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目擊證人艾以梔死了,死在監獄。..


    案件中最關鍵的一環就在艾以梔身上,等她精神狀態好一點,齊狼可以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可現在,沒了。


    齊狼看著籠罩在滾滾黑煙裏的偵探所,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話,“你們可真有意思。”


    江心擔心地看著齊狼,小聲地說:“齊狼,宗警長讓我聯係你,盡快迴去。”


    “你再打過去吧!說我堵在路上了。然後讓他對外發公告,說兇手已被抓獲。嗯……再讓他盡快把死者的資料整理好,發到你的郵箱。暫時就這麽多吧!”


    宗景洪不清楚齊狼的底細,不知道他已經抄近路跑到了現場。警局裏的證人死了,宗警長有點慌亂,想讓齊狼返迴查清楚怎麽迴事。這種事情萬一傳出去,問題就大了。陽光大道這片兒亂歸亂,警局裏死人還是頭一迴。


    江心見齊狼走向冒煙的半塌房子,跟在他後麵,疑惑地說:“啊……好,不過,你是不是給他的任務太多了。人家好歹是個警長唉!”


    “總的給他一點事情做吧!兩個警司都在跑腿,他一個小警長忙一點又怎麽了?”


    “哦。”江心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宗警長怎麽會那麽聽你話?”


    “我哪知道?可能我個人魅力比較出眾吧!”齊狼拿著本子,鑽進屋子前,難得開了個玩笑。


    “切!”


    江心沒有立刻進去,在門外給警長打電話。


    屋內。


    帶著熱氣的焦糊味很濃,黑色的煙塵顆粒混在空氣裏,朦朦朧朧,讓人看不清屋裏的景象。


    炸彈沒有引起大範圍火災,可能是屋內可燃燒的物質不多,也有可能是牆壁的磁石阻擋了高溫的侵襲。不過,還是有一些家具、塑料燃燒著,火苗恍惚,平添了一分詭異。


    現在是半夜,爆炸聲足以吵醒附近睡著的人們,隻是沒有人過來。這不像陽光大道的風格,一般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有很多人衝過來,趁火打劫,把能搶走的都搶走。..


    他們現在這麽安分,或許是知道這裏先前死了人。


    沒有人保證殺死好幾個人的大壞蛋不會再迴來,把來搶東西的他們突突死。這是生活在這裏的小壞蛋們最擔心的事,扔一顆炸彈並不是大壞蛋的極限。大壞蛋和小壞蛋的區別在於,大壞蛋壞多了。


    齊狼和那些小壞蛋們想法一致,兇手還會再迴來,因為自己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而兇器還在這兒。他不敢放鬆警惕,一直聽著附近幾米的動靜,還好除了江心略微急促的心跳外,沒有其它聲響。


    受損的嗅覺讓齊狼能夠安穩地在屋子裏尋找線索,不必專門應對氣味的衝擊。


    鐵絲!鐵絲在哪?


    齊狼針對性地尋找他要找的東西,隻是和之前一樣,沒有多餘的發現。


    牆壁上原先有一條弧線形的長長血痕,由斷斷續續的血滴匯成,那是齊狼認為最重要的線索。指向一件事,五人前後被切斷的時間差很小很小,可以認為是同時,所以牆上會留下一道弧線形痕跡。


    另外,兩麵牆壁上都有的摩擦痕跡也被他當做關鍵,痕跡相互對稱,似乎有著聯係。


    第三個關鍵線索是,磁性驚人的磁石牆壁。


    這些都是關鍵,比滿地屍體還關鍵,比牢牢吸附在牆壁上的細刀還重要。


    齊狼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怎麽把這些重要線索串聯起來。片麵的信息是起不了作用的,形成整體才可以向前後推理更多東西出來。


    現場被毀壞的程度超過齊狼的想象,他的視力極好,看到牆壁上的血痕也被汙染,摩擦痕跡更是再也找不到,磁石牆壁也出現裂痕,凹凸不平,亂七八糟地堆疊。


    頭頂的天花板傾倒出一個坑,最低點距離地板不足半米,隔間所在的那麵牆幾乎倒,被廢墟掩埋。


    “唉!”


    齊狼蹲在屋子中央,打開了手中的筆記本,直接翻到立體簡圖那頁。..


    圖很簡潔,屍體部分完用線條替代,最後死的那位是三條長短不一的線段,其他人都是兩條線段。小小的隔間裏,有一條線段探出來……


    腦中還有一些印象,結合這張簡潔明了的圖,或許能在腦袋裏還原出現場的樣子。


    “四四方方的房子。”


    “地麵:五具被斬斷的屍體,其中一具被斬兩次,腰間一次,脖子一次。”


    “東牆麵:大掛鍾、山水畫、空調……”


    齊狼仔細去還原當時的場景,想要破解鐵絲的含義。


    江心從外麵進來,蹲在門邊,緊張地望著齊狼。圖是她畫的,費了很多心思,希望能起點作用。


    “南牆麵:小窗戶、白色窗簾……”


    “西牆麵:青蛙型掛鍾……”


    嗯?掛鍾?又是掛鍾?


    江心在側麵一頁把每個小物件的高度都標明了。齊狼對應看了看,眼睛亮起來,兩個掛鍾,分布在東西牆麵,高度都一致,屋內再站著五個人,還差什麽呢?


    一根鐵絲,可以在移動中將人攔腰切斷的鐵絲!


    “掛鍾!掛鍾呢?”


    齊狼爬起來,在牆壁上尋找,西麵牆壁上的青蛙掛鍾還在,隻是表層的塑膠外殼被銬成了黑灰色。


    東側牆麵,牆壁毀,傾倒的磁石碎塊裏,有一塊上粘著木質大掛鍾,掛鍾上亮著星星點點的火光。


    齊狼把那塊磁石碎塊拎起來,雙手卡在掛鍾與磁石間的裂縫裏,向兩側用力。


    喀喀喀!


    喀喀喀喀!


    掛鍾的木外殼在巨力中爆碎,內部是一團牢牢吸在磁石上的金屬塊。


    “啊!”齊狼加大力量,還是沒有把金屬塊拽下來。


    “那……那是什麽?”江心看到金屬塊上泛著血一樣的紅芒,顫聲問。


    吸附太緊,齊狼隻好延伸出左手的爪子。


    嗤嗤!


    爪子猛然暴漲,切割在金屬塊上,劃出一道道火星。


    哢嚓!哢嚓!哢嚓!


    五指用力一握,堅硬的磁石四分五裂,爆裂開,一點點從金屬塊上脫落。


    “這才是真正的兇器。”


    齊狼望著手中的金屬塊,找到下方露出來的一小部分,用力向外拉扯。


    嗤嗤!


    一條細長的金屬鐵絲從金屬塊裏被拽出來。


    鐵絲上紅彤彤的,還掛著不少肉末。


    江心仿佛看到這根鐵絲把五人切成兩半的慘象,“是這個東西把他們殺死的?”


    “對,就是它。”


    齊狼從另一個掛鍾裏取出又一個金屬塊,與另一個不同的是,它的末端隻有一個可伸縮的小鉤子。


    東麵牆壁被毀,南北牆壁倒還算完好,可以演示一下。


    齊狼把兩塊金屬分置兩牆離地一米多高的位置,將其中一塊的內部鐵絲拉出,掛在另一塊金屬的鉤子上。等了幾秒,沒有動靜。


    “好像要激活什麽?”


    齊狼望著麵前安靜的鐵絲,伸出手爪,輕輕碰了一下。


    嗡!


    鐵絲猛然繃直。


    兩塊金屬仿佛感受到什麽,在磁石牆壁上斜向下滑動,速度飛快。


    “齊……”江心看著鐵絲一瞬間就貼近齊狼,焦急地喊著。


    鐵絲的速度快得令人發指,齊狼向後翻身,險之又險地躲過。


    “快到外麵!”


    鐵絲又一次逼近,齊狼縱身後退。


    再進,再退!


    嗡!


    嗤嗤!


    齊狼幹脆倒地,看著寒光淩冽的鐵絲從鼻尖飛過。


    嗤!


    原以為從房間內切割一次已經結束,沒想到還有。金屬塊帶著鐵絲從西牆壁高處,滑到東牆壁的最低處,又一次返迴幾米,哢噠一聲,鉤子迴縮,鐵絲被釋放,飛速縮迴另一塊金屬內。


    “看清了麽?”齊狼坐起來,問屋外的江心。


    “沒……看清……看清什麽?你差點就死了!能不能小心一點!”江心心有餘悸地說。


    “我不會死的。”


    齊狼不怎麽在乎,有點興奮地說起這件兇器。


    “你看到了麽?鐵絲的軌跡是斜坡式下落,最後還有一個小迴彈。被切兩次的人剛好在東邊,先被腰斬,下半身倒地,上半身被帶到牆壁上,立著。然後鐵絲迴拉,從他後腦劃過,將腦袋斬掉!軌跡是固定好了的,他被切兩次是運氣不好。”


    江心想不通那柄細長的刀有什麽用處,“那刀是怎麽迴事?感覺完用不上啊?”


    “和刀沒關係,刀隻是栽贓我的工具。情況可能是這樣的,艾以梔先拿著刀藏在隔間裏,等五個人被切斷後才出來,把刀在血裏涮一涮,然後又躲進隔間,打了報警電話。”


    “怎麽可能?她為什麽要那樣做?他們應該是同事吧!她為什麽要殺他們?”


    江心聽到這番話,很震驚,根本不能理解艾以梔的意圖。


    “她被催眠了,安裝鐵絲的是她,殺人的也是她。”齊狼頓了頓,“不過,指使者另有其人,她隻是個傀儡而已。”


    “我們盡快迴警局,我要查一查艾以梔的事。”


    齊狼正要往外走,屋外的江心不知道怎麽迴事,忽然向旁邊一倒。


    梆梆梆!


    鐵門被人敲得咣當響。


    齊狼渾身的毛孔繃住,心提到了嗓子眼。


    誰?誰靠近了這裏?


    沒有心跳,沒有唿吸,怎麽可能以這樣的狀態移動?又怎麽可能把江心打倒?


    “江心?”


    “別喊了。你是齊狼吧?我叫七夜,來自研究院。”


    從鐵門上的破洞外探進來一個腦袋,狹長的眼睛裏泛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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