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


    夜色下,在不知名鳥類的呱呱聲中,繁華南京內城之中的一處宅院裏也正在為剛剛得到的消息而高興。


    “看樣子東宮也並非無所不能。”


    “畢竟治理天下他不可能一個人,不過這小西洋的貿易與南洋貿易衝突,他又該如何平衡這一點?”


    “樹敵太多,適當讓利也不出奇。”


    “話雖如此,卻感覺不是他的性格……”


    水榭內,換上道袍的幾名官員正在把酒言歡,討論著剛剛從戶部得到的消息。


    為首之人,便是建文年間及當下永樂年間的禮部尚書李至剛。


    他一身道袍,頭戴網巾與四方平定巾,身上穿著綢緞所製作的青色道袍。


    此刻他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撫須,臉上笑容難掩,看樣子這個從戶部獲得的消息讓他高興非常。


    近些日子來,他承受著過往向他“獻金”鄉紳富戶的追問,所問之事無非就是朝廷對南洋的態度。


    這種追問在朝廷宣布鄭和將在明年下西洋後達到巔峰,而自己與被追問的大部分官員隻能被迫抱團,向戶部的鬱新與其它官員打探消息。


    小西洋民營貿易區的設立就是在他們聽到民間傳聞後立馬在宮內打探到的消息,雖然還不確定情況如何,但李至剛還是發動了不少官員去詢問戶部的官員們。


    今日鬱新出發去春和殿的事情也被他所關注,在鬱新返迴後不久,他就從戶部部分官員口中得知了鬱新正在製定《小西洋貿易文冊》的事情。


    《貿易文冊》這四個字放在兩年前他們還不明所以,可當下經過鄭和下東洋的事件過後,他們已經明白所謂的《貿易文冊》就是朝廷對某一地區的商品定價表。


    朝廷開始對基本確定為民營貿易區的小西洋製定《貿易文冊》,這也代表他們一直被追問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


    小西洋民營貿易區一旦設立,那許多走私商幫就可以洗白成為沿海商幫。


    這種洗白對於李至剛等接受了政治獻金的官員來說並不困難,他們唯一確定的就是這個小西洋貿易區,以及那本正在製定的《小西洋貿易文冊》內利潤是否能讓沿海的鄉紳富戶滿意。


    “戶部那邊的消息還得繼續打探,此事過後,還是得把重心放到科舉一事上才行。”


    “去年我江東子弟不少受到牽連,其中幹才繁多。”


    “借著科舉,剛好可以讓其子弟中舉來將他們從雲南軍戶的身份解救出來,並且還能占據不少官位。”


    相比較解縉的自視甚高,身為禮部尚書的李至剛反倒十分圓滑,對內處處不得罪,語氣也是商量著來。


    他這樣的語氣給人一種好欺負的感覺,但他禮部尚書的官職卻讓人不敢輕視。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盡管吏部才是實權最重的衙門,但在明初的禮部也並不落後,畢竟自胡惟庸案發後,兵部直屬於皇帝,僅有調兵權,無統兵權,兵權盡歸於皇帝之手。


    地方都司衛所雖說聽命於兵部,卻隸屬於五軍都督府,而五軍都督府有統兵權,無調兵權。


    如此一來,六部之中的禮部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李至剛能坐穩這個位置,其能力也是十分出眾的。


    站在他個人角度,下西洋這件事是擴大禮部影響力的好事,可沿海商幫卻一直不支持,這讓他左右為難。


    現在朝廷讓了一步,給了沿海商幫洗白的機會,這倒是讓他舒坦了不少。


    正因如此,他才有時間將精力放在了科舉上。


    “江西與浙江不出意外還是科舉學子最多者,我江東六府雖然富裕非凡,可論起學子數量卻是不如他們。”


    “正因如此,我等必須好好關注才行。”


    李至剛說罷舉杯:“勞煩各位了……”


    “尚書言重了。”眾人紛紛舉杯迴應,口中謙虛。


    他們所討論的事情,也是如今京城不少達官顯貴討論的問題。


    自宋以來,不管是後續的元,還是如今的大明都嚴苛海禁,為的就是阻止民間走私貿易,試圖官營壟斷。


    宋朝是成功了一段時間,可隨著吏治腐敗而逐漸下滑,元代更是因為約束地方不力而走私頻繁,不僅大量手工技術流出,許多銅錢也隨著貿易流出。


    等朱元璋接手天下的時候才發現,此時的大明是真正的百廢待興。


    銅錢外流的情況因為走私商人而屢禁不止,鄭和下東洋能帶迴那麽多銅錢就能說明原因。


    走私商人根本不懂銅錢外流代表什麽,或者說即便他們明白也會本著“我不買賣,別人也會買賣”的想法繼續下去。


    為了阻止銅錢外流,防備沿海倭寇,朱元璋才決定禁海,畢竟是禁商船而不禁漁船。


    不過這就給了地方鑽空子的機會,各種數百料的漁船層出不窮的出現,直到朱元璋壽命走到盡頭也沒徹底解決。


    隻是這個問題現在被解決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朝廷是在拉攏想要洗白的走私海商,同時打擊拒絕配合的走私海商。


    實際上也不用打擊,隻要下西洋的船隻貿易數額足夠大,足夠喂飽大明的市場,那走私商人就沒有活路能繼續走下去。


    下東洋貿易同樣是這樣,下東洋艦隊的一次貿易,加上兩處對日貿易市舶司的設立,直接將各類以往的對日商品價格壓低,並且一次性滿足了日本貴族、守護們的胃口。


    走私商人還想走這條貿易路線也可以,但利潤絕對沒有以前高,且風險還加大了。


    畢竟鄭和下西洋這一路可不是沒有發現走私商船,隻是一旦發現就是炮擊結束。


    這些消息不能放到明麵上說,但私底下卻傳得沸沸揚揚,誰也不想為了那有限的利潤去堵上自己的性命,畢竟能做海商的,家中早就積攢了不少財富。


    想要不和官船碰到,隻能開辟新航線,但這個成本沒人願意出,所以沿海走私商幫才會對小西洋貿易區如此重視。


    不是小西洋貿易區有多好,而是他們隻有這條路可以選。


    這樣的消息開始傳播,但此時的朱高煦卻沒有將注意投向這件事上。


    翌日,當朱高煦洗漱參加完早朝返迴,僅在春和殿處理了一個時辰奏疏的他就接到了朱高燧求見的消息。


    “讓他進來吧,賜座。”


    朱高煦放下朱筆,靠在椅子上示意班值太監去召朱高燧來。


    不多時,朱高燧便趾高氣昂的走進了春和殿。


    十九歲的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跋扈,走進春和殿後隻是對朱高煦作揖行了一禮,隨後便坐在了椅子上。


    見此情景,朱高煦略皺眉頭:“我讓你坐了?”


    “嗯?”朱高燧不明白朱高煦吃什麽火藥了,隻能撇嘴起身:“二哥,我能坐下了吧。”


    “坐!”朱高煦迴應,他也順勢坐下。


    待他入座後,朱高煦才詢問他:“趙王府既然快弄好了,為何要延遲就藩?”


    “長沙貧瘠,而且還得時不時應對西邊的蠻子,哪有京城繁華。”


    朱高燧還是老一套的說辭,朱高煦聽後卻詢問他:“聽說你王府護衛近來招募繁多,似乎已經超過了朝廷規定的數量了。”


    藩王在京護衛數量都有嚴格的把控,朱高燧的護衛超額也不算小事了,不過朱棣寵溺他,倒也沒管。


    朱高煦見朱棣沒管,也就懶得管這個弟弟,但現在看來,這小子不僅跋扈還有些蠢。


    “爹都沒說什麽……”


    “那我不能說教你?”


    朱高燧話音還沒落下,朱高煦便開口質問。


    他那語氣明顯壓著脾氣,朱高燧見狀也皺眉:“二哥,伱是太子不假,但爹才是皇帝,皇帝都沒說什麽,你憑什麽管我?”


    朱高燧的話說罷,朱高煦還沒有什麽反應,春和殿內的幾名班值太監便麵麵相覷,似乎沒想到這位趙王居然敢說這種話。


    “嗬嗬……”朱高煦也被氣笑了,他算是明白曆史上朱高燧為什麽會覺得毒死朱棣,自己就能當上皇帝了。


    合著就藩之前,他對政治的理解程度居然淺薄到了這種地步。


    “我現在長大了,可不怕你了!”


    朱高燧見朱高煦那充滿嘲諷的笑,瞬間想到了當年他當街用自己來收買民心的舉動,一時間脾氣上頭。


    “長大了?”


    朱高煦聞言也站了起身,一步步走到了朱高燧麵前。


    朱高燧原本湧上頭的脾氣,也隨著朱高煦和他的距離逐步靠近而漸漸下頭。


    直到朱高煦走到他麵前時,他隻能強撐著仰視朱高煦,盡管他也算頗有武力,但放在朱高煦麵前卻顯得如此單薄。


    此刻,即便朱高煦不動手,朱高燧也知道了兩人的差距。


    “到了時間就去就藩,到了長沙之後安安穩穩當你的趙王,平定洞蠻的事情有人去做,你自己老實些。”


    原本已經下頭的脾氣,在朱高煦這句話說出後立馬上頭,朱高燧知道朱高煦瞧不起自己,可他沒想到朱高煦居然覺得他什麽都幹不了,隻能吃喝玩樂。


    “憑什麽?”朱高燧怒目看向朱高煦,似乎在他眼中這樣做很有威懾力。


    然而在朱高煦眼中,朱高燧不過是一個頭腦不發達,拳腳還不好使的小孩罷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朱高煦瞥了一眼朱高燧,轉身便要迴到位置上。


    隻是他那輕蔑的眼神似乎刺激到了朱高燧,朱高燧伸出手便要抓他,卻被他反應過來,一隻手抓住了朱高燧的手腕。


    “額啊……”


    隻是稍微用力,朱高燧便疼得嚷嚷了出來,從未吃過苦的他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他下意識便朝著朱高煦的腿踢去,可不等他反應過來,朱高煦便鬆開了他的手。


    待他反應過來時,隻覺得左小腿疼痛無比,自己也栽倒在了地上,距著朱高煦三五步距離。


    顯然,自己被踢飛了……


    “動手之前不想想自己的斤兩?”


    朱高煦冷著臉俯視他:“你這這段時間在京城幹的那些事你以為我不知道?”


    入京以來,朱高燧可沒少搞事,例如當街縱馬,走禦道都算小事了,他年紀不大,倒是收受了許多富戶送上門的瘦馬,透露了不少消息給他們。


    這種腦子待在京城,朱高煦還真怕這混賬幹出下毒朱棣和自己的勾當。


    盡管他對渤海的廚子有自信,但東宮卻不是水潑不進的地方。


    “我要告訴爹……”


    朱高燧慘白著臉色,痛苦的叫嚷著,卻被朱高煦上前抓住領子,一把提拎起來。


    “告訴爹什麽?告訴他你收受下麵人的好處?還是私下和屬官說你有天子氣的事情?”


    “你……你……”


    朱高燧被朱高煦這句話嚇得不輕,他沒想到自己在趙王府內一舉一動都在朱高煦眼皮底下。


    “你犯的這些事,按照《律法》,廢為庶人足夠了。”


    朱高煦把他甩到了一旁椅子上,朱高燧也忍痛扶著扶手坐下。


    “要造反,你有兵馬嗎?你有班底嗎?”


    朱高煦嘲笑著朱高燧的天真,但凡他能有老大一半的聰明勁,就應該知道他根本沒有資格能在京城長久呆著。


    “就憑你王府的那幾個三瓜兩棗,你就覺得你能當天子了?”


    朱高燧被朱高煦說的臉色慘白,額頭冷汗直冒。


    “王勉!”朱高煦背對招唿,不多時走出一個三旬太監:“奴婢在。”


    “今日班值內城的是誰?”朱高煦背對詢問,王勉也不假思索迴答:“是都督劉才和肇州侯李失(塔失)。”


    “讓李失去趙王府,把趙王府長史顧晟收押論罪!”


    朱高煦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朱高燧,並教令將朱高燧所倚重的長史顧晟收押。


    麵對他的下令王勉作揖應下,隨後便派人去通傳教令。


    直到王勉離開春和殿,朱高燧都沒敢多說一句話。


    “你連自己倚重的王府長史都護不了,還想著天子氣?”


    朱高煦嘲諷著老三,可他卻半天屁都憋不出一個。


    “不想離開京城是吧?”


    “好,今日開始你就別走了,等我想讓你走你再走。”


    朱高煦的話說完,不等朱高燧反應過來,便聽到他拔高聲音:“來人,送趙王去大教場參訓!”


    “我不去!!”聽到大教場三個字,朱高燧立馬反應了過來,隻是他還沒叫囂完,便被朱高煦拎起來丟向了一旁。


    還好兩個太監及時抱住他,不然他估計還得摔一跤。


    “我不去!我是趙王,我看你們誰敢對我動手!”


    朱高燧發了瘋的叫嚷著,僅憑兩個太監還真壓製不住他,但由於被朱高煦踢了一腳,致使他現在去走路一瘸一拐的,一時間無法掙開。


    好在春和殿門口的幾名女真護衛走了進來,不待朱高燧反抗,便將他像一頭過年豬般架出了春和殿。


    聽著那越來越遠的叫嚷聲,朱高煦也不由謾罵:“欠收拾!”


    “殿下,這事要告訴陛下和趙王妃嗎?”


    一旁的王勉作揖詢問,朱高煦也頷首:“告訴一聲吧,對父親說實話,對趙王妃就說趙王想去大教場玩玩,過幾個月就迴來。”


    “奴婢領教……”王勉作揖迴禮,而後便親自前往武英殿,同時派人去了趟趙王府。


    瞧他離開,朱高煦也返迴了椅子上坐下,休息片刻後繼續埋頭處理奏疏。


    一刻鍾後,身處武英殿的朱棣便知道了春和殿發生的事情,畢竟朱高燧被四個兵卒架走的畫麵被不少人所看見了,消息傳遞的自然快。


    因此當王勉趕到武英殿時,朱棣已經等了他許久。


    “陛下……”


    “老二和老三怎麽了?鬧這麽大?”


    朱棣迫不及待的開口,王勉聞言也看了一眼殿內的王彥與鄭和。


    王彥倒沒什麽反應,倒是鄭和頷首,給了王勉一個暗示。


    見狀,王勉也如實交代道:“趙王昨日派趙王妃來前寢宮找太子妃,說是趙王殿下不想就藩。”


    “殿下聽後,便傳趙王殿下於今日入春和殿,與他說了這件事情。”


    “殿下讓趙王殿下在趙王府完工後便去就藩,趙王殿下不服,還準備抓殿下。”


    “殿下無奈,隻能製住了趙王殿下,並將趙王殿下這些日子做的事情抖落出來,讓肇州侯李失派兵去捉拿趙王府長史顧晟論罪,同時將趙王殿下派往大教場參訓。”


    王勉交代完,朱棣便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他麵前:“老二沒把老三給打壞吧?”


    朱棣可是知道朱高煦武力的,雖說朱高燧也善於騎射,頗具勇力,但和朱高煦一比,卻也和沒斷奶的娃娃沒什麽區別。


    朱棣真怕朱高煦把朱高燧給打壞了,好在王勉搖了搖頭:


    “殿下隻是踢了一腳,其它沒什麽事。”


    “隻是踢了一腳……”


    朱棣臉色黑的和豬肝一樣,如果隻是單純的被踢一下,朱高燧至於被人架著走嗎?


    一想到朱高燧一瘸一拐的模樣,朱棣就有些心疼,同時有些惱怒。


    “去叫太子來見我!”


    “奴婢領諭……”


    朱棣壓著脾氣讓王勉去傳朱高煦,王勉也隻能心虛的去傳消息。


    三刻鍾後,朱棣的脾氣還沒消,朱高煦便帶著王勉走進了春和殿。


    他倒是走的威風堂堂,絲毫不像犯了錯的人。


    “跪下!”


    朱棣拿出了帝王的姿態,朱高煦聽後也懶得挫他的銳氣,畢竟兒子給爹下跪磕頭也不算什麽,更別提他給老朱磕頭才叫一個流暢。


    他跪下五拜三叩,隨後便站了起來。


    “朕讓你起來了嗎?”


    朱棣站在椅子旁,扶著椅子的靠背,怒目圓睜的看著朱高煦。


    “爹,您這是為了一個不孝的兒子去打擊一個孝順的兒子,想讓孝順的兒子也不孝嗎?”


    朱高煦無語了,這老頭還裝上癮了,不就是想借著自己打壓老三討要好處麽。


    “好啊……”朱棣氣急而笑:“萬方有罪,罪在朕躬,一個二個的都開始忤逆我了。”


    “爹,兒臣可不是忤逆您,兒臣若是不教訓老三,日後他能幹出什麽事情來,天知道。”


    朱高煦表情無奈,同時卻又質問朱棣:“他和王府長史顧晟說自己有天子氣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對吧?”


    “荒唐!”朱棣罵了一聲,卻也沒有反駁,這就代表他確實知道,並且心虛了。


    “老三有今日,全是您寵溺的。”朱高煦直言不諱,同時說道:


    “把他丟去大教場參訓,讓他受受教育也好,起碼能知道軍隊是怎麽訓練,怎麽打仗的,讓他了解了解兵戎與廟堂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不至於日後犯蠢。”


    “您能護他一時,我能護他一時,可你我百年之後呢?”


    朱高煦是揣著答案說問題,但朱棣不清楚老三能活多久,畢竟他比朱高煦小了三歲,說不定比朱高煦能活。


    “若是他在你我百年後犯蠢,亦或者教出下一代犯蠢的藩王,您也不希望您的孫子起兵被廢庶人吧?”


    朱棣沒有答話,但他心底其實有答案。


    就朱高燧這副德行,在京城都能如此囂張跋扈,去到了地方恐怕得翻天。


    到時候被廢庶人還是好的,別被後世君王給滅家才知道後悔。


    這麽一想,朱棣也有些悔恨自己這麽多年來對朱高燧的寵溺,同時也不由想到了朱高煦。


    “唉……”他長歎一口氣:“你們兄弟就是因為俺寵溺太多,因此早年才會如此孟浪。”


    “如今你是改了脾氣,他卻一點沒改。”


    “你派他去大教場是對的,他的性子是得磨一磨了。”


    “這件事你放手去辦,俺也不管了……”


    朱棣說罷轉過身去,假裝悲傷:“近來我時常迴憶北平,也不知道如今營造為北京後是什麽模樣。”


    “兒臣已經派人去看了,不勞父親操心。”


    “額……”


    朱棣的想法才剛剛暴露,便被朱高煦一句話給堵上了,隻能轉過身來,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


    “不是說好了北邊的事情由俺來管嗎?”


    “可您半個月沒管了,隻有兒臣自己管了。”朱高煦也是無語,朱棣這半個月來天天往國防大學跑,跑完國防大學就去北教場和大教場,看模樣就是偷學大教場的練兵方式帶去北教場給燕府的張信、孟瑛等人。


    如果不是他每天晚上迴來後還會批改奏疏,朱高煦恐怕都已經累得罵爹了。


    “俺先說好了,北征的事情就定在永樂三年開春,不能往後推延。”


    朱棣見朱高煦油鹽不進,隻能劃出紅線。


    朱高煦倒也沒想延遲北征,畢竟遼東眼看還有兩三年就能自給自足,到時候開發漠東也剛好可以提上進度。


    “父親放心就是,北征之事斷不會耽誤。”


    “既然無事,那兒臣告退……”


    迴稟過後,朱高煦也作揖迴禮,而後退出了武英殿。


    至於朱棣沒討到好處,但總歸是和朱高煦定下了北征的事情,確定北征不會有變化。


    他抓了抓胡子,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朱高煦,不由看向王彥和鄭和,滿臉疑惑:


    “你們說,老二到底像不像俺,俺怎麽感覺他比俺更狡詐?”


    《明太宗實錄》:“十月乙醜,長史晟言趙王有天子氣,趙王大喜。事發,上褫奪趙王冠服,幸太子求情得免。上改其罪入大教場參訓。”


    《渤海紀事本末》:“十月乙醜,趙王與長史晟合謀曰:“吾有天子氣”,事發,上貶趙王入大教場,帝聞而不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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