宋錦洛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腕,她染了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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