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笙已有分家的打算,但她不是大房的一家之主,她隻有說服公爹分家,這件事才能成。


    “裏長爺爺,其實我都想好了,如果我公爹同意分家,哪怕是淨身出戶,我也願意呢。”


    “哎!如果你們淨身出戶,這日子還怎麽過。”


    鄧成恩輕輕歎氣,據他所知,老蕭家還有十畝土地呢,如果按戶頭分,至少可以得五畝。


    “如果我們選擇淨身出戶,老太太以後就跟著二房,我們沒有義務贍養她,當然,如果她願意平分財產,我們大房肯定會贍養她。”


    沈雲笙冷笑,她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她寧願淨身出戶,也不想讓老太太有機會到他們家指手畫腳。


    蕭靖川非常讚同妻子的決定,他裝病也是為了擺脫二房。


    鄧成恩正要說話,楊婆子就拿起銀子,氣衝衝走進來。


    “靖川家的,你要的銀子我已經給你了,你以後別再到處詆毀我。”


    楊婆子心疼死了,如果四十多年前,她沒有私吞那筆巨款,她還真拿不出三十五兩銀子呢!


    沈雲笙接過銀子,順便清點數額,確實是三十五兩,而且全是碎銀。


    幾次交鋒之後,楊婆子已經見識到沈雲笙的厲害,她真怕沈雲笙賣房子。


    “靖川家的,該幫你的我都已經幫你了,你以後就別打房子的主意。”


    沈雲笙收好銀子後,便抬頭看向楊婆子:“老太太,您說話真搞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您還好意思給自己發好人卡。”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賣家裏的房子,你之前不是想分家嗎?我同意分家,等家裏人全部到齊,就把家分了。”


    “我現在不想分家了,之前我們一家子為了供二叔念書,已經花了很多錢,現在我們有困難,二叔也應該幫我們。”


    “哎!樹大分枝,趁我還健在,還是分了吧!”


    鄧成恩見楊婆子著急分家,便笑著開口:“其實分家挺好的,大家住在一起,煮飯都不好煮,畢竟每個人的生活習慣都不一樣。”


    沈雲笙:“罷了,這件事還得看我爹如何做決定,隻要他同意分家,我就同意分。”


    楊婆子冷笑:“如果你早點這樣想,我們之間也不會鬧矛盾,這女人嘛還是要守本分,不要什麽事情都瞎摻和。”


    沈雲笙四兩撥千斤:“哎,如果您早點給我留活路,我也不想瞎摻和。”


    楊婆子被沈雲笙懟得啞口無言,她跟鄧成恩打聲招唿,又直奔燕子鎮。


    蕭家大院,東廂房


    楊婆子離開後,鄧成恩也走了,臨走之前,他讓沈雲笙好好照顧蕭靖川,如果沈雲笙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去找他。


    沈雲笙正準備去外麵看看婆母迴來沒,就看見李紅玉和婆母進臥室。


    “雲笙姐,我們剛才迴來的時候,在橋邊看見老太太,她一開口罵羅姨沒有管好你,害她白白損失幾十兩。”


    沈雲笙扶婆母坐下後,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婆母和李紅玉。


    婆母落井下石,羅氏很難過,她一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兒子,就忍不住掉眼淚。


    “娘!我有信心治好相公,您就別哭了。”沈雲笙溫柔地幫婆母擦掉眼淚,人參雖然能續命,但吃多了也不好。


    她打算從今日起,每天拿兩三滴血液給蕭靖川續命。


    蕭靖川暗自吃驚,這是他第二次聽妻子說要拿鮮血給他續命。


    說實話,他還有點小感動,如果是換成是其他女子,早就六神無主了。


    羅氏擦掉眼淚後,又忍不住唉聲歎氣:“靖川家的,如果老太太真把我們掃地出門,我們一家子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沈雲笙笑著安慰:“分家後,我們可以自己蓋房子,最好是離他們遠一點。”


    羅氏滿臉愁容,自己蓋房子,哪有那麽簡單。


    李紅玉笑著插話: “羅姨,我覺得分家挺好的,等你們分了家,就不用伺候那群白眼狼。”


    羅氏當然想分家,她主要是擔心楊婆子讓他們淨身出戶。


    李紅玉從身上拿出幾兩碎銀,笑容滿麵地放在沈雲笙的手裏。


    “雲笙姐,這錢你收著,等靖川哥醒過來,給他買點好吃的。”


    發小雪中送炭,沈雲笙很感動,她想了想還是把銀子還給李紅玉。


    “紅玉,你的心意我領了,這錢你收著。”


    “雲笙姐,你必須收下,你不收就是不把我當姐妹。”


    李紅玉又把銀子塞給沈雲笙,她有困難的時候,都是沈雲笙在幫她,現在沈雲笙有困難,她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李紅玉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沈雲笙也不好拒絕,她說了聲謝謝,就收下李紅玉的銀子。


    “紅玉,這銀子就當是我借的,等我掙了錢,我會加倍還給你。”


    “好!等你掙了錢,再還我。”


    李紅玉了解自己的朋友,如果她不接受她的建議,她肯定不會要。


    沈雲笙暗自記下發小的恩情,她打算支開婆母和發小,好拿血液給蕭靖川續命。


    “娘!您去燒點熱水,我等會兒要給相公擦身體。”


    “我……我馬上去燒水。”


    羅氏迴了聲,就離開臥室。


    李紅玉不想當燈泡,她見羅氏離開,便笑著開口。


    “雲笙姐,我還要迴去幹活呢,我有時間再來陪你玩。”


    “紅玉,你離開之前,我還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沈雲笙想利用輿論的力量給楊婆子施壓,李紅玉是原主最好的閨蜜,求她幫忙最合適。


    “雲笙姐,你盡管吩咐,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李紅玉笑盈盈地望著沈雲笙,沈雲笙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她就轉身離開。


    躺在床上的蕭靖川百感交集,上一世的妻子和現在的妻子還是有共同點的,她們的性格雖然不一樣,但她們都有一顆善良的內心。


    沈雲笙目送發小離開,才轉身去床邊,輕輕拉起蕭靖川的手。


    “放心吧,我不僅會竭盡全力醫治你,還會替你照顧家裏人。”


    兩手相碰的那瞬間,蕭靖川的心跳亂了節奏,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他瞬間失了神,就連唿吸也忘記了。


    “我知道你是有意識的,你離開的這三年,娘每天都活在驚恐中,她生怕一覺醒來,就聽見你戰死的消息,如果你再不醒過來,她眼睛都要哭瞎了。”


    妻子提起母親,蕭靖川下意識地動手指,反正他也沒打算裝太久。


    “我……我怎麽感覺他的手指在動啊!”


    沈雲笙自言自語時,意外發現蕭靖川的手指動了下。


    “奇怪,難道是我看錯了嗎?”


    沈雲笙見蕭靖川一動不動地躺著,便不再糾結,她擔心耽擱太久,婆母會發現她的秘密。


    打定主意後,沈雲笙立馬用簪子劃破手指,滴兩滴血液在蕭靖川的嘴巴裏。


    伴隨著一道金光閃爍,沈雲笙的手指又恢複如初。


    而蕭靖川則趁沈雲笙不注意,就把血液吞下去。


    沈雲笙見蕭靖川的嘴角有血漬,趕緊用繡帕幫他擦幹淨。


    “你蘇醒後,一定要好好報答我,我的鮮血很昂貴,一般人我都舍不得給他服用呢!”


    蕭靖川正在糾結要不要提前蘇醒時,血液就在他體內起作用,他全身經脈變得前所未有的通暢,就連以前閉塞瘀堵的經脈,也被血液打通了,最令人震驚的是他體內的真氣也跟著翻倍增長。


    這種感覺猶如脫胎換骨,將源源不斷的真氣融合後,蕭靖川決定繼續裝病,他想等分家後,再醒來。


    沈雲笙見蕭靖川沒反應,便幽幽歎氣,看來,還得買人參。


    她的血液雖然能治病,但它不太適合植物人。


    “我親愛的相公,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娘。”


    沈雲笙摸了摸蕭靖川的臉,才轉身去廚房。


    廚房


    羅氏見兒媳婦進來,她立馬擦掉眼角的淚水。


    “靖川家的,我想請胡大夫給靖川看一看,之前你傷得那麽重,他都把你醫好了,說明他醫術很高明,說不定還能醫好靖川呢!”


    沈雲笙暗自吐槽,胡大夫的醫術很一般,她之所以完全康複,那是因為她偷偷用了接筋續骨膏。


    “娘!我不建議去請胡大夫,像我相公這種情況,最好是多陪他說說話,刺激他的求生欲望。”


    羅氏也覺得兒媳婦說的有道理,她燒好溫水後,就端起溫水去兒子的臥室,幫兒子擦身子。


    沈雲笙正準備泡米做晚飯,就發現廚房裏的糧食不翼而飛了。


    她敢百分百斷定是楊婆子幹的好事。


    這廚房沒吃的,沈雲笙隻好迴臥室拿糙米。


    蕭家大院,東廂房


    沈雲笙進屋時,又看見婆母流眼淚,她悠悠歎口氣。


    “娘!您買的糧食和菜油都被老太太拿走了。”


    羅氏怕兒媳婦發現她流眼淚,連忙擦掉眼角的淚水。


    “肯定是因為你把她的老母雞殺了,她才故意拿走我們的糧食。”


    “我一點兒也不後悔殺她的老母雞。”


    沈雲笙氣憤不已,家裏又斷糧了,她明天必須進趟城。


    羅氏想起牆角的糧食,便隨口詢問:“靖川家的,牆角的糧食是誰提來的?”


    “是裏長爺爺提來的,我們今晚就隻能喝米粥。”


    沈雲笙又忍不住唉聲歎氣,自從她穿到這個世界,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靖川家的,我去煮米粥,你歇會兒。”


    羅氏滿臉自責,自從兒子迴來後,兒媳婦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這要是換成那些自私自利的女人,早就拋下她兒子不管了。


    “娘!您多陪相公說說話,今晚的晚餐就交給我解決。”


    沈雲笙跑到廚房拿個粗瓷碗舀了一碗米,就返迴去熬粥。


    半炷香之後,香噴噴的糙米粥就熬好了,沈雲笙正準備拿碗舀米粥,羅氏就急匆匆跑進來。


    “靖川家的!你男人能動了,你快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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