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勝雪的女子信步從昭河殿的主殿跟隨櫚木星爺的接引,緩緩穿過宮闈的深院,慢慢的靠近寢殿。


    然而,行至別殿的岔路,櫚木星爺卻引路向旁的道。


    文珠祭司微微詫異,問他:“敢問星爺,何以引路向別殿?君上召見臣下,可不曾去過別殿,這岔路似乎不是去君上寢殿的路?”


    櫚木星爺未放緩腳步,邊走邊與她和聲說:“莫驚,到了你就知道。”


    文珠祭司就沒再發問;無論如何,這是在鳳翎王的昭河殿,引路的是鳳翎王身側最信任的侍臣,左右也不會帶她去偏僻的疙瘩。


    入夜的昭河殿如通過幽暗的森林,神秘深邃晦暗,那高聳的殿角巍峨入海的威嚴,令人產生莫名的敬意和神聖的尊崇。


    翻飛的裙角搖落一路的雪花,雪白的長衫垂墜搖曳。別殿中卻哪裏有鳳翎王的影子。


    文珠祭司跟隨櫚木星爺在別殿覲見的,卻不是昭河殿的主子,而是棲梧殿與洗塵殿的主子:皇葉,羿天,雎羽上神!


    而那三人卻是一副神態自然,想當然正是在等著自己。文珠祭司輕輕的挑眉,一下就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君上召見我,是你們!上神這樣做,不覺非常無禮?”她望向了一旁引路的櫚木星爺:“星爺竟也隨著他們這般的戲弄我嗎?若是君上知道你們假傳口諭……”


    “文珠祭司莫動氣。”皇葉率先開口:“此事是我們請托星爺,要怪你就怪我們吧。”


    櫚木星爺人也帶到了,這裏就沒有他什麽事,便悄然的退場。


    文珠祭司眉頭本來隻是挑眉的表情,這下可蹙起眉頭,斜眼睨著他們三人,有種氣無處使勁的憋悶。麵前這幾位,哪一位是好得失的?這不還都是“撿柿子”的資本!


    “本君不過是成全了一個人的心意,即便無禮,也覺得有意思!”


    “你這!上神竟然也同這些小輩戲弄我嗎?”


    雎羽上神勾勾嘴角:“非也非也。”


    羿天上前一步:“文珠,是我的主意,你莫要怪罪上神,賴我。”


    文珠祭司瞟他一眼,又別過臉,一聲雪白的長衫飄動,群擺生姿,她沒好氣的說:“你這人也忒胡鬧!這種時候竟然還要借他人之手來召見我,你!”她抬起頭,水靈的眸子對上羿天的墨色眼瞳,怒目橫對;瞧見他的瞳孔時,又稍淡了幾分怒氣。


    羿天甚少惹怒眼前這位女子動氣,她的脾性冷淡,向來也甚少能有什麽令她生氣,可自己這三天兩頭裏都是件件不讓她稱心的舉止,著實令人頭疼。


    “抱歉,我隻是不想再讓你受到奇怪的流言誹謗;這件事是我一人的主意。”


    畢竟,有誰敢外傳鳳翎王召見臣下的流言?


    “你們此舉,到底是所為何事呢?”


    雎羽上神的狐狸眼眯起狹長的弧線,伸出修長的手指一指向羿天:“這位有事情要親自與你商議,但是礙於你們近日鬧出的動靜,隻好請托本君,以老鳳凰的口諭召見你入殿覲見,這樣既光明正大,又不會再惹出什麽飛短流長,畢竟,你即便被停職,也依然是這宮裏的祭司,老鳳凰召見臣下,實屬平常。本君覺得他這個主意雖然老套,但也管用,就當賣個人情了!”


    文珠祭司本來還有些怒意,但是看在雎羽上神這樣的神尊都開尊口為他這個“損招”費心解釋,也隻好作罷了;畢竟,上神都開口,自己也不該再咄咄逼人。


    “好。”她淡然的看一眼在場的人,“我來了,要協商的是何事呢?”


    “本君這人情可都做足了。”雎羽上神打打哈欠,用胳膊肘捅一下自己的“小輩”,百無聊賴的說:“下半場就交給羿天,我們撤了。”


    羿天感謝的對雎羽上神和皇葉投以“多謝”的眼神。收到他的‘暗示’,雎羽上神和皇葉都點個頭拍拍袖子,自顧自暇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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