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喬小兮在沈瑩玉昏倒前就已經與江景微訴說過這些,如今故意將他們見麵的時間改了,也是迫不得已。


    其實,是她去勸的清紗。


    “我母後在昭仁九年時忽染風寒,太醫院也是對小叔叔的那些說詞,再後來就是查出湯匙有問題,看來太醫院確實是有問題了。”沈瑩玉冷笑著看向陳太醫。


    陳太醫抬起頭,將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後,才喏喏說道:“正如瀾玉姑娘所言,中毒之症與風寒相似,溫醉姑娘是溫醒神醫的妹妹,老臣等對於刁鑽的疑難雜症確實不多,害先魏王與昭賢皇後早亡,是老臣醫術不精,還請皇上恕罪。”


    陳太醫已經年紀老邁,隻是彎腰已是不容易,說著竟然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婦不解,清紗雖是魏王的管家之女,卻也是鎮國公府的人,喬小兮雖然是徐府的丫鬟,可是她的哥哥卻是和敬公主的太監,今日他們說這些無非是誣陷臣婦,臣婦好奇,和敬公主為何將髒水潑給臣婦呢?”


    沈瑩玉怒極反笑,從帶來的木盒中取出一枚碧玉戒指,又取出兩塊白玉佩,以及兩枚金手鐲還有一枚銀錠。


    她笑道:“徐夫人賞下人也不敢用自己的東西,不敢賞物件隻敢賞銀子,隻是這枚銀錠可是印著徐相府的字樣呢,應該是昭仁元年那批俸銀吧。”


    這時徐夫人眼裏閃過狠意,迴身看著身邊的青荇,而青荇卻懼怕地跪在地上,求饒道:“奴婢該死,當初偷了夫人的銀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


    聽此,沈瑩玉更是搖了搖頭,笑道:“十多年前的事了,難為你記得,更是難為你家夫人肯留著你。”


    再拿起碧玉戒指,沈瑩玉嗤笑道:“這是徐夫人的嫁妝,也被你偷偷給了張秀秀?還有這兩枚金鐲,也是你給張秀秀的?”


    見青荇啞口無言,江景微接過話說道:“張秀秀貪得無厭,手腳不幹淨,徐夫人給她的沒有紋樣的銀子夠她活半輩子了,可是她還是不滿足,這些是她在徐夫人臥室偷偷拿的吧?”


    “我倒是覺得,張秀秀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價值已盡,所以才留下的證據吧。”


    沈瑩玉繼續翻看著盒子,取出一枚玉指環,起身來到徐夫人麵前,輕笑道:“我與夫人說這些也不是興師問罪的,隻是將這些東西物歸原主,畢竟它們也是張秀秀的遺物。”


    不等徐夫人再說話,沈瑩玉就掰開她的手指,將玉指環戴上,瞧著徐夫人的纖纖玉指,沈瑩玉讚歎道:“這個是從張秀秀的手上取下的,聽說她手指僵硬,拿下來時廢了好多功夫,手指都掰斷了,不過還好,死人是沒知覺的,不會痛。”


    沈瑩玉的手才離開徐夫人,徐夫人就急忙把玉指環拽了下來,立刻丟在地上,覺得很是惡心的她,用帕子趕忙擦著手。


    “這是怎麽了,難道這不是徐夫人的玉指環?可是內圈確實刻著楚芍藥三字。”


    這些東西確實來之不易,都是江景微搜了張秀秀的住處,又尋她家人,各處收羅迴來的東西,慶幸張秀秀貪財,偷拿了許多價值不菲的東西。


    聽到沈瑩玉的說詞,徐夫人早已經有些嚇傻了,她敢下手傷人,卻不敢聽到這些,想來也是,畢竟人是她害的,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楚芍藥,確實是徐夫人的名字,越嬪曾和本宮提過她姐姐。”始終沒有說話的邵皇後開口說著。


    昭仁帝卻沉聲道:“既然是徐夫人的東西,那就給她戴上吧。”


    在昭仁帝的目光下,青荇急忙爬了過去,慌亂地抓起玉指環,欲戴在徐夫人的手上,然而卻被徐夫人打了一巴掌。


    “夫人。”青荇輕喊著她,低聲道,“這是皇上的命令啊。”


    徐夫人強忍著眼淚將玉指環戴在手上,身體卻僵硬得不得了。


    “徐夫人現在肯說實話了?”昭仁帝沉聲問道。


    青荇見狀,急忙說道:“皇上,是奴婢偷了夫人的東西,這些事和夫人無關,請皇上明查。”


    “這麽說剛才說的那些事是你做的?”昭仁帝問道。


    青荇跪在地上隻能不住地點著頭。


    然而昭仁帝卻笑了,朗聲道:“果然是忠仆。”


    “不過你能把手伸到後宮、皇陵、太醫院、鎮國公府,倒是奇人了,朕也該查查究竟是誰與皇陵有往來。”


    這時徐夫人忽然上前一步,忙道:“是臣婦做的。”


    從拒不招認,到匆忙認罪,沈瑩玉反複迴味著昭仁帝的話後,轉身看向了江景微。


    迴應她的是江景微的點頭示意她,他懂。


    沈瑩玉能看出來的事,昭仁帝更是懂,他冷笑著,深邃的眼神看著徐夫人,沉聲道:“說!”


    徐夫人抬起頭後,哀哀道:“是臣婦,當初臣婦的夫君依附您,臣婦怕魏王上位,斷了滿門榮耀,所以才聯合太醫院的太醫們,張秀秀確實是臣婦的眼線,其實她早就已經中毒了,臣婦就是怕她走露風聲,所以慢慢下的毒,後來清紗找上門,臣婦就順水推舟了。至於昭賢皇後,她向來與武將的家眷親厚,我們文臣的家眷自然不滿,所以才聯合秀婕妤害了她的。”


    她的話音落後,殿內瞬間安靜起來,從她的話語裏,這三件事無非是她擔心自己夫家的地位,可是往細裏想,確實是有些問題的,最大的錯處就是與宮中的往來,如何往來?


    沈瑩玉本以為不會就此讓她將罪責攬在身上,必定會揪出幕後黑手,可是昭仁帝卻慢慢開了口。


    “這件事前因後果朕已明了,玉兒你們先迴去吧,至於懲處朕會仔細考慮。”


    沈瑩玉看向徐夫人有些著急,她沒有想到事情剛有進展,就被自己的父皇下了逐客令……


    “父皇,此事……”


    門外忽然傳來的聲音截住了沈瑩玉的話。


    “皇上,此事臣妾有話要說。”一襲淡紅色衣裳的儀嬪走了進來,盈盈拜後,她溫柔似水地看著昭仁帝,輕聲道,“皇上,臣妾本不想驚擾您,無意間聽了大家的言談,實在是抱歉。”


    見昭仁帝沒有說話,儀嬪又看向沈瑩玉,淡笑道:“之前大公主往宮裏遞信說是要來,後來卻沒消息了,今日正好,我在這裏直接說了。”


    昭仁帝這時才麵露疑惑,問道:“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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