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洛斯一噎,想來也是意識到自己剛剛問的那句話有多愚蠢,飛船上沒水怎麽可能?


    麵對雷鳴嫌棄的後退半步,帕洛斯果斷裝作沒看見,不大樂意的撇了撇嘴,


    ‘嗬,下次再關心雷鳴,我就跟佩利一個姓。’


    雷鳴腳步微頓,用餘光掃了一眼帕洛斯,但他怎麽可能會是那種能拉下臉,為自己剛剛的話道歉的人呢?


    "帕洛斯,看好他們。我去檢查一下飛船艙體。"


    說完,雷鳴轉身就走,自認為非常貼心靠著‘第三條路’成功避開了兩人的矛盾。


    徒留帕洛斯和他們三個麵麵相覷,雷獅也是掉頭就走,他可沒有興趣待在這種地方跟個囚犯一樣被人看著。


    "雷獅老大,記得不要去左轉後右轉,之後直走中間那條路的第三個門內哦~"


    帕洛斯懶洋洋的開口提醒,至於對方是否會聽,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那裏麵可是有一個驚喜。"


    "嗬,去了又如何?"


    雷獅是那種聽勸的人嗎?不可能!


    早就料到雷獅會這麽說,帕洛斯懶散的打了個哈欠,


    "不如何,隨便你咯~"


    "那裏麵是有什麽啊?帕洛斯。"


    "還有還有,為什麽你們總說另一個什麽的?"


    "是新型暗號嗎?"


    "那個長的跟卡米爾一樣的人,是他的雙胞胎嗎?"


    雷獅轉角剛走,佩利就開始在帕洛斯耳邊喋喋不休的念叨了起來。


    卡米爾並沒有跟上雷獅的腳步,畢竟觀察船體的時間和機會很長,他認為更重要的,也隻會是看好佩利。


    雷鳴一走,帕洛斯的坐姿就瞬間沒個正形了,身子埋在沙發中,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昏昏欲睡,


    "那裏麵啊,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罷了~"


    "小玩意?"


    佩利很疑惑但也主動的坐在了帕洛斯側邊的沙發中,那雙藍色的瞳孔散著粉色的光暈,隨著太陽的折射顯得更加耀眼,宛若一顆水晶,奪目且柔和。


    "嗯哼~"


    帕洛斯連點頭的動作都沒有,嗓音中發出悠悠上揚的尾音,


    "不過是那些小老鼠的逼問室而已,你很好奇嗎佩利?"


    "這有什麽意思,那地方臭死了。"


    迴想起羚角號上的刑具室,佩利嫌棄的用手在鼻子前揮了揮,轉接著,他的注意力又放迴了別的地方,


    "還有那個另一個什麽的,帕洛斯你還沒告訴我呢!"


    "這個呀~說了你也不懂,不如去問問卡米爾?他可站在那裏好半天了呢~"


    花眸興致的掃過卡米爾一眼,白皙的手臂隨空將沙發一側整齊疊好的毛毯撈起,順著細微弱小的風,落到了帕洛斯自己的身旁。


    一直在角落默默充當背景板的卡米爾一愣,一時不知道如何迴答,準確的來說,他看不懂帕洛斯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麽,明明他完全可以在此時揭穿一切,將佩利的信任連同那條繩子一起斬斷,可對方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句後,就顯然沒有想這麽做的意思了,


    ‘除非......他們在計劃著什麽,需要利用到大哥和我們身上的契約。’


    ‘或者,他們通過別的手段,發現了那種方法並不能將契約根除?’


    卡米爾冥思苦想,仔細迴憶,也隻不過得出了這兩條結論,至於帕洛斯舍不得佩利什麽的,打死他也不信。


    "卡米爾?"


    佩利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卡米爾身前,甚至還用手在對方眼前揮了揮,或許是心中的不安,和思緒纏繞在一起的煩雜,卡米爾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神情微怔。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佩利。"


    卡米爾半抿著唇,語氣也帶了些煩躁,


    "還有,我從來都沒有什麽雙胞胎。"


    "嘁,卡米爾就隻會說這兩句話。"


    或許是雷獅不在,就連佩利的膽子也大了不少,都敢當麵背對著卡米爾小聲嘀咕了。


    當然,換做是雷獅,此時的佩利或許就是趴地上的一條地皮了,頭都給砸扁的那種,而卡米爾就全然沒那種暴力傾向,隻是不滿的蹙著眉,內心裏的死亡筆記中寫滿了佩利的名字而已。


    "帕洛斯,你就說說嘛~"


    一圈下來,佩利就宛如別人腳下的皮球,被人踢來踢去,偏偏他自己還聽不出來什麽,這種彎彎繞繞的思考,一向不適合他這種直腦筋。


    但或許是跟帕洛斯久了,佩利也學會了那種調調,反正不管好壞,試試撒嬌都不虧嘛~


    "這個啊,就跟你打的老鼠差不多,打久咯,就分裂成兩半了~"


    臉埋在鬆軟的毛絨毯上,白色的發絲散落在肩頭,隱約露出半截修長的脖頸,帕洛斯舒服的喟歎一聲,語調也帶著些懶洋洋的漫不經心。


    但佩利隻是繞不過來彎,他不是蠢,這麽顯而易見的忽悠,哪怕是單細胞生物也能聽的出來啊!


    佩利不滿的皺著眉,嘴角下撇,


    "帕洛斯,你又耍我!"


    "噗嗤,蠢狗。都說你聽不懂了,還非要問~"


    帕洛斯眉眼彎彎,


    "就是平行世界的區別,好比你吃的肉,它沒死之前還是活的,到了你嘴裏之後,就是死的咯~但活和死是兩種狀態,哪怕它們同出一源,也不能否定,死去的它們曾‘活’過。"


    佩利嘴角撅的更厲害了,滿臉都寫著不開心,他煩躁的抓了抓頭,


    "什麽活的死的,根本就聽不懂。"


    反倒是卡米爾若有所思,


    ‘同出一源嗎?就連性格和經曆也會一樣?那麽,若是從這裏下手......’


    "看吧,就說你聽不懂~"


    帕洛斯無奈的直起身攤了攤手,


    "既然不懂,就不要想那麽多了,世界上的難題永無止境,若是非要較勁,反倒會把自己難成一個題~"


    雖然話是對佩利說的,但卡米爾總覺得帕洛斯在意有所指,那雙暗藍的眸子危險的眯起,


    ‘是在勸我不要不自量力,乖乖做那砧板上的魚肉嗎?哼......’


    全程下來,帕洛斯連餘光都沒有分給卡米爾半分,他也不在意對方會因為自己的話而產生什麽想法之類的。


    哦,當然,或許還是會有點在意。


    畢竟看著那張同雷鳴一樣的臉上,露出糾結到心梗的表情,還是蠻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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