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瀾玉聊了許久,也安慰了她一會,沈瑩玉覺得自己有些累了,沒有再與她繼續說下去。


    送走了瀾玉,沈瑩玉扶著額覺得頭痛欲裂,她母後的事一直是擱在她心底的巨石,如今瀾玉又忽然與她說起這些,讓她覺得生長了那麽多年的長歌城可怕至極。


    可是瀾玉又為什麽將這件事告訴她?


    等等!


    沈瑩玉忽然想起了什麽,太醫院對於病情緘口不言,當初昭賢皇後不也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嗎?


    還好發現得及時,讓她的母後又調養過來,隻可惜五妹的離世讓昭賢皇後憂思難愈。


    難道……


    她有個大膽的猜測,或許她的母後,當初也是中的不得活。可是這個大膽的猜測後,還有個更大膽的猜測,會是她父皇嗎?


    頓時她覺得自己很無力,像要被黑暗吞噬,被隱形的黑手拉進寒窟。


    而在她慌神時已經感覺不出周圍的動靜,似乎有人在喚她,聽聲音像是酌兒,還有寸羽。


    可她卻動彈不得,疲累地倒在地上,漸漸沒了意識。


    酌兒著急地看著寸羽,有些無措,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公主。


    江景微抱起沈瑩玉徑直迴了二樓,將她輕放在床上,靜靜地守著她。


    “國公爺,要不要請太醫?”寸羽試探著問著。


    可是江景微沒有迴答,隻是抓著沈瑩玉的手不肯鬆開。


    酌兒見狀拉著寸羽的袖子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打擾他們,太醫院的人酌兒不是不清楚。


    接連三天,沈瑩玉都沒有醒過來,酌兒縱使相信她哥,也有些按捺不住。


    “哥,已經三天了,當真不請太醫瞧瞧嗎?”酌兒擔憂道。


    江景微依舊守著沈瑩玉,良久才淡淡說道:“太醫院的太醫你覺得可信?”


    酌兒想了想,說道:“韓太醫,哥你覺得如何?”


    “他不在太醫院。”江景微並未看向酌兒,解釋道,“張秀秀出事後,他去查探過,曉得其中的厲害,辭官了。”


    難怪江景微不請太醫,原來實在無人可請。


    她正想著,江景微的話再次傳來,“你去幫連休吧。”


    此時酌兒心係沈瑩玉,無心離開,她想留下來,卻被江景微勸走了。


    “去吧,囑咐寸羽姑姑,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酌兒心中了然,江景微想單獨陪著沈瑩玉,讓她去陪連休不過是幌子罷了。


    酌兒來到前院,遠遠看到連休和幾個家丁說話,瞄到她後,家丁們卻被打發走了。


    她走了過去,板著臉說道:“有什麽事藏著掖著的,怕我聽到?”


    “我哪敢啊。”連休說著,拉著酌兒小聲說道,“你來得剛好,跟我來,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走進廳中,關了門,房內竊竊私語起來。


    “你確定此事可行?”聽了連休的話後,酌兒懷疑地問著。


    “你能不能動動腦子,皇陵的老太監都指認了是府內的人傷得張秀秀,不趁著夫人和國公都關在綠竹軒,把府內弄亂,怎麽讓壞人渾水摸魚?”連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解釋著。


    然而酌兒依舊有些不相信,反問道:“老太監說得能是真的嗎?”


    “你……真是想氣死我。”連休掐著腰,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我家六少爺辦事還能出錯?”


    “對對對,你家六少爺什麽都好。”酌兒不耐煩道。


    “我家六少爺當然什麽都好了。”提起江景微,連休的音調也隨著高了起來,卻也引來一些好奇的人。


    “連爺,怎麽了?”門外有人問道。


    這時連休才氣結,不可思議地看向酌兒,卻見酌兒得意地看著他。


    是啊,他們倆可以借此鬧起來。


    “連爺?”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


    “滾滾滾,別來煩我。”連休板著臉喊著。


    這時酌兒猛得拍桌,起身怒目看著連休,佯怒道:“好啊,我今天算是知道什麽是指桑罵槐了,我滾就是,不勞樊小爺多費口舌。”


    說著酌兒就衝出屋子,怒氣衝衝地跑出了院子。


    驚得門口的幾個人不明所以。


    “你又提我父親姓做什麽!”連休掐著腰,也是氣唿唿的,“而且小爺就是指桑罵槐怎麽了?小爺願意,要滾就滾遠點,還有你們,也都給我滾!”


    人潮散去,流言卻四起。


    連休是跟隨著江景微多年的家丁,而酌兒則是江景微的六妹,而且兩人還是夫婦,怎麽一轉眼就吵起來了?


    再加上江景微和沈瑩玉三天都在綠竹軒不露麵,更讓眾人覺得奇怪,就連昭仁帝也派人來詢問,結果被連休打發走了。


    翌日,瀾玉被事情擾得焦頭爛額,跑到綠竹軒撞到了酌兒。


    “姑姑這麽著急是做什麽?”酌兒扶著瀾玉站畢後,問道。


    “酌兒,夫人到底是怎麽了?現在府裏都鬧翻了,傳什麽的都有。”瀾玉拉著酌兒有些急道。


    酌兒卻是不著急,拉著瀾玉到一旁問道:“傳什麽了?”


    “有說你和連休在爭管家權,還有說夫人病重,國公爺守著不肯離開。”


    “這都傳的什麽呀,我嫂子若是病重,還能不請太醫啊,我和連休……也沒什麽事。”說著,酌兒訕訕地沿著小路走去。


    爭管家之權?她哪裏愛管,淨胡說,當六小姐吃香的喝辣的,等人伺候不好?


    見酌兒什麽也不肯說,瀾玉並沒有跟上去,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看樣子,酌兒並不像說謊的樣子。


    酌兒來到前院見到連休後,白了他一眼,走到了清紗身邊。


    看到酌兒的連休也傲氣起來,對著眾人說道:“憑著爺對我的信任,這府內的大小事我也是做得主的。”


    酌兒並未理他,隻看著清紗說道:“綠竹軒的月銀該發了。”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今天事多,都忙忘了。”清紗邊說邊走。


    “哎,清紗,綠竹軒裏都是大公主的人,哪裏還用月例,大公主又不會不給。”連休喚住清紗,不耐煩地說著。


    不等清紗迴應,酌兒就冷哼一聲,轉身往院外走去。


    而清紗忙喊道:“晚些我給你送過去。”


    此事過後,流言再次升級,有人傳鎮國公與和敬公主夫妻二人生了嫌隙,和敬公主被軟禁了,也有人說鎮國公才是被軟禁的。


    就在這議論紛紛中,昭仁帝派了張恩生來詢問,連休嘀嘀咕咕地在他耳旁說了幾句話後,張恩生點了點頭帶著人走了。


    從那之後,不知道哪裏傳出來,和敬公主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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