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齊之後,兩人邊吃邊聊。


    “姐,談談你的工作問題吧!”


    “沒什麽好談的。”江心不想多說。


    “那……我來猜一猜?”齊狼停下筷子,說。


    江心來了興趣,笑著迴答:“隨便猜,我就不信你猜得出來,你要是猜到了,我……”


    “停!別輕易承諾,你會後悔的。”齊狼打斷她,“那我開始了。”


    “刑事專欄是不是快沒了?”


    “你……你怎麽知道?”江心驚訝地張大了嘴,半塊牛腩差點從嘴裏滑出來。


    “我說了呀!猜的。”


    江心不再說話,靜候下文。


    齊狼喝口清水,繼續說:“其實猜測的本質和推理相同,隻不過推理更接近真實。”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聽得出來你是很高興的。因為要來新人了!”


    “之後,你在現場見到我表現的情緒……應該說是愧疚感。加上你上班都不怎麽打扮,而且這種案子不該隻來你一個人,至少配個助手才對。由此,我推測,你沒有什麽同事。我的到來雖說讓你感到高興,可你對我抱有愧疚。你認為這個部門會埋沒我,耽誤我的前途。”


    “還有胡警官對你的態度,已經隻剩表麵上的客套了。這也表明,武城報的刑事專欄形勢堪憂。”


    “最後,我的猜測是,刑事專欄形同虛設,基本上快被取締了。我猜的對不對?”


    “……很對。”江心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你太厲害了!為什麽不好好當偵探呢?非要來這裏當記者?你要知道,武城現在的局勢就是這樣,案件頻發,每天都在死人。各大警局、報社都會強強聯手,一方破案,一方通過寫稿件的方式大力宣傳。雙方互惠互利!”


    “但我們記者本質上是不可以幹預破案的,我們隻能做記錄者!你明白嗎?”


    “你這樣的水平,來我們這兒可惜了。不怕告訴你,武城報刑事專欄這一塊曾經還是挺輝煌的。不過現在就剩三個人了,外派的兩個,你跟我,老巢還有個坐鎮的主編。”


    “怎麽沒落的?”齊狼隨口問。


    “人才都被別家報社挖走了。”


    “哦!”齊狼望著江心,意味深長地笑了。


    “你……你望著我.幹什麽?又不是我的錯。”


    “沒……沒什麽。”


    吃完飯,在餐廳門口,齊狼迴絕了江心帶他去報社的邀請。


    “下次再和你去看主編姐姐吧!我去一趟警局。案子還沒結束呢!你先別寫東西,後麵有的寫!”


    “好吧!姑且信你一迴。咦?你怎麽知道主編是女的?又猜出來啦?”


    “當然……不是!我看了一些基本資料。”齊狼苦笑搖頭,他要什麽都猜得出來,何苦在這裏晃悠,早去對付齊衡了。


    “姐,我會力幫胡警官破案的,你隻管寫新聞稿就好。”


    “謝謝。”


    “嗯,迴見!”


    分別之後,齊狼一個人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臉色很凝重。他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話太多了,破案的時候說很多算正常,可跟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就說這麽多,就很奇怪了。難道是潛意識想開朗外向一點而導致的?


    還是被江心感染的?


    說得越多越容易出現破綻,齊狼慶幸的是,江心看起來還沒到能發現他身上破綻的程度。簡而言之,江心在齊狼眼中,就是個不夠聰明的笨蛋,與笨蛋相處,最省心了。


    來到警局,與胡警官碰麵後,齊狼見他臉色鐵青,明顯心情不太好。


    兩人隔著玻璃,看向被關押在裏麵的袁川,隔老遠都聽得到袁川的咆哮,“我沒殺人!沒殺人!我錯了,我看那櫃子值錢才搬的,人不是我殺的啊!我過去的時候他就死了,真的!是真的……”


    “胡警官,是不是有什麽新的線索?”齊狼問。


    “都怪你,說什麽兇手是女人,袁川這小子倒是會就坡下驢,編出了個女人的存在。還有模有樣地把長相都描述出來了。哼!可笑。”胡警官看了看四周的同事們,故意大聲地說。


    “畫了肖像畫嗎?”齊狼一聽,感覺事情一定是出了問題。


    “走吧!帶你去看看你要找的‘兇手’!”


    兩人剛走出警局,江心正巧過來,她是被胡警官一個電話叫來的。


    三人乘坐警車,很快來到一家醫院。


    “這是肖像畫。”胡警官遞給齊狼一張畫像,“據袁川描述,案發那天,他看到一個臉很白,頭發很長的陌生女人下樓。你說巧不巧,我們還真找到了畫上的人。”


    胡警官領著二人來到醫院三樓,帶他們進了重症監護室,指著病床.上昏睡不醒的長發女人說:“你要找的人,在這兒。”


    “袁川運氣不好,胡亂描繪一個子虛烏有的兇手,肯定沒想到會是個昏睡的植物人吧!江心,你們先忙,我走了!”


    胡警官迅速離開了。


    病房裏,齊狼望著和畫像上幾乎一樣的女人,疑惑地搖頭。


    湊上去聞了聞,香水味是沒錯,可這人昏迷著,不可能殺人。


    “你看著點門外,我來試試她是不是真的昏迷?”齊狼不相信自己錯了。他很清楚袁川不是兇手,如果袁川真見過兇手,為什麽會指向一個植物人?難道他說謊了?


    “不好吧!”江心還是比較相信齊狼的,所以她很矛盾。第一次見麵,齊狼就砸別人家的門了,現在又要在醫院幹壞事,這也太不合適了。


    齊狼根本沒管她,自顧自忙起來。


    “瞳孔……正常!”


    “掐你一下,看你醒不醒?咋還是不行?”


    “我需要一根大頭針,就算真是植物人,對著神經末梢最多的大.腿內側來一針,也能醒過來。”


    “齊狼,夠了。咱們迴去吧!”江心望了望走廊,心虛地說。再呆下去,她不知道齊狼還會幹些什麽。


    “快!來人了!齊狼,我們走!”


    “別急。”齊狼翻了翻病床的床頭櫃,上麵擺了幾本封皮比較老舊的書,翻到其中一本的時候,他笑了,“我找到答案了。”


    他把書的那一頁對著江心,讓她辨認。


    “送給……天呐!送給可愛的薇薇和夢夢!她……她還有個孿生姐妹對不對?”


    “聰明,兇……”


    “你們是誰?在這幹什麽?”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進病房,生氣地望著兩人。


    “我們是胡警官的朋……”江心想要解釋。


    “胡警官?他已經來這兒鬧過一次了,還來?你們立刻離開這裏。不然我叫保衛科了。”女醫生抬手指著門外,懶得看他們二人。


    江心連連點頭,拽著齊狼悻悻地出了病房。


    走出醫院後,齊狼長出了一口氣。剛才在醫院,他沒有好好唿吸過,可能是在雲市受了影響,本能地討厭起消毒水的氣味。


    “剛離婚的女人,惹不起。”齊狼笑著打趣。


    江心很茫然,她沒有get到任何笑點。


    齊狼更茫然,“你沒觀察到那位女醫生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痕跡嗎?那麽明顯。分明摘下來不久!”


    “沒注意。我和人說話的時候一般會正視對方的眼睛,這樣顯得有禮貌。”江心老實地迴答,“而且,別人不一定是離婚,萬一是老公死了呢?”


    “你認真的嗎?”齊狼一想,好像也對啊!這傻姑娘什麽時候變聰明了?


    “對了,給胡警官打個電話,就說我找到兇手了。”


    齊狼望著人來人往的馬路,意氣風發,“門上寫的是郭薇,兇手應該就是萌萌。萌萌啊!你以為你逃得過嗎?”


    旁邊,江心尷尬地掛了電話,“用戶正忙……”


    “忙個屁,不接而已。胡警官有點奇怪啊!算了,我們走,去找那個郭萌!”


    “其實不用找。”江心的語氣有點怪。


    “為什麽?”齊狼不解。


    江心抬手,指著立在交叉路中央圓盤上空的巨型廣告牌,“郭萌……在那!”


    廣告牌上正在播放武城房地產大亨郭民起的發家之路,並且介紹了老爺子重病之後,女兒郭萌接下重擔,通過一係列舉措,強勢合並各大地產商,並且接連拿下好幾塊地皮,郭氏企業進入新的時代,武城也將迎來嶄新的未來。


    “沒想到這樣一個天之驕女也會殺人?看來電視劇不是假的,富人也是需要發泄的!工作累了就去殺個人玩兒,有意思!”齊狼望著屏幕上與郭薇長得比較像的女人,握了握拳。他的內心很容易積攢憤怒,他也需要殺人,慢慢地折磨死一個人,會讓他變得平靜,也許這個郭萌和他是一類人。


    “齊狼,你怎麽了?”江心發覺齊狼有些異常。


    “沒事,你給胡警官發個短信吧!我們倆過去,可能連郭萌的人都見不到。”


    “知道了。”


    短信發出去不久,胡警官迴了一條,“等著。”


    這是氣話還是真讓他們等著?


    江心揣測不出來,也不好意思問齊狼,隻好對他說,等著,等著就好。


    兩人在醫院門口苦等了快一個小時,的穿著便服胡警官終於開了輛私家車來了。


    “上來吧!”


    一上車,齊狼臉色都變了,“槍油味道?你還帶了槍?”


    “兇手有槍,以防萬一。不過你這小子屬狗的吧!鼻子這麽靈!”


    “上麵有人壓著,對吧?”齊狼一琢磨想明白了很多,“肖像畫讓你找到醫院的郭薇,我沒猜錯的話,你肯定也發現了郭萌,可惜有些人不讓你查,是不是?”


    “聰明!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有人交代了,如果真是郭萌殺人,什麽都別管,立刻撤。不是她就繼續查!老哥我也不容易,希望你們理解!”


    “明白了。”齊狼考慮一番,輕輕點頭。他有自己的辦法懲治惡人,夜幕降臨之後,沒人攔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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