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必著急,福玉和鬱靈兩人都做事謹慎,要清點完畢還有些功夫呢。”秀彩笑嗬嗬勸著。


    容貴妃滿意地點了點頭,囑咐秀彩道:“你再去準備些點心吧。”


    昭仁帝也說道:“既然庫房的東西多,那就去內事府領些幹練的奴才,把福玉和鬱靈換迴來。”


    突如其來的話讓容貴妃愣住,片刻後,她又笑道:“左右也快完事了,就不麻煩內事府了吧。”


    話到此處,容貴妃已經清楚昭仁帝是奔著福玉的事而來,隻是沒有挑明了問她罷了。


    放下手中的糕點,容貴妃對著正打算離開的秀彩說:“你去內事府領些人,讓福玉和鬱靈迴正殿伺候。”


    “主子。”秀彩沒有應下,隻是看著容貴妃沒有再說話。


    容貴妃似乎也有些焦急,對著秀彩斥道:“還不快去,難不成是等著本宮親自去嗎?”


    秀彩躬身後,猶猶豫豫地轉身向外走,還未踏出正殿,迎麵來了兩個人。


    秀彩急忙轉過身,對著容貴妃高興道:“主子,福玉和鬱靈迴來了。”


    頓時,昭仁帝和容貴妃的臉色都是一變,目光中盡是疑惑。


    容貴妃的疑惑裏帶著些許激動,向門外望時,福玉與鬱靈已經走了進來,隻是福玉的臉色依舊慘白。


    “庫房的東西清點完了?”容貴妃問道。


    二人點頭過後,衝著昭仁帝行禮問安,“奴婢給皇上請安。”


    昭仁帝微微揚手後,便打量起福玉來,良久才道:“朕瞧你臉色不好,可是受委屈了?”


    昭仁帝的話讓容貴妃心涼半截,可是又不能說些什麽,隻能向福玉望去。


    如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福玉身上,隻可惜,沒有人會預知福玉即將要說的是什麽。


    當在場的人都各安心事時,福玉半跪在地上,聲音有些沙啞道:“勞皇上記掛,奴婢隻是有些身體不適。”


    話音才落,昭仁帝將目光轉移到了容貴妃身上,使得容貴妃背後發涼。


    然而福玉略停頓了一會兒後,又道:“入夏暑氣重,奴婢體力不支,耽誤了給主子盤點庫存的事,還請主子恕罪。”


    容貴妃終於舒了口氣,握緊的拳緩緩打開,柔情似水地望著昭仁帝,嬌滴滴道:“都是臣妾不好,福玉原本是鳳鸞宮的宮女,臣妾更應該厚待才是。”


    昭仁帝沉思片刻,緩了一會兒才道:“愛妃何須自責,左右是你宮裏的,日後好生待著便是。”


    說著他又對福玉道:“好孩子,起來吧。”


    這時容貴妃笑了笑,“皇上放心,臣妾會好好照顧福玉的。”


    說此,昭仁帝才露出笑意來,擺了擺手,說道:“朕原本就是路過你這小坐片刻,也是時候迴去批折子了。”


    昭仁帝要走,容貴妃也沒打算去挽留,隻是笑著將他送了出去,扶著大殿的門框笑意慢慢沉了下去,表情越發凝重。


    而這時,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沉悶的聲音。


    容貴妃迴頭看去,見福玉軟綿綿地昏倒在地上,不由眉頭一蹙,對著鬱靈道:“究竟是怎麽迴事?”


    鬱靈伸手摸著福玉的額頭,又翻看著她眼皮,“主子去見皇上,福玉便醒了,她知曉其中厲害,硬撐著來的。”


    容貴妃微微蹙著眉,心下竟有些不忍。


    在目光掃到秀彩時,她心裏又升起了一團火,指著秀彩斥道:“你瞧瞧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本想再說幾句的她,想起適才與秀彩的配合,又忍住了脾氣,將責備的話收了起來。


    再看福玉,趕忙囑咐著鬱靈和秀彩,將人送迴屋子裏去。


    沈瑩玉迴了鳳鸞宮也沒閑著,一扭頭便轉向了雜貨間最偏僻的一間屋子。


    屋子裏的陳設很簡單,除了破舊的桌子再無其他,那是之前索蘭待過的地方。


    也不知道索蘭怎麽樣了……


    此時裏麵異常安靜,沈瑩玉靜坐在新搬進來的梨花椅上,而她的腳下正跪坐著一人,她們這一坐一跪,過去了很久,遲遲沒有人先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這份安靜還是被打破了,最先打破它的是沈瑩玉。


    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瞧著那充滿算計的麵容,沈瑩玉不由嗤笑一聲。


    “姚碧雪,本公主沒那麽多的耐心。”


    姚碧雪抬起頭,對上沈瑩玉的雙眸,挑眉說道:“大公主的條件還真是誘人,隻可惜,奴婢不需要。”


    早該知道是這個結果的沈瑩玉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依附容貴妃久了,不想擇木而棲了,不過……”


    沈瑩玉略停頓了片刻,看著姚碧雪又道:“我也知道你怕容貴妃會對付你,但是你在她那裏一輩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奴婢想要的是什麽?”姚碧雪嗤笑著反問道,麵上盡是不恭。


    “我說過,你幫我個小忙,我助你登妃位。”沈瑩玉心知,想要勸動姚碧雪,有些費神,“姚家的女兒擔得起妃位,隻是沒有機會罷了,現在機會來了,你不想試試?”


    似乎姚碧雪也看透了沈瑩玉,她挑釁道:“大公主,你讓奴婢幫的事太難了,奴婢不想做呢。”


    沈瑩玉心中略沉悶,暗暗佩服姚碧雪是個狠角色,竟然沉得住氣。


    稍做思考,沈瑩玉問道:“難?沒想到你還有不想攀高枝的時候,不知道索蘭姑姑救你做什麽?”


    乍聽到索蘭的名字,姚碧雪有些失神。


    不過多時,又多了幾分鄙夷,嗤笑道:“那個弄丟了女兒的傻女人,以為救了我,就能救她的女兒?她的女兒早就死了。”


    忽然屋子裏又安靜了下來,靜得可以聽到外麵的風聲。


    良久,沈瑩玉啟唇說道:“她女兒沒死,你就是她的女兒。”


    “我不是!”姚碧雪似乎是在怕什麽,“我是姚家的女兒,就算是庶女,我也是姚家的女兒!”


    這次換來的是沈瑩玉的嗤笑,她看著似是瘋魔的姚碧雪說:“你心裏也有疑惑對不對?你明明心有疑惑還是利用了她對不對?”


    姚碧雪向後跌坐著,衝著沈瑩玉搖頭道:“你不要再說了,是她自己甘心被利用,是她自己想死的,與我何幹?”


    “與你無關?”沈瑩玉笑著,說出了無比絕情的話,“你以為你裝裝樣子,她就會相信她是你的女兒?索蘭姑姑沒那麽傻,她知道你就是她的女兒,她才會甘心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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