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寢宮的床榻上。


    而她身上隻穿著白色的裏衣裏褲。


    她抓了抓頭,【這是怎麽迴事?】


    她不是在批閱奏折嗎?


    沒得到係統的迴答,寢宮的門被打開,一道頎長的身影映入眼簾。


    沈漓以為自己剛睡醒眼花了,於是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


    那人從殿門口走來,俊美無雙的臉上帶著笑。


    就連他那雙幽深的眸子此時也夾染著笑容。


    男子來到床榻前坐下,揉了揉沈漓的發頂,“怎麽傻乎乎的?”


    “你才傻。”


    迴懟得毫不猶豫。


    “你……唔~”


    沈漓原本想問他,怎麽那麽快就迴來了,還悄無聲息的。


    剛開口說一個字就被男子封住唇口,將她未說完的話吞入腹中。


    須臾。


    兩人的唇分開,沈漓喘著氣瞪他,“你怎麽那麽快就迴來了?”


    破了墨龍國才半個月。


    先不說他要不要在滅了墨龍國後處理剩下的事宜。


    就算不用他管。


    他從墨龍國皇城到上京城,也需要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吧?


    這才半個月,他就出現在這裏。


    晏時嶼看著女子那雙被他蹂躪而泛紅的唇瓣,喉結滾動幾下。


    麵上卻露出委屈傷心的表情,“漓兒是不想見到本王嗎?”


    看他做作的模樣,沈漓那雙瀲灩的水眸一瞪,皮笑肉不笑地道:“想,自然是想的。”


    她想他快點迴來給他把那堆奏折給批了。


    “本王就知道漓兒是想的。”晏時嶼捏捏她的小臉,眼底閃過心疼,“瘦了。”


    眉眼卻也比以前美豔動人許多。


    也更讓人一眼就心動。


    在沈漓睡著的這段時間裏,他叫人來問了這幾個月的事。


    雖然他們一直書信來往著,可很多事書信也說不通。


    當他知道在他剛離開的那段時間,她就肅清了朝堂。


    把要造反的楊丞相一家下獄處決。


    在他不在的時間裏更是把幽西國打理得有模有樣的。


    這一時間,讓晏時嶼有了挫敗感。


    他以為自己的離開,沈漓會不適應。


    結果他想錯了。


    沈漓看到一抹挫敗在他眼底轉瞬即逝。


    於是主動摟住男子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嚀喃道:“你可算迴來了,這近一年來我好累。”


    終於有人給她打工了。


    晏時嶼聽著她低柔嬌軟的對自己撒嬌,心軟成一團。


    他伸手撫著她的背脊,柔聲道:“若你不想做那些,我來幫你。”


    “要不我退位吧。”


    沈漓從他懷裏抬頭,一雙杏眸熠熠生輝。


    她抿著唇笑著看他。


    晏時嶼聽到這話,撫著她背脊的手停下,斂眸看她。


    沈漓怕他多想,撇唇道:“我覺得這個位置你坐比任何人都合適。”


    說著話音一轉,又道:“現在墨龍國也收入了囊中,幽西的國土擴張,我一介女子也不想管那麽多。”


    “你真的這麽想的嗎?”


    晏時嶼終於開口。


    沈漓聞言重重點頭,“當然。”


    “以前前朝的事也都是你在操勞,我並不覺得有什麽。


    但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親政後才發現……”


    “皇帝太難當了~”


    話說完,她把臉埋在晏時嶼的胸前蹭了蹭。


    晏時嶼看著胸口錢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蹭著自己,腰上的小手更是趁機作亂起來。


    他喉頭一緊,沙啞著嗓音道:“你再亂動亂摸,別怪本王給你顏色看。”


    沈漓立即不動了,抬頭嘿嘿一笑。


    是夜。


    整個上京城陷入了沉睡。


    皇宮內也隻有值夜走動的侍衛。


    曦月宮的寢殿內亮著幽幽燭火。


    燭光映照著紗帳裏的兩道人影,隱約間還有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傳來。


    曦月宮的屋頂上,影一和影二坐在那聽著牆角。


    還打賭自家主子能戰到幾時。


    他們聽到沈漓的聲音時,想到她柔柔弱弱的樣子。


    真怕他家主子把人折騰壞了。


    ————


    攝政王迴京的消息很快傳遍朝野。


    也讓那些動了心思的人趕緊將心思收起。


    晏時嶼迴京的第一個早朝,沈漓將他收複了墨龍國的事一說,然後讓身邊的總管太監宣讀聖旨。


    沒錯。


    退位聖旨。


    她這一出,晏時嶼也沒料到。


    昨日才跟他說起退位的事,現在就有了這道聖旨。


    可想而知她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他迴來。


    隨著沈漓的退位詔書一出,緊接著就是晏時嶼登基事宜。


    這時候眾位大臣才發現,要在幾個月前,沈漓就讓司天監、內務府和禮部把要登基的所有準備都做好了。


    晏時嶼看著沈漓為他做的這一切眼眶發熱。


    他將沈漓抱在懷裏,長歎一聲氣。


    “漓兒,你為什麽那麽好?”


    他也在心裏發誓,此生不負她。


    十日後。


    晏時嶼的登基大典。


    同時也是沈漓的封後大典。


    晏時嶼穿著黑色的龍袍,頭帶著帝王金冠,整個人俊美逼人又不失威嚴。


    他的衣袍上用金線繡著一條九爪金龍。


    隨著他的走動,衣袍上的金龍像是活的,就怕下一刻從衣袍上飛走。


    沈漓穿著同色係鳳袍,衣服上繡著的鳳凰像是要跟晏時嶼衣袍上的龍展翅高飛。


    晏時嶼二十五年來,從沒有像今日這般緊張。


    他緊張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稱帝,而是因為他娶到自己心愛的女子。


    登基大典過後,就是帝後大婚洞房。


    江興將墨龍國那邊的事處理完,緊趕慢趕的迴到幽西皇宮。


    看到哪裏都是張燈結彩的,他疲憊的臉黑成碳。


    他累死累活的幹活,自己的好友稱帝成婚。


    他迴來連頓喜酒都沒喝上。


    本想去鬧洞房,又被影一影二攔下,直接將他丟到軍營去了。


    江興看著把他丟到軍營的影一,黑著臉道:“迴去告訴你們主子,祝他洞房夜不行。”


    影一:“……”


    影二:“……”


    兩人麵麵相覷,最後懶懶掃了一眼江興,飛身離開。


    他們可不敢說。


    羲和宮。


    沈漓身穿大紅色喜袍,坐在寢宮的床榻上。


    殿內燃著孩童手臂粗的鳳龍燭,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她被大紅蓋頭蓋著,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走近。


    本來平靜的心情開始緊張起來。


    片刻後,頭上的蓋頭被掀開,入眼的是一張舉世無雙的絕色容顏。


    沈漓不得不感歎,晏時嶼長得是真好看。


    她抿著嘴唇抬眼盯著男人的臉看,眼底盡是驚豔。


    “漓兒口水流出來了。”


    沈漓:“!!!”


    她收迴剛才的話。


    看到沈漓精致麵容上染上一絲惱意,晏時嶼連忙賠笑,“是為夫口水流出來了,別氣。”


    說著坐到沈漓身旁,輕啄一下她的側臉。


    要不是今天兩人成親,沈漓倒真的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什麽是妻剛。


    新婚夜,春宵苦短,晏時嶼自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說這些無關的話上。


    羲和宮內,燭火搖曳,一夜漣漪。


    ————


    晏時嶼繼位後,將國號改為漓國。


    以沈漓的名而取。


    漓國的皇城遷至以前的墨龍國與幽西國為界的寒臨城。


    現在改為漓禹城。


    晏時嶼在位期間,後宮隻有沈漓一位皇後,且可與他共同參政。


    隻是沈漓太鹹魚,沒有一次起來去早朝的。


    沈漓在二十一歲那年為晏時嶼育下一子。


    名為晏思黎。


    他一出生就封為太子,八歲登基。


    沈漓與晏時嶼退出大家視野,開始過起了閑雲野鶴的生活。


    沈漓跟上個位麵一樣,幾十年過去,麵容一直停留在她剛來這世界那年的模樣。


    晏時嶼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日漸老去。


    看到沈漓一如當初的貌美,他慌了。


    沈漓為了安撫他,兩人深居山林,沒有出去過。


    晏時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自己依然貌美的沈漓,眼底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漓兒,真想讓你陪我一起走。”


    “我陪你。”沈漓揚起笑,迴得幹脆。


    晏時嶼瞳孔一縮,眼睛盯著她白皙漂亮的臉蛋,“你……”


    “我自願。”


    說著。


    沈漓躺到他身邊,兩人的手緊緊握著。


    晏時嶼側頭看著她,眼中皆是笑意。


    也好。


    即便是死,她也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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