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年頭!他替鳳翎王代理朝務,竟然一眨眼就過去了一年。


    陵姬有這樣的哀求,他也能理解。這一年鳳翎王除了雎羽上神,櫚木星爺、皇葉、蒼迦統領,再沒有見過其他的朝臣;更否說,讓軟磨硬泡的陵姬踏入殿內侍奉。


    誰人不曉得鳳翎王喜靜,吵鬧到他老人家,那都是準備好挨板子的!更別說雎羽上神那隻炸毛的鳳凰,每一刻都會將人直接丟給刑官虐個半死的架勢,誰還敢不要命的覲見。


    陵姬很聰明,她知道應該求誰,才能進入昭河殿;所以她去求雎羽上神,求了整整三個月,才終於讓上神鬆了口,請示鳳翎王的默許了,才敢放她來探望這一次。


    雖然聽牆角顯得自己有些失了君子氣度,可是君上也毫不介意的留他在殿內;想來,他是覺著孤男寡女在這殿內,將來那個小丫頭迴來了,怕是被落了話柄吧!


    想想鳳翎王竟然這樣小心翼翼的給自己留著些“人證”,羿天莫名覺得自己怎麽就成了這樣的活證了呢!王可真是對他這個閑人用到得心應手,連這些個卿卿紅顏,都要不落人口實!


    黎兒啊黎兒,你可真是個妙人;若不是妙人,又怎會在這個石頭一樣的神尊心上,刻下這般銘心的印記,山盟海誓都不需要發誓,他用著他那顆小心謹慎的石頭心,暖著你這個不知世上歲月的小丫頭,不過是為了,護你一世無憂無慮。


    想著這些種種,羿天心裏萬分的感慨:但願,君上的等待,不會最終落成一場空;那時即便是醫聖,也恐怕難以治心!


    他也會偶爾好奇,白銀祭司那樣的孩子,落入凡塵,究竟,會去往何處?是轉世為人,還是成為靈物,亦或,隻是一草一木?


    可是這樣勘破三世凡塵的事情,他一個道行尚淺的散仙,並無緣得知。


    隻是,若是他找到了,又怎會像現在這樣,整日整日的發呆,整日遙望著星海?


    他轉過頭,看一眼屏風後的那一對貌合神離的帝妃,或許,隻有鳳翎王那樣的遠古神,才會有辦法,從三生石上找到那個孩子的氣息吧。


    羿天經常下了朝,就會來昭河殿探望鳳翎王,也常常看見王緊緊捧著一個紫金盒,仰躺在院子裏的那張躺椅上發呆,每次手指放在那紫金盒上的時候,感覺他的眼神裏總是有一股渴望,隻是不知他究竟在想什麽。躺椅是做了弧形設計的圓弧椅,人躺上去就會一高一低的搖擺,躺在那兒曬月光,倒是也很愜意。隻是他的眼睛曾經犀利如夜魅,如今,卻竟然連身在眼前的落花都看不清楚;這樣落魄的鳳翎王,瞧著真的讓人心疼。


    他見過鳳翎王發呆最入神的時候,是連自己端了午膳走近內殿喊了他幾次,他都渾然不覺。


    過去的鳳翎王多麽的警覺,莫說是踏入內殿,有氣息靠近昭河殿,鳳翎王都是心如明鏡一般的機警;而現在,他仿佛就像個扯線木偶,除了療傷這件事情他對雎羽上神聽之任之,其他的事情,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常常覺得,若不是他的眼睛還像從前一樣亮如星辰,他都要懷疑鳳翎王已經靈魂出竅了。


    “老鳳凰的心病,本君也不能去踩他的底線,你們都給我繃著皮,敢說錯話的,本君可不會像老鳳凰那麽寬容!”


    王的失明其實早已被雎羽上神的聖手治好,可是為何一直目不能視,上神歸結病症,是他的心病鬱結在心所導致。


    雎羽上神那日的“耳提命麵”還言猶在耳。四海皆知,雎羽上神,恐怕是這世上,比櫚木星爺,更緊張君上一舉一動的神仙。


    提起這位上神,羿天還記得第一次認識他時,鳳翎王臉上總是毫無情緒的變幻,是柔和的,甚至還有幾分,寵溺。


    而雎羽上神,他平時的妖嬈魅惑,到了鳳翎王跟前,真的是入定一樣的乖張,每次見到,都給人一種被吃的死死的感覺,所以總是虛張聲勢的裝作很厲害的大無畏,偏生無論他怎麽鬧騰,鳳翎王也不和他較真。


    這大概就是惜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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