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北區警局外,胡越被槍殺的酒店門口。


    江心和喬裝過的齊狼手挽著手到來。


    酒店外的路上,來去的行人很多,這裏畢竟是主幹道,上下班高峰期,人滿為患。現在是下午五點多,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混雜在人群裏的兩人裝作情侶,已經在這來迴轉悠了半個小時。


    兩人戴著老七專門製造的一對一電子設備,聽風者11,說話聲再小,對方也聽得見。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江心希冀地問。


    齊狼微微搖頭,“可惜接觸不到胡越的屍體。走吧!去樓上!”


    “樓上?”江心往上一看,酒店的樓上是客房,去…去…幹什麽?


    齊狼走遠,江心才發現自己想多了,趕緊跟上去。


    齊狼說的樓上可不是酒店樓上,而是指的對麵三棟樓。


    一棟是商務樓,一棟是低矮的三層小茶館,還有一棟是停工的在建高樓。


    時間有限,齊狼選定高樓,便沿著樓梯跑上去。


    “等一下我啊!”跟在後麵的江心累得氣喘籲籲。


    江心後方幾十米遠,跟著一個矮矮的小姑娘。


    齊狼和江心在酒店門口來迴走的時候,她待在酒店外的牆邊,安靜地蹲在那好久,也不知道是天生長得可憐,還是武城好人多。不知不覺,她的麵前便有了不少零錢。


    此時,她攥著那些零錢,小心翼翼地跟著江心,一些等了她好久的不法分子見她終於起身,興衝衝地跟過去,結果被帶著繞了個圈,再出來的時候,隻剩小姑娘一個人了。


    小姑娘後麵也跟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套著高大玩偶熊的人,玩偶熊至少有兩米五高。如果站著不動,人們未必猜得出來,裏麵有個人。


    玩偶熊的速度奇快,見小姑娘繞了一圈後迴來,也跟著進去看了下,三個渾身血窟窿眼的人躺在沙堆上,生死不知。


    “真狠啊!”玩偶熊摘掉巨大的熊腦袋,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大腦袋。他一邊說著,一邊一屁.股坐在三個人身上,“綾子出的這什麽鬼主意?還不如不偽裝呢!熱死我了。”


    黑騎也走了,原地剩下一個巨大的玩具熊立著,裏麵有三個相互糾纏無法動彈的大老爺們。


    在建高樓上,從二樓開始,齊狼就對麵向酒店方向的窗口挨個做檢查。


    細細檢查了一遍後,居然一無所獲。


    “進入思維誤區了啊!”


    看起來最容易選做高位狙擊點的在建大樓內並無任何線索,齊狼當機立斷,下樓去三層茶館。可憐江心好不容易跟上來,還沒歇幾分鍾,又要跟著下去。


    去茶館後,在人們詫異的目光中,齊狼宛如下來視察的領導,一邊點頭,一邊挨個檢查窗戶,又在眾人帶著疑惑的目光中淡定地下樓。


    “還有這操作?”江心可沒有這麽厚的臉皮和精湛的演技,隻能呆在外麵仰望著齊狼神一般的操作。


    最後是商務樓!


    樓外小廣場上的遮陽亭裏,坐在長椅上的齊狼接過江心買來的冰激淩,道了聲謝後,心不在焉地吃著。


    沒有門禁卡,齊狼在想,用什麽法子可以進去呢?如今的自己身體太差,從外麵爬樓已經不現實,隻能動腦子進去。


    “齊狼,要不讓我去試試?”江心忐忑地問。


    武城報刑事專欄當紅編輯,這個身份也許能起到一定作用,不過進去之後,根本不可能自由活動,想查找線索,限製很大。


    齊狼思考很久,發現隻能等到晚上,大樓裏的人差不多都出來,才能偷偷摸進去。


    “齊狼?”江心見齊狼沒說話,喊了一聲。


    “不對不對不對!”齊狼一起身,冰激淩啪地一下掉了,身上也濺了不少奶油,連帶一邊的光頭大哥被牽連,錚亮的皮鞋被糊上白花花一坨。


    不過他沒注意到這個,閉上眼睛在小小的亭子裏轉圈,嘴上嘀嘀咕咕著:“一顆子彈先後穿過兩人的頭,那麽,兩人當時的姿勢動作就能夠確定彈道方向。”


    “如果是……”


    “小朋友,你在思考兩個人的姿勢問題嗎?當然是一上一下啦!不管是你.媽在上,還是在下,我都不在意的。”


    光頭大哥見齊狼沒有道歉的意思,輕笑一聲,伸手扯住齊狼的衣領,把他拽了過來。手一使勁,幾乎把齊狼拎起來。


    “話說你爸爸我這雙皮鞋,少說也一千塊一雙,帶錢了嗎?”


    齊狼睜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臉,伸手摸了摸,把手上的黏糊冰激淩渣抹了上去,“不一定是一上一下啊!一左一……哈!原來如此。”


    “嗯?”光頭大哥又靠近了一些,威脅到:“我不管你是誰,月薪幾千,有沒有房,有沒有車,這雙鞋,你必須買!”


    “這孩子,多好的鞋啊!賣給我,兩千我都出啊!有些人啊!就是賤,給臉不要臉!”


    光頭身邊站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很濃,說話間,一股很刺鼻的味道散開,令人作嘔。


    “這小夥子,怎麽一點也不講禮貌?弄髒了別人的鞋也不道歉,還往人臉上糊東西,嘴裏瞎嘀咕什麽呢!”亭子裏的第五個人,一個老頭皺著眉說。


    站在一邊的江心有些擔心,光頭要慘了。這老人家明明看了經過,孰是孰非不明白嗎?摻和進來幹啥?嫌命長嗎?雖然大家都不是什麽好人,不過強出頭,會很慘的。


    “社會風氣就是這樣啊!不過大.爺你放心,我從小就是見義勇為,遵紀守法……”


    光頭伸出另一隻手,要拍拍齊狼的臉,同時也裝作從小良善的模樣附和老人,不過話隻說到一半,手也還沒落在齊狼臉上,就被打斷了。


    齊狼的手捏住光頭的手,另一隻手呈爪狀扣在光頭嘴上,把他的嘴扣合,怎麽都張不開。


    “老頭,今年貴庚啊?”齊狼把光頭推開,一隻手還抓著他的嘴,另一隻手伸過去,將老頭拽過來。


    老人憋紅了臉,抬腿狠狠地踢了齊狼一腳,然後臉更紅了。他好像聽到腳趾骨裂了的聲音。


    “說話!”齊狼開口。


    “唔唔!”光頭想張嘴,可惜太疼了,他懷疑自己再用力,嘴皮子上會出現幾個血窟窿,這人的手指頭太有勁了。把他的嘴捏嘟了起來,醜陋中似乎還透著可愛。


    光頭的女友猶猶豫豫地把手伸進衣兜,結果齊狼一眼瞪過來,把她嚇得手用勁一捏,昨兒才換的鋼化膜好像碎了,心髒砰砰跳,也不敢走,更不敢報警。


    “老頭,你聾了嗎?貴庚!”


    “七十,七十有六啦!”老人長了個心眼,多報幾歲,興許這小子就不會太過分了。尊老愛幼可是武城人民的傳統美德啊!


    “老伴還健在嗎?”


    “老,老伴?我,我我一直單身!沒有老伴兒!”老頭說著說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好生可憐。


    “哦!挺好。”


    齊狼鬆手,再抓.住光頭的手腕,用力一扭,扭折光頭的手腕,接著一巴掌捂住光頭的嘴,把他的慘叫聲拍迴肚子,然後一腳踢在光頭的膝彎。


    撲通!光頭直接雙膝跪地,膝蓋骨似乎已經碎裂。


    “地上的冰激淩舔幹淨,不然,打死你!”


    “你們倆,可以舌吻了,他沒舔幹淨之前不許停下。”


    “啊?真的可以嗎?”老頭很高興,因禍得福啊!天下還有這等好事,可是,舌吻,我不會啊!


    “三,二……”


    齊狼把跪著的光頭直接踩趴下,開始倒數三個數。


    光頭女友看著光頭彎折的手掌,還在猶豫。老頭突然衝上來,霸道地一抱,胡子拉碴的臉湊上來,煙味撲鼻的嘴張開,便親上來。


    “唔……”女人的嘴被堵上,抵抗了幾秒,便淪陷在老人的攻勢之下。


    “舔啊!還在等什麽!”


    光頭的背上又被踩了一下。


    光頭紅了眼睛,屈辱地伸出舌頭,甜食地上的冰激淩。


    兩分鍾後,齊狼蹲下,給了光頭一個忠告,“小禿頭,記住了,我可比你壞多了。”


    齊狼帶著背對幾人站立的江心離開後,光頭才一言不發地站起來,就要向遠處走。


    “冬瓜!你等等!”紅著臉和老頭分離的女人抓.住光頭的手。


    “滾開!賤人!”


    光頭甩開手臂上的手,捂著骨折的手腕,蹣跚著往最近的醫院走去。


    女人迴頭看了看還在迴味的老頭,笑了一聲,從錢包裏摸出一張名片,扔在地上,“試試看能不能用舌頭舔.起名片,如果你辦到了,每周五晚上九點可以聯係我。”


    ……


    ……


    後續發生的旖旎趣事,齊狼和江心可不知道。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酒店門口的大道上,望著逐漸變少的街道,沉默不語。


    “齊狼,剛才會不會太,太過分了?”江心感覺剛才經曆的事情很荒謬,齊狼怎麽能這樣逼.迫別人呢?


    齊狼無所謂地搖頭,左右看看大路,直接說道:“說迴案子吧!”


    “洪茶和胡越被同一顆子彈殺死,一槍點爆兩人的頭,那麽兩人的距離一定很近,隔遠一些,第二個人的腦袋就不會粉碎,更可能是被貫穿。”


    “前後距離太近,是很尷尬的體.位!也不現實,那麽應該是勾肩搭背一左一右的姿勢。所以可以推測出槍手的開槍地點,就在這條橫向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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