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些能井然有序的進行,他與陸笙從不一塊出陸家,直到他意外失憶,甚至是忘記杜浮亭,把她當做杜月滿,而將杜月滿當成了她。


    再最最開始他恢復記憶,便看中杜浮亭與杜月滿相似的容顏。他當著她的易容成陸笙,親口告訴杜浮亭他和陸笙是一人。


    崇德帝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明明人就在他眼前,從始至終都不曾離開,可是他偏要固執的以為杜浮亭口中所說的阿笙是陸笙,不是他蕭律,固執的以為與他接觸的人杜月滿。


    為何,到底為何才會弄成這般局麵?


    崇德帝自虐般繼續翻看杜浮亭的信,可是往下的每封信杜浮亭都會加上句:「你不是阿笙。」


    無不在提醒崇德帝,在杜浮亭眼裏,阿笙、杜笙、崇德帝是全然不同的人,她鍾情的從始至終是阿笙。


    崇德帝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他曾經就是阿笙,她心裏還是有他一席之地,他不能接受她就這般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了,明明約定好的這段感情直至死亡終結,不,哪怕是死都不能終結。


    直到最後一封,徹底打碎崇德帝期望。


    「都是你害死了阿笙,我知道阿笙已經死了,徹頭徹尾的死了,為救我而死,我現在要去找我的阿笙了。」所以她才說她再不寫信,因為她去見滿腔愛意與熱忱,獨愛她的少年郎了。


    杜浮亭在自焚之前是恨著他的,這股恨意已經深入她心,以至於在她筆尖怎麽都遮蓋不住。


    崇德帝心髒像是讓人割開道口子,刺啦傳來的疼痛叫他想歇斯底裏,可是他隻能無聲的嘶吼,猶如落入荒漠絕望到失聲的旅人。


    她走前淡漠無情的眼神,這些日子他對她的壞,此刻全部都是他痛不欲生的由來。


    崇德帝恍惚像是讓人掐住了脖子,唿吸窒息,他明明渾身悲痛欲絕,想嘶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離開的這幾日,自己好似讓人丟進油鍋煎煮,遍體鱗傷,永遠都好不了的那種。


    他抱著信跪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聲聲泣血般喊著:「阿浮,阿浮……」似是要把這些年她喊他阿笙,他虧欠她的迴應都還迴來。


    蘇全福和謝玉時刻守在殿外,清晰的聽到殿內傳出崇德帝帶著哭腔的聲音,兩人匆忙對視後,又連忙別開頭,無聲地站在大殿之外。


    就是連路過麒麟殿的宮人都能聽到,尤其是在步入深夜之後,那樣的聲音越發的清楚入耳,伴隨著時而唿嘯的風聲,所有宮人都不敢停留,不敢聽帝王那一聲聲不厭其煩的喊著的「阿浮」。


    蘇全福等著崇德帝隨時召喚,不敢隨意離開殿外,光是聽著帝王的聲音,他也想起了很多。


    想起貴妃總賞他的甜食,想起貴妃明知他怕軟骨蟲,故意在他走過樹下,作弄、嚇他身上掉了蟲子,想起椒房殿他熟悉的小偏間……


    那小偏間是貴妃特地留給他的。


    冬日他無需守在門外,可以坐在暖和炭火旁,煮壺滾燙的茶,再烤上一把栗子,當真好不愜意哉。


    可往後這番愜意雅閑再遇不到了。


    明明距離上迴落雪,他隨帝王悄悄從角門潛入椒房殿,好似就在近前,怎麽人說沒就沒了……


    蘇全福抹了抹眼角的淚,自從貴妃離世之後他得守著帝王,根本來不及傷心,如今是跟著壓不住感情了。


    麒麟殿整整閉了七日,日日都能傳出帝王悲痛的聲音,像極了失伴的孤狼無助的哀鳴,路過麒麟殿的宮人都不敢駐足停留,百官在殿外跪求帝王上朝。


    直到第八日晨曦,厚重的殿門緩緩才打開,身著袞服的崇德帝冷眼看著跪滿殿外的大臣,這些大臣們哪怕是頭頂冰冷目光,依然是不約而同的都鬆懈了下,至少帝王肯出麵見人了。


    第44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墮胎(已修)……


    八日內足夠發生很多事, 紅珠已經收拾包袱離宮,因著是帝王恩賜還鄉,她能將宮裏的一部分主子賞賜給她的東西帶出宮, 有叮囑宮門口的人,她離宮前並沒人刁難,隻是送她的人也隻有馮嬤嬤與齊嬤嬤, 紅梅去了禦花園當差,清閑不複雜的差事, 就是那邊離不得人。


    如今馮嬤嬤與齊嬤嬤共事, 同為宮裏的教習嬤嬤, 任務並不繁雜, 就是和先前在椒房殿相比枯燥乏味, 不過好在兩人相伴倒不是煎熬的事。


    「能出宮就是值得開心的事,娘娘在天之靈不希望你為了她蹉跎一聲, 出宮之後好好地活下去。」馮嬤嬤叮囑著紅珠,還是怕她想不開。


    這些時日她把紅珠舉止都看在眼裏, 自將娘娘葬在冬梅下,她最常做的事就是盯著那株冬梅出神, 離世的已經離開, 活著的應該還好活著。


    「嬤嬤放心吧,我迴江南。」紅珠緊了緊肩膀的包裹, 笑道:「姑娘讓我好好打理她留下的鋪子,我沒姑娘行商的天賦, 但也不會叫姑娘留下的東西敗光。」


    在紅珠離宮登上架普通馬車,朝著皇宮西方向行駛的同時,恭敦老親王的馬車緩緩駛入皇宮。


    坐在馬車內著一身深藍色親王服的恭敦老親王,身子跟著馬車搖搖晃晃, 闔上眼眸端的是慈眉善目,實則恨不得劈了崇德帝和他朝堂下的那群大臣。


    他原準備閉門修養,誰知道崇德帝幾近失去理智的罷朝,引得他不得不入宮。


    其實叫他說崇德帝平常積威甚深,隻要他身為帝王尚未駕崩,朝堂短時間內無他處理朝政也是能支撐的,可耐不住那些大臣求到他府邸,要死要活哭訴大秦不能無主,君主不可荒廢治國,求他出麵勸解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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