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桓天泓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今天京城的大婚,百姓看是奢華氣派,而他們這些皇子看卻全是桓天泓在自己作死,


    “五哥今日可去三王府的喜宴了?”


    桓天麓邊拿出一個墨玉煙鬥添著煙絲,邊興致盎然地開口詢問,桓天漢見他這動作,便明了地將馬車的帷簾掀起,“我?我還能送什麽?不過是送些擺件兒字畫罷了,隻怕他那貴重玩意兒多,根本看不上我的賀禮,我推脫身體不適宴席也沒參加就走了。”


    桓天麓拿出隨身攜帶的火石擦亮點燃煙絲,卻並不急著放到唇邊,桃花眼因為說到有趣的事情閃著光芒,“那看來五哥去的早沒瞧見,我去送禮的時候剛好瞧見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桓天漢的興趣被勾起,“是誰還能讓你意想不到?他桓天泓又結交到什麽文人雅士了?”


    桓天麓牙齒咬住墨玉煙嘴,紅唇揚起笑開,“都不是,是我們那個十妹妹!”


    饒是桓天漢聽到也愣住了,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桓天麓說的十妹妹是桓添玉,不由皺起劍眉,“十娘?桓添玉?她何時和老三走那麽近了?”


    桓天麓深吸一口,頭偏向窗外吐出一圈煙,“五哥莫不是秋獵聽父皇這麽叫聽慣了吧?怎麽你也這麽叫她?”


    桓天漢自知失言便也默認了桓天麓的話,“不過他們是何時如此熟絡的?說來奇怪,她不是向來和桓添桐那丫頭勢不兩立麽,怎麽又會勾結上老三?”


    桓天麓轉迴頭,眼前似乎還勾帶迴了一片剛剛吐出的繚繞煙霧,聞言也皺著眼眉思索,兩人就這樣相對皺眉苦思蛛絲馬跡,桓天麓突然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一定是秋獵上的蚺袍!”


    經桓天麓這麽一提醒,桓天漢也反應過來,不用多言二人心有靈犀一想就明白。


    把桓天泓手下送的衣服替換成罪臣的衣服是韓敬之出的主意,那晚野宴他們本來都準備看著桓天泓出醜被責罰,結果桓天泓卻穿了另一件沒見過的禮袍,安然無恙地度過了野宴,甚至一如往常地在武帝麵前活躍討巧。


    桓天漢還以為那件那件蚺袍沒能成功送出去,但勘察得來的消息是蚺袍確實送出去了,桓天泓卻沒有穿,後來他們買通的替換蚺袍的小廝還被查出來打死了,他們還以為是桓天泓難得變聰明了,此時一看卻有可能是這個默默無聞的十妹桓添玉的手筆。


    他們本來還覺得整個故事怎麽說都串不起來,但若是說其中還穿插了桓添玉的身影,那麽一切就說的通了,從桓天泓從來沒穿過的湖藍衣袍,再到第二日馬球比賽,上場的不是人盡皆知擅馬術的桓天泓,而是桓天頌就都能理解了。


    那天下午大概是桓添玉識破了他們設置給桓天泓的陷阱,並不知道從哪搞來一套禮袍給了桓天泓,而桓天泓投桃報李,第二日桓添桐作妖時便也沒上場對陣,這二人由此變熟絡,甚至桓天泓的喜宴她都親臨了。


    桓天麓思慮良久,忍不住疑惑,“先不說她巴結老三做什麽,倒是她是怎麽識破咱們的局的?從前怎麽沒見她如此博學廣誌還知道這個淵源?”


    不止淵源。


    桓天漢在內心補充,普通人知道淵源也不會多靈敏,得是了解武帝經曆和性格的人此能意識到背後利害,知道陳氏一案全程由武帝主審,知道武帝多疑的性格定會由這件衣服懷疑桓天泓有不敬之心。


    而桓天泓桓天頌這對雙生子在武帝和顏悅色的寵愛下長大,自然不會了解武帝性格的陰暗麵,所以他們敢用這個計謀,也不怕被蘇黨的智囊桓天頌發覺,所以這個幾乎是穩贏的局被破掉時,他們也百思不得其解許久。


    跟武帝接觸良多的三四雙生子尚不了解武帝性格的陰暗麵,更別說和武帝接觸更少的桓添玉了,所以桓天麓此話一出,桓天漢也難得陷入了沉默,答非所問,


    “看來她要不計前嫌傍蘇黨的大腿了。”桓天麓適時地附和,“可惜蘇黨隻怕也要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眼下朝中爭權奪利的勢力分為蘇韓兩派分庭抗禮,蘇貴妃所生的三皇子桓天泓和四皇子桓天頌自然是蘇黨,而皇後所生的五皇子桓天漢,以及自幼喪母與他走得近的九皇子桓天麓是韓黨,其餘兩個皇子一個月嬪生的行二的桓天翊,和柔嬪生的行六的桓天淮,二人的勢力從來夠不上這兩派,所以從來不被放在眼裏,更何況還是年齡最小的皇女桓添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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