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婆子見大兒子來廚房,立馬嚎啕大哭:“兒啊,娘活不下去了呀!你瞧瞧你那兒媳婦,對我又打又罵的,這日子還怎麽過?”


    她邊哭邊用手拍著大腿,聲音尖銳刺耳。


    楊婆子見大兒子不說話,又忍不住訴苦:“我的命好苦啊!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受孫子和孫媳婦的氣。他們不僅不孝順我,還經常給我臉色看,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一邊說一邊抹眼淚,仿佛真的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楊婆子的哭聲越來越大,把周圍鄰居們都引來了。


    蕭文景看著無理取鬧的母親,微微皺眉,昨天晚上,他就跟母親說過,讓她別打銀子都主意,可她還是不聽勸。


    楊婆子瞥見鄰居們圍了過來,更加起勁地哭喊起來:“大家夥快來看呐,我這孫子娶了媳婦就忘了自己的奶奶,簡直就是個白眼狼。”


    蕭文景聽著母親的哭訴,心中又氣又無奈。


    “夠了!娘,您別再無理取鬧了!”


    楊婆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大兒子,她還沒有想好如何應付大兒子,沈雲笙就站出來解釋。


    “爹,事情是這樣的,我和相公正在煮飯,奶奶就突然衝進來,讓我把昨天賺的銀子交給她保管,我沒給她,她就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沈雲笙話音剛落,人群中就傳來一陣議論聲。


    “這老婆子也太過分了,人家小兩口掙的錢憑啥給她?”


    “就是,哪有這樣當長輩的?”


    楊婆子聽到眾人的指責,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指著沈雲笙罵道:“好你個賠錢貨,竟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汙蔑我?”


    蕭文景見狀,趕緊將兒媳婦護在身後,“娘,您別再鬧了,靖川夫妻倆掙錢也不容易啊,您就別再為難他們?”


    楊婆子見大兒子都不站在自己這邊,氣得直跺腳,“好啊,你翅膀硬了,還敢幫著賠錢貨欺負老娘。”


    楊婆子說完,就站起來,捶打兒子的胸口。


    蕭靖川怕楊婆子傷著父親,立馬拽開楊婆子。


    “奶奶,您別逼我和您斷親,您平時偏心二叔一家就算了,還想讓我們夫妻倆繼續給二叔一家當牛做馬,您覺得可能嗎?”


    圍觀的鄰居又忍不住議論。


    “哎!楊婆子真是作孽啊,靖川那麽好的人,都被她逼得要和她斷親。”


    “楊婆子簡直不是人,前幾天,她見靖川是個活死人,就逼文景叔分家,現在靖川蘇醒了,她又想讓靖川給她賺銀子。”


    “哼!哪有那麽好的事,如果我是靖川夫妻倆,我也不會把銀子交給她。”


    “要我說,直接斷親就行了,像楊婆子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長輩,誰攤上誰倒黴。”


    “我也支持靖川斷親呢,那楊婆子太壞了,不配得到靖川的尊重。”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如果真斷親,楊婆子肯定會逼文景叔。”


    “這倒也是,文景叔是出了名的大孝子,隻要是楊婆子的要求,他都不忍心拒絕呢!”


    “狗屁的大孝子,那叫愚孝,他把楊婆子當母親,楊婆子卻沒有把他當兒子,我都懷疑他是撿來的。”


    蕭文景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臉色越發地難看。


    他轉頭看向楊婆子,沉聲道:“娘,您鬧夠了沒有?自從我爹走後,您就一直偏疼老二,我都沒說什麽。但現在,您竟然還想插手我們小家的事,我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楊婆子被蕭文景的話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見過大兒子如此嚴肅的樣子。


    她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但還是嘴硬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怕你們亂花錢。”


    “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需要您來幹涉。”蕭文景說道,“如果您再這樣胡鬧下去,別怪我不認您這個娘。”


    楊婆子聽了這話,終於安靜了下來。


    如果大兒子不認她,她以後就沒機會撈好處。


    沈雲笙對公爹的表現很滿意,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偏袒楊婆子。


    “老太太,咱們家當初分家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當時說好的,您雖然要跟著二叔一家過日子,但我們每年都會給您五兩銀子當作贍養費。這可是白紙黑字寫下來的,大家都是見證過的啊!”


    “五……五兩銀子夠做什麽啊!”楊婆子恬不知恥地反駁,如果她早點知道二孫子會蘇醒,她絕對不會分家。


    沈雲笙冷笑,“老太太,我們做人還是要厚道一點,我爹辛辛苦苦幹一年,也才掙幾兩銀子,您還嫌五兩銀子太少了,您這不是戳我爹的心窩子嗎?”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哄笑。


    “這楊婆子太不要臉了,文景叔掙的銀子都給她了,她還不知足。”


    “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樣不要臉的人。”


    “哎!文景叔真可憐,如果他再不清醒點,他們大房遲早會完蛋。”


    “可憐的人是羅姨,羅姨攤上這種大孝子,活活把自己熬成老太婆。”


    蕭文景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起來,就像是被烏雲籠罩著一樣,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和憤怒。


    “娘,您知道的,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夫,每天辛苦勞作也掙不了多少銀子。這五兩銀子已經是我能拿出的極限了,如果您還想讓我幫您付更多的錢,那我真的沒辦法了。我自己還有一家人要養活呢!如果我把所有的積蓄都給您,我們家怎麽辦?而且,您也要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每次都是我幫您解決問題,可您從來沒有想過我的難處。現在,我真的不想再管這些事情了。”


    蕭文景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他捂著胸口,隻覺得有一把刀在心髒裏攪動一般,痛得讓他忍不住彎下腰來。


    他真的好累啊!他這麽努力賺錢,卻還是不夠用。


    他為了供弟弟和大侄子讀書,他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時間去照顧。


    他知道這樣做不對,可又能怎麽辦呢?畢竟孝字大於天啊!


    所以無論多辛苦、多累,他都隻能咬緊牙關繼續堅持下去。


    蕭靖川見父親痛苦地蹲在地上,連忙扶住他,他從來沒有見父親如此決絕,大概他是太累了,才會對老毒婦說這番話。


    楊婆子也被大兒子嚇壞了,尤其是當她聽見村民們說大兒子不是親生的,她就嚇得打哆嗦。


    從始至終,秋氏婆媳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有人提起蕭家二房,秋氏才輕聲歎氣。


    “娘!大哥每年給您五兩銀子,已經夠多了,您就別再為難他。”


    秋氏歎了口氣,緩緩走上去扶住楊婆子。


    攤上這種不講道理的婆母,她也很心塞。


    這時候,老裏長鄧成恩也來了,他見楊婆子板起一張臉,就溫聲開導,“老嫂子,五兩銀子不少了,您看看其他人家,一年有一兩銀子就很滿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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