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一臉驚恐地望著蕭靖川,眼中滿是懼意。他感覺蕭靖川的勁道實在大得出奇,明明對方尚未使出全力,自己的手腕便已疼得發麻,仿佛要斷掉一般。


    若再不求饒,恐怕這隻手就要廢掉了。


    “靖……靖川,你……你快鬆開手啊!”李大山帶著哭腔喊道,聲音顫抖不已。


    “大山叔,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您既然已經把紅玉賣給我,那就請您遵守契約精神。”


    蕭靖川鬆開手,隨即把李紅玉護在身後。


    李紅玉早對父親死心了,反正在他眼裏,她和兩個妹妹都是賠錢貨,隻有弟弟李青雲才是父親的心頭肉。


    “紅玉,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會賣掉你,你能不能原諒我。”李大山不敢招惹蕭靖川,就向大女兒示弱。


    “爹!從您決定犧牲我的那刻起,我們之間的父女緣分就已經結束了,我知道您是心疼弟弟,但您也不能為了他,犧牲其他人。”


    李紅玉幽幽地歎了口氣,心中滿是無奈和苦澀。


    她深知自己的父親有著嚴重的重男輕女思想,隻想讓她們三姐妹當扶弟魔。


    然而,盡管如此,她還是慶幸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弟弟並沒有因為父親的偏愛而變得驕縱或扭曲。


    在李紅玉的內心深處,她無比渴望父親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及時改正。她希望父親明白,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應該得到平等的關愛與教育。


    如果他繼續這樣偏愛下去,隻會斷送弟弟的前程。


    李大山後退一步,才抬頭看向大女兒,“紅玉啊,我......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犧牲你。”


    李紅玉長長歎了一口氣,“您想供弟弟念書,我不反對,但您也要量力而行。”


    李紅玉提到讀書,蕭文景感慨萬千,這些年,他為了供弟弟和大侄子讀書,吃了不少苦,就連他自己的孩子,也沒有進過一天學堂。


    蕭文景一想到這兒,就覺得對不起兒子,他忽然覺得他虧欠兒子太多了。


    “大山兄弟,你賣女兒供青雲讀書,隻會加重他的心理負擔,你以後還是別再犯傻了。”


    蕭文景忍不住勸勸李大山,他話音未落,就被李大山懟迴去。


    “文景哥,我可不像你,放著自己的兒子不撫養,去幫別人養孩子。”


    “你.......你不識好人心。”


    蕭文景被李大山戳中痛處,氣得直瞪眼。


    “文景哥,你的好人心還是留給別人吧,像你這種連親兒子都不養的男人,還不配教導我。”


    李大山又是一陣冷笑。


    “我雖然有點重男輕女,但我不會給別人養孩子,你家靖川都成親了,你還上杆子賺錢養一群白眼狼,我真替你害臊呢。”


    向氏見蕭文景臉色很難看,便連忙製止丈夫,“孩子他爹,你少說兩句。”


    “你憑什麽讓我少說兩句,除了他,誰都有資格教訓我,唯獨他不能。”


    李大山正愁沒處撒氣。


    在他看來,蕭文景比他還可惡,他憑什麽讓著他。


    蕭靖川沒打算幫父親,有些話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才比較有效果。


    李大山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他說得句句在理。


    從他記事以來,父親就沒有給過母親錢,更別說賺錢養他們。


    在父親的眼裏,老毒婦和二房的人才是他的親人,他這個兒子不重要。


    李紅玉見父親越說越起勁,便出言打斷,“爹,求您別說了,如果您還有一丟丟良心,就請善待我娘和小菊。”


    李大山迴過神,繼續裝慈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他們,這段時間,你就先跟著靖川夫妻倆,等我湊齊銀子,再給你贖身。”


    李紅玉冷笑,父親不鬧事,她就謝天謝地。


    李大山見蕭文景父子倆不說話,就灰溜溜離開。


    這一次,向氏沒去追丈夫,她替丈夫道個歉,就讓女兒陪她逛一逛,順便散散心。


    李紅玉跟蕭靖川打聲招唿,才陪母親去逛街。


    沒過多久


    蕭靖川和父親就去街口等沈雲笙。


    ……


    李大山負氣離開後,在鐵匠鋪門口遇見蕭珍珠和楊婆子。


    楊婆子見李大山悶悶不樂,便主動搭訕,“大山,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要想開點。”


    李大山知道楊婆子是個什麽人,他明白她的用意後,便隨便聊兩句。


    “大娘,別提了,我找靖川要紅玉的賣身契,被他拒絕了。”


    楊婆子眼珠一轉,故作關心地說道:“靖川也太不像話了,哪有強買強賣的道理。不過大山呐,你也別太著急,總會有辦法的。”


    李大山歎了口氣:“哎!我能有什麽辦法,靖川說了,贖身要付違約金。”


    楊婆子趁機挑撥:“靖川雖是我孫子,但我不會慣著他,實在不行,你可以去衙門告他強搶民女。”


    奶奶提到報官,蕭珍珠連忙阻止,“大山叔,我奶奶開玩笑的,您別當真。”


    楊婆子暗惱孫女多事,她見四周沒熟人,才放心大膽地開口。


    “大山啊,我懷疑你被靖川家的給耍了,說不定黃員外退親也是她的主意呢!”


    李大山大吃一驚,他仔細迴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覺得沈雲笙有些可疑。


    “大娘,這種話不能亂說啊!”


    “奶,我二嫂不是那種人,她犯不著欺騙大山叔。”蕭珍珠覺得她奶奶想多了,沈雲笙雖然認識黃員外,但她沒本事左右黃員外。


    楊婆子冷哼,“你別忘了她和紅玉是好朋友,為了紅玉,她什麽事情都敢做。”


    李大山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也覺得沈雲笙夫妻倆很可疑。


    楊婆子見李大山不說話,又道,“大山啊!讀書人最講究名聲,如果你賣女兒的事情傳到書院,你家青雲的前途就完了。”


    李大山聽了楊婆子的話之後,心裏有些動搖,他覺得楊婆子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但他又擔心萬一事情鬧大了,對自己不利。


    楊婆子看出了他的心思,又道:“你要是怕事,那就算了,反正你女兒也迴不來了。不過我可提醒你,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李大山不傻,他當然看得出來,楊婆子是想借刀殺人。


    “大娘,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靖川雖然做得不對,但他好歹也是您孫子,我去告他,不就是告您嗎?”


    蕭珍珠見李大山話裏有話,連忙打圓場,“大山叔!肯定是您聽錯了,我奶奶不可能讓您告我二哥呢。”


    楊婆子和孫女對視一眼,又道,“大山,你不覺得奇怪嗎?靖川家的前腳剛去你家沒幾天,黃家後腳就退親,而且還讓你支付違約金。”


    此刻,李大山的心裏已經埋下懷疑的種子,他和楊婆子隨便聊兩句,就匆匆離開。


    楊婆子和蕭珍珠買好東西,就雇車迴家。


    燕子鎮,南街街口


    沈雲笙早已等候多時,她見丈夫和公爹一起過來,便隨口詢問。


    “相公,紅玉呢?她沒有遇見你們嗎?”


    “她和向姨在一起,我們不用等她。”


    蕭靖川緩口氣,才把李大山的事情告訴妻子。


    沈雲笙聽後,也覺得李大山不是個東西,如果丈夫把李紅玉還給李大山,李紅玉這輩子就完了。


    兒子提起李大山,蕭文景又忍不住吐槽,“靖川家的,你以後別在搭理李大山,他就不是個好東西。”


    “爹放心,我肯定不會搭理他。”沈雲笙暗自偷笑,您老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您雖然沒有賣兒賣女,但您經常幫著老毒婦欺負自己人。


    蕭靖川見妻子的旁邊有個雞籠子,便笑著詢問,“娘子,這些雞是你買的嗎?”


    “恩,是我買的。”


    沈雲笙隨口忽悠,她買的東西太多了,她打算雇車迴家。


    沈雲笙和蕭靖川閑聊幾句,就看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車夫,麻煩您幫我們把東西搬到車上。”


    蕭文景見兒媳婦買豬下水,就忍不住吐槽幾句,這豬下水白送人都不要,兒媳婦真會糟蹋錢。


    蕭靖川沒有搭理父親,他付好車費,就扶妻子和父親上車。


    一路上,沈雲笙都在想李大山的事,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


    大河村,蕭家大院


    沈雲笙剛到家,閔小倩就哭著朝她跑過來。


    “嫂子,您快去看看我相公,他雖然蘇醒了,但他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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