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珠胎暗結是大罪,要連累家人的,而且索蘭和福玉一樣,是佟家的女兒,身份高貴,是誰如此糟蹋她?


    “主子幫奴婢瞞著,送奴婢出宮待了一年,後來奴婢家裏還是知道了,強行把奴婢的女兒抱走,主子卻不肯幫奴婢奪迴女兒,所以奴婢恨她。”


    “姑姑……”福玉眉頭一皺,這事她從來沒聽說過啊。


    “索蘭,你在說什麽?”陸皇後聽了索蘭的話,心中鬱結,連連咳嗽起來。


    事情突然的反轉讓沈瑩玉也是一頭霧水,她知道索蘭有嫌疑,可是這一切怎麽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


    她皺了皺眉,問道:“索蘭姑姑是如何將藥藏在湯匙中的,又為何現在才承認?”


    若是罪魁禍首是索蘭,沈瑩玉絕對不信。


    “此事確實是奴婢一人所為,奴婢自知犯了大罪,不求主子和大公主原諒,隻求能善待奴婢的女兒。”索蘭並沒有解釋,而是直接認罪。


    說話間,張恩生領著小太監們迴來了,手裏還捧著兩個湯匙。


    張恩生彎著腰,在昭仁帝身側說道:“稟皇上,奴才在索蘭房中搜到了大量的湯匙。”


    隨後,另一個太監拿小錘子輕輕一捶,湯匙裂開一道小小的縫隙,足以看到暗藏在裏麵的東西。


    在看到湯匙中的藥時,沈瑩玉握緊了雙手,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奴婢自知對不起主子,可是奴婢日日夜夜思念雲鵲,是奴婢糊塗!”索蘭不停地向陸皇後叩頭。


    昭仁帝將桌子上碎裂的湯匙揮到地上,冷道:“來人,把她拉下去,擇日送去苦莊做勞役。”


    “皇上……”陸皇後剛開口,想要勸兩句。


    昭仁帝卻擺了擺手,道:“這等刁仆留在身邊有何用?因著佟家緣故,朕已經開恩了。”


    索蘭咬咬牙,俯身叩頭道:“奴婢謝主隆恩,願主子保重。”


    索蘭被人帶下去了,昭仁帝揉著眉心,看了一眼跪著的翁玥和魏嘉,對張恩生說道:“翁玥的屋子搜得如何?”


    張恩生彎著腰迴道:“奴才帶人翻過了,並沒有可疑之物。”


    雲妝明明瞧見翁玥屋子裏有毒湯匙,如今卻並沒有查出來,沈瑩玉扭過頭看向雲妝,滿臉疑惑。


    對於此事,懵的不僅是沈瑩玉和雲妝,還有翁玥。


    毒湯匙她還給姚碧雪時,姚碧雪不收,她又不敢隨意扔了,免得被人發現,隻想著哪陣悄悄處理掉……


    可是她還沒處理呢。


    毒湯匙哪去了?


    翁玥思索著,卻想不通,隻能急急說道:“皇上恕罪,奴婢是害怕才將事情推給表姐的,奴婢想著皇上寵愛表姐,一定不會忍心責罰表姐,才……奴婢該死,皇上饒命。”


    昭仁帝良久未言,許久後對著容貴妃柔聲道:“容貴妃,你先起來。”


    接著又道:“既然翁玥是翁家女兒,又不適合待在宮中,那就好生將她送迴家吧。”


    “奴婢謝皇上恩典。”


    “此事到此為止,朕不想再聽到任何流言。”說著,昭仁帝囑咐韓太醫幾句後,又安慰了陸皇後一會兒,才離開。


    昭仁帝離開後,容貴妃也沒有再過多停留。


    “你們都出去。”陸皇後朝著宮女太監們說道。


    太監們宮女們皆聽命離開,唯有沈瑩玉站在那裏。


    陸皇後看著沈瑩玉,道:“玉兒,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本宮中毒的事你為什麽要瞞著?”


    “母後,您明明是中毒,可是常太醫卻閉口不提,兒臣怕打草驚蛇,等韓太醫迴來才敢告訴父皇,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會害了索蘭。


    陸皇後聽後,也是長歎了一聲,拉著沈瑩玉的手,說道:“傻孩子,你當後宮是什麽地方?黑可以變成白,白也可以變成黑。”


    “容貴妃把翁玥安排到鳳鸞宮可見她居心叵測,此事就這麽草草解決,兒臣實在氣不過。”


    說起來沈瑩玉多少有些氣憤,她道:“幕後之人究竟是誰?索蘭姑姑的說法太牽強了,還有常太醫,是聽了誰的命令,敢隱瞞您中毒之事。”


    “此事本宮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隻是依著本宮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沒太多的精力去查,你也不要再插手,本宮不希望你出事,更不希望你被人利用。”


    說罷,陸皇後將大宮女寸羽喚了進來,到裏間去休息。


    沈瑩玉歎了口氣,望著鳳鸞宮的奢華,卻有些心酸,這裏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的宮殿,卻也有著無盡的恐慌與寂寥。


    出了正殿,守在門口的雲妝正要開口,便被沈瑩玉拉迴了西配殿。


    “怎麽迴事?”沈瑩玉問道。


    雲妝急得跺了跺腳,迴道:“奴婢也不知道啊,那毒湯匙明明是在翁玥的屋子裏,索蘭姑姑為什麽要認,奴婢不相信索蘭姑姑會做這樣的事。”


    說著,雲妝輕歎了一口氣,憂愁道:“福玉……躲起來了。”


    沈瑩玉也歎了一口氣,略垂眼眸後囑咐道:“先別去擾她,讓她靜一靜吧,此事是我對不住她。”


    中毒之事,不會就此了結,容貴妃的名字,深深刻在了沈瑩玉心裏。


    而此時,金凰宮中,容貴妃也在議論著她。


    “沈瑩玉那丫頭,話語間竟敢針對本宮。”容貴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連桌子上的茶碗也被震了起來。


    “主子不必生氣,仔細手疼。”大宮女秀彩殷勤地說著。


    “不生氣?區區一個公主也敢質問本宮,就算她是嫡公主,見到本宮還不是要給本宮請安!”說著容貴妃便將茶杯揮到地上。


    原本她消息靈通,是到鳳鸞宮湊趣兒的,結果誣陷到她身上了。


    “主子,說到底這件事終究是您贏了。”姚碧雪勸著容貴妃,又對秀彩囑咐道,“把地上的茶杯收拾了,然後再重新沏一杯。”


    “本宮贏了?差點被扣上謀害皇後的罪名,她沈瑩玉可真是好本事。”容貴妃氣道。


    “今日之事讓主子看清了翁玥,這樣吃裏扒外的人,不能留,如今將她送走,也是好事一樁。”姚碧雪見容貴妃認可地點頭,又道,“翁玥已經將矛頭指向主子,皇上卻並沒有指責您,可見皇上是偏袒您的。”


    “翁玥到底是本宮安排在皇後身邊的人,怎麽會反咬本宮一口?”容貴妃詫異道。


    “主子,想必是皇後娘娘收買了她吧。”


    “不行,你去查查翁玥在鳳鸞宮的一切,本宮從未指使她下毒,到底是誰要害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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