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帶著你的女兒來了。」裴旭日掀開營帳的簾帳道,裴珠月就跟在他身後。


    營帳裏的兩人同時放下酒碗轉過了頭,裴珠月露出了一個敷衍的笑,福了福身道:「爹,王爺。」


    裴鎮山看著自家女兒拍拍身側的板凳道:「月兒來了,來來來快坐。」


    末了還同藺伯蘇笑笑:「末將與月兒許久未見麵,讓月兒坐末將身邊王爺不會介意吧。」


    「嶽父說笑了,本王自然不會介意。」藺伯蘇淡笑道。


    「誰是你嶽父,王爺這稱唿有問題吧。」裴珠月看著藺伯蘇神色淡淡地說道。


    裴鎮山察覺到絲絲不對勁,臉上笑容僵了一下,問:「月兒這話何意?」


    裴珠月欲與父親說她與藺伯蘇和離一事,藺伯蘇卻先她開了口,神色寵溺:「之前本王不小心惹王妃生氣了,王妃都不願帶本王來拜見嶽父,本王隻好獨自前來,現在看樣子是還氣著。」


    說著,他起身坐到了裴珠月身側,握住了裴珠月的手溫聲道:「別氣了,氣著身子可不好。」


    他低垂著眼瞼,漆黑的眸子中有警告地意味。


    裴珠月瞪了他一眼,想抽迴手卻是被錮得緊緊的。


    這時裴鎮海有模有樣地訓斥道:「月兒這就是你不對了,王爺百忙之中抽空陪你來看父親,你怎麽還耍小脾氣呢。」


    又對藺伯蘇道:「王爺見諒,月兒自小在家中被寵壞了,脾氣有些大,還有些任性,今日還勞煩王爺特地陪月兒到這走一趟,耽誤了公事。」


    「嶽父言重了,本王也是剛好路經此地,才陪王妃來看看。」


    裴珠月看不慣藺伯蘇在這虛以逶迤,驟然起身對裴鎮山行了一禮,道:「爹,我與王爺有事要說,就先退下了。」


    說罷,反手抓起藺伯蘇的胳膊往外拽去。


    裴鎮山看著兩人的背影一時感慨萬千,側目看向裴旭日道:「當初發生那樣的事,我還怕珠月嫁入王府會受委屈,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裴旭日嘴角微翹,看向那對背影笑道:「珠月這般好,誰會不喜歡。」


    裴珠月拉著藺伯蘇到了無人的山腳,甩開手後從腰間抽出了雲嵐遞到了藺伯蘇的手中,道:「王爺動手吧。」


    「王妃這是何意?」藺伯蘇眸色沉沉。


    裴珠月抬著下巴直視藺伯蘇,冷硬地說道:「我與你說過,王爺若是一定要帶我走,隻能帶走我的屍體。」


    藺伯蘇輕笑了一聲,撩起裴珠月的一抹青絲放在指間把玩,他彎腰在裴珠月耳邊低聲道:「王妃不若先聽聽本王接下來要說的話,再決定是否要與本王撇清關係。」


    裴珠月退開了半步,眼睛盯著藺伯蘇,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藺伯蘇細細觀察著裴珠月的表情,道:「有官員上報,裴鎮海私自挪用軍餉。」


    裴珠月神色一變,眼中有絲絲不安,但仍舊堅定道:「這絕對是誣陷,我爹不是這樣的人。」


    「是不是要用事實說話,不是你裴珠月說了算的。從年初開始,朝廷就給邊境將士漲了軍餉,普通士兵從每月五貫錢漲到了每月六貫,而據本王所知現在井州的軍餉仍是按照五貫分發的。整個井州有多少將士身為鎮西將軍之女你應當知曉,一人一貫,這麽多人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藺伯蘇不急不緩地說道。


    裴珠月驀地轉過了身要離去,藺伯蘇環住她的腰將人拉了迴來,問:「你要去何處?」


    「你放開,我要親口去問問我爹,這絕對不是真的。」


    「鎮西將軍戰功赫赫,與部下一瓜同食,他的為人本王還是願意信的,不過難保他身邊之人心術不正,你此次前去若是打草驚蛇,這責任你擔得起?」


    裴珠月掙開了他,冷聲道:「那王爺打算要如何?」


    「自然是要徹查,」藺伯蘇背過手,看著裴珠月道:「此事發生在井州境內,按職責當由井州刺史負責,但本王聽聞井州刺史與鎮西將軍有齟齬,刺史會不會公報私仇屬實不好說。」


    裴珠月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藺伯蘇臉上浮現得逞之色,繼續道:「本王如今到了井州自然可接手此事,不過,珠月堅持同本王和離,那本王與鎮西將軍就是非親非故了,本王細想似乎沒必要費心費力去接手。」


    裴珠月辯駁道:「怎麽沒必要,鎮西將軍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乃股肱之臣,攝政王怎可讓如此忠臣蒙冤!」


    藺伯蘇冷哼了一聲,眼神涼薄:「你可知何為功高震主?鎮西將軍乃三代朝臣,不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民間都聲望頗高,甚至聽聞整個鎮西軍不認兵符隻認裴鎮海這個人,這樣的人若是存有異心於高陽而言是大禍,本王何不趁著此次機會,除了這一隱患。」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珠月氣急,她爹一心為國,駐守邊關十餘載,迴家的次數都寥寥無幾,如今卻要忍受如此無根據的猜疑,屬實讓人寒心。


    藺伯蘇欺身而上,彎腰與裴珠月平視,淡然道:「小人便小人吧。本王鎮西將軍愛女如命,若是裴小姐願意繼續為本王之妻,本王自然不會擔心裴將軍有異心,還會親自調查軍餉一事還裴將軍清白,裴小姐以為如何?」


    他雖然是在詢問,眼底卻是篤定之色,確信裴珠月能屈服於他。


    裴珠月雙手成拳,指甲緊緊地扣進了肉裏,她雖與藺伯蘇離了心,但仍相信藺伯蘇是公私分明之人,是個好官,今日倒是改變了認知,藺伯蘇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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