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倒是下的有些大了……”


    寒冬臘月,北邊的朱高煦還在過著抱著媳婦熱炕頭日子的時候,南邊南京城卻有一支數千騎兵的人馬往西北而去。


    站在城牆上,一身普通常服的朱元璋站在江東門上,感歎著今年的風雪。


    那離去的隊伍,是由長興侯耿炳文和武定侯郭英率領的殿前河州衛三千騎兵。


    他們此去,是為了檢閱西北防務,同時備邊練兵。


    之所以朱元璋會派殿前河州衛騎兵隨從他們而去,也是因為他收到了一條在他看來十分重要的情報。


    那就是東察合台汗國的黑的兒火者汗,確實派出了自己的長子前往撒馬爾罕,為的便是與帖木兒商討聯姻一事。


    這條消息對於朱元璋來說,不算什麽好消息。


    “老了……”


    朱元璋呢喃著,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進入今年冬季以來,他的腦子也沒有幾年前那麽靈活了,身體也逐漸不聽使喚,好像慢一拍似的。


    “西邊的胡兵,真的會來嗎。”


    他轉身往城牆下走去,身後跟著身穿常服的朱允熥。


    爺孫二人步行下了城牆,上了馬車。


    路上朱元璋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那就是帖木兒是不是真的要入侵大明。


    他過往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他不可能,比起入侵大明,帖木兒更像是垂涎東察合台汗國,假道伐虢。


    這帖木兒的心思,黑的兒火者汗不應該看不出來。


    不過,哪怕帖木兒是打著假道伐虢的心思,這也足以對日後的大明造成威脅。


    “得派人去提點一下那黑的兒火者。”朱元璋這般想著,坐下的馬車也往紫禁城駛去。


    半個時辰過去,他迴到了紫禁城,而朱允熥也在東宮門口下了車,朱元璋自己則是迴乾清宮換迴了皇帝的常服。


    收拾完自己,他一如既往的去參加了午朝,而武英殿的事情,他已經全權交給了朱允炆。


    眼下的他不太確定,自己的腦筋會不會出錯,會不會做出什麽不好的安排。


    因此所有的奏疏,他都讓朱允炆、朱濟熺與朱高熾三人處理。


    隻有他們處理完,朱元璋才會在晚上時挑燈翻閱奏疏,反複衡量每一本奏疏發出的每一條內容,直到他確定可以,才會將所有奏疏下發。


    這樣的生活,他已經有些疲憊厭煩了……


    不過他所厭煩的東西,卻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尤其是朱允炆。


    【臘月癸醜,肇慶府瀧水縣猺蠻李敬宗等作亂,李敬宗率其黨四百餘人襲神電衛,神電衛指揮郭昂戰死,廣東都指揮使司發兵討之】


    武英殿裏,感受著殿內的溫暖,朱允炆的內心也十分火熱,足以將南京城的積雪都融化。


    他已經入主武英殿三個月了,這三個月時間裏,任何事情都經過他的手,盡管還需要自家皇爺爺點頭,但不管怎麽說,現在的他都更像一個皇帝了。


    正因如此,瞧著手中這份兵敗的奏疏,朱允炆才會麵露不喜,麵對眼前帶來奏疏的都督府官員,朱允炆將奏疏丟到了桌上。


    “啪……”


    奏疏落在桌上的聲音,引起了為朱允炆充當助手的朱濟熺、朱高熾關注。


    他們還在好奇朱允炆為什麽生氣,朱允炆就冷聲對眼前的都督府官員質問道:


    “四百賊寇,就襲殺了四千人的神電衛,這到底是賊寇驍勇,還是神電衛武備鬆弛?”


    “迴太孫……”那官員跪在地上作揖道:“神電衛八屯二戰,僅有八百兵卒,且當時有四百人出海搜捕倭寇,這才致使神電衛被襲。”


    “那搜捕到倭寇了嗎?”朱允炆略微抬著下巴詢問,那官員卻支吾著說不出話,顯然是沒有搜捕到。


    “兩廣的倭寇,我記得不錯的話,都被楊文率舟師驅至南洋了吧?”


    “這倭寇都被驅離了,為何你們還在搜捕倭寇?”


    朱允炆步步緊逼,那官員無奈隻能以頭叩地:“請太孫恕罪……”


    他好似一直在等這話,因此一見官員如此,朱允炆也不再說什麽,而是擺手:


    “罷了,許是你們懈怠了,詔令楊文平叛結束後巡視兩廣都司,節製其兵馬剿賊,此外督練兩廣各衛兵馬,不得耽擱。”


    “臣領命……”見朱允炆不再追究,那官員也鬆了一口氣,起身後作揖緩緩退下。


    待他徹底消失不見,朱允炆這才拿起下一份奏疏。


    這份奏疏,是楊文送上來的奏疏,內容是對南丹、奉議、慶遠三地改土歸流和平叛的詳細書寫。


    楊文平倭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自去年六月他平定了兩廣最後一處倭島後,沿海倭寇便紛紛逃竄南洋。


    楊文沒了事情做,恰逢奉議三地土司不奉朝廷,朱元璋便發廣西都司並護衛官軍三萬九千人歸其節製,從征奉議等處蠻寇。


    當地人聞楊文率軍抵達奉議,紛紛逃入山林,據險自固。


    楊文率大軍主力進攻奉議,並將其平定。


    與此同時,廣西都康、向武、南丹等地也相繼爆發叛亂。


    朱元璋又派遣楊文出征,得到調令的楊文也沒有耽擱,當即率兵平叛。


    經過兩個多月的艱苦征戰,廣西蠻寇叛亂基本平定。


    似乎是為了鍛煉他,朱元璋在他平定叛亂之後,又讓他在當地主持改土歸流,設置南丹、奉議、慶遠三衛。


    眼下距離楊文進行三衛改土歸流已經過去一年,取得的成效也顯而易見。


    這份奏疏,便是楊文對軍中有功之將的報功。


    對此,朱允炆也是認真翻閱,不過在其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東海水師百戶官楊展……”


    朱允炆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他也沒有多想,提筆便朱批同意,將奏疏發迴都督府,讓都督府評功擢升。


    不過這次的擢升,也讓朱允炆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吉林城的擢升,自家皇爺爺似乎一直沒有做決定。


    “……”朱允炆沉默片刻,隨後才對朱高熾開口笑道:“高熾,吉林衛與沈陽中衛左軍千戶在吉林城立下的功勞,皇爺爺擢升了嗎?”


    “未曾……”朱高熾下意識迴答,但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妙。


    在武英殿學習兩年半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生手,朱允炆隻是隨口一問,他便猜到了朱允炆想說什麽。


    他想開口接上剛才的話,可不等他開口,朱允炆便對身邊的武英殿班值太監道:“去都督府取擢升的奏疏來。”


    “奴婢領命……”班值太監作揖迴禮,隨後離去。


    在他離去的期間,朱高熾心裏忐忑,直到半個時辰後腳步聲再次傳來,他才緊張的看向了殿門口。


    他望著那班值太監拿著都督府的評功奏疏走到朱允炆麵前,並親眼看著這奏疏被朱允炆接過翻開。


    “張純…林粟…王義…傅讓……”


    朱允炆由上到下的將這些人在吉林之戰中的功勞閱覽,又看了一眼左軍都督府給出的擢升。


    正三品指揮使的傅讓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到正麵戰場,但依舊獲得了部分功勞,左軍都督府給出的意見,是將他從正三品的衛指揮使,擢升為從二品的都指揮同知。


    至於張純與林粟,則是建議擢升為正三品的衛指揮使,王義擢升為衛指揮僉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批中下層軍官的名字,基本都提了一級。


    望著這些名字,朱允炆真想將他們都調往‘更需要’他們的地方。


    想到這裏,朱允炆拿起朱筆,在那一個個擢升的官職前麵加上了地名。


    【張純,神電衛指揮使】


    【林粟,開平右衛指揮使】


    【王義……】


    朱允炆停頓了筆鋒,似乎是覺得自己將朱高煦麾下的這些將領調得太遠,意圖太過明顯,因此思慮過後才寫到……


    【王義,吉林衛指揮使】


    【孟章,吉林衛指揮僉事】


    【傅讓,遼東都司都指揮僉事】


    【劉……】


    他一筆筆寫下這次獲功人的擢升地點,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被調到了西北與西南,還有三分之一被調往北平和遼東、大寧、山西等距離吉林不是太遠的地方。


    最後的三分之一,朱允炆倒是大發慈悲的留給了朱高煦。


    看著由自己完成的傑作,朱允炆嘴角一挑:


    “高煦啊高煦…你可比三叔容易對付多了。”


    這麽想著,朱允炆將奏疏遞迴給了班值太監,和睦道:“便如此下發吧,高煦身邊的猛將太多了,恰好去歲戰死不少武官,可以讓他們衛國戍邊。”


    朱允炆的笑容,對於朱高熾來說顯得格外刺眼,但他卻對這一切無能為力。


    他親眼看著那份奏疏被發出,最後自己還得向朱允炆作揖迴禮,隨後返迴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為他理政出謀劃策。


    這一刻他算是知道,自家老二為什麽不對這位太孫抱有期待了。


    即便他不曾得罪過這位太孫,並且為他獻上許多益策,但終究逃不過被針對的下場。


    “高煦如此,那我呢……”


    朱高熾捫心自問,但卻沒有答案給他。


    “這份圖沒問題……”


    正當朱允炆隨手幾筆將朱高煦身邊人調走的時候,並不知情的朱高煦還在皚皚雪山之中與幾人商議要事。


    煉鐵場,由孟章駐紮的要地……


    此刻,朱高煦坐在一間石屋裏,麵前擺著一個火盆,身邊還坐著孟章與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工匠。


    他們三人在圍觀一張圖紙,而這張圖紙上所繪畫的東西,足以改變整個世界軍事進程。


    “殿下,這東西俺們真的能弄嗎,不會殺頭吧……”


    咽了咽口水,昏暗的石屋裏,那名年輕工匠擔心的詢問。


    對此,朱高煦笑著頷首道:“放心吧,我已經向朝廷上疏,陛下批準我可以鍛炮。”


    火炮,朱高煦心心念念的東西,終究還是被他提上了進程。


    雖然已經是大雪封山,但耐不住寂寞的他卻已經開始研究火炮了。


    他手上的圖紙,繪畫著三種不同模數的火炮,它們的倍徑比分別是二十二、二十、十八等三種不同的倍徑。


    除了倍徑,火炮的形製也與當下的洪武鐵炮不同,更偏向於十八、十九世紀的野戰加農炮。


    他並不清楚這一時期的火炮內外構造,因此隻能借助他從軍事博物館中看到的一些構造來繪畫。


    “火炮想要射的大,射的遠,得弄清楚倍徑和形製、模數,也就是……”


    坐在這昏暗的屋子裏,朱高煦與這年輕工匠毫無保留的分享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這些東西,對於一個熟練的鑄炮工匠來說,幾乎是等同於從頭學起,但對於這年輕工匠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


    這倒不是他已經聽懂了,而是他連怎麽鑄炮都不知道。


    沒錯,他並不懂鑄炮,他原本是一個鍾匠,在南京時所做的事情,就是用泥模鑄鍾。


    原本他以為來到吉林城,依舊是從事這份輕鬆而複雜的工藝,卻不想他這一年半的時間裏鑄了幾十口鐵鍾。


    朱高煦對這些鐵鍾的要求極為奇葩,不求聽響,隻要它們足夠厚實,通體沒有瑕疵就足夠。


    原本他還以為自家殿下要在這關外之地弄幾十個城池,所以才需要這麽多鐵鍾。


    可十日前,自家殿下帶著他和他的幾名徒弟來到煉鐵場後,居然與他討論起了鑄炮的事情。


    私自鑄炮,那可是殺頭的罪,盡管有著朱高煦的保證,他卻還是怕的不行。


    “王元,我要你做的,就是把這火炮的模數搞明白,不斷調整模數和倍徑,繼而用同等火藥,打出威力巨大的炮彈。”


    石屋裏,朱高煦看著這個曾經的鑄鍾匠,目光炯炯。


    麵對他的話,王元也咽了咽口水:“若是殿下真的上疏了,那草民願意一試。”


    “好!”聽到王元的話,朱高煦鬆了一口氣,隨後對王元說道:


    “你們眼下要做的,就是跟著這份圖,分別畫出各種各樣模數的火炮,然後等待開春之後隨軍前往忽喇溫城。”


    “到了忽喇溫城後,我會讓孟章給你找一個地方,你們安心在那裏製作火炮泥模,然後慢慢鑄造火炮,選出最實用的模數就足夠。”


    “從今日起,你的工錢提升到每年二百貫,你的幾個徒弟也分別是每人五十貫。”


    “如果你們能找到最適合的模數,鑄造出大明朝需要的火炮,那我再額外賞百貫錢,百畝熟田。”


    “謝殿下!”聽到錢糧賞賜,王元眼前一亮。


    對此,朱高煦也露出笑意,他不相信在錢糧攻勢下,會有匠人能守住本心。


    “好了,你退下好好研究去吧。”


    朱高煦擺擺手,王元見狀也興高采烈的作揖迴禮,隨後在孟章的開門下走出石屋。


    門口的孟章示意兩名兵卒貼身跟著他,對此王元也心知肚明,沒有做出什麽不對勁的舉動。


    待他走遠,孟章才關上了房門,走迴原來的位置上坐下,略帶擔憂:


    “殿下,這人太過於年輕,恐怕沒有真本事。”


    “有真本事的人,我們也弄不到。”朱高煦輕笑,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


    是啊,大明朝怎麽可能會沒有天才呢,隻不過那些天才都不能為他所用罷了。


    隻有像王元這種無人重視的小人物,才有可能被當下的自己拉攏。


    “你準備準備,把三場留給你信任的人照看,開春後帶著部分鐵匠隨軍征戰。”


    朱高煦開口,孟章也激動作揖:“是!”


    孟章的激動,朱高煦能夠理解,畢竟孟章一開始是奔著建功立業來的,卻不想在這深山老林裏,一蹲就是近兩年。


    不管是平西陽哈還是抵禦胡兵入寇,他都沒有參與上。


    眼下終於有機會率兵征戰,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槍管弄了多少了?”朱高煦再問,孟章也如實答道:“七千八百餘根。”


    “好!”聽到已經存下這麽多槍管,朱高煦的笑意更濃,伸出手拍了拍孟章:


    “別把它們落下,等到了忽喇溫城後,它們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是”孟章點頭,但片刻後卻臉上有些擔心:


    “殿下,雖說我們眼下弟兄多了,但人多眼雜,吉林城中不知混入了多少人,我們……”


    “這個你放心。”朱高煦打斷他說道:


    “這次出征的人,除了你手上的五十號人,其餘都是今年歸入吉林城,並接受訓練,還不懂官話的女真人。”


    “我讓你學了兩年女真語,為的就是這件事。”


    “原來是這樣。”孟章恍然大悟,兩年前朱高煦就讓他學習女真語,他當時還以為是為了日後征戰女真方便,卻不想居然是為了讓他領女真兵馬。


    “我從兀狄哈中選了兩千獨身男丁隨我們往忽喇溫去,若是那阿台外蘭敢戰,便新仇舊怨一起算。”


    朱高煦對孟章毫無保留的說著自己的計劃,因為在孟章的操持下,三場基本沒有走漏半點風聲,不然以老朱的性格,寫信叱罵自己一頓,然後誅殺所有參與鍛造槍管的工匠是少不了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孟章是朱高煦當下最信得過的人,沒有之一。


    讓孟章駐守即將到手的忽喇溫城,這是朱高煦最能放心的安排。


    想到這裏,朱高煦也改變了話題,與孟章聊起了在南京時的趣事。


    二人聊著聊著,便讓人取了幾斤米酒和肉幹來,一邊吃肉一邊飲酒,直至深夜才返迴各自臥房休息。


    此後十餘日,朱高煦都沒有返迴吉林城,而是與王元等人討論著鑄炮的事情。


    除此之外,諸如槍管、擊發裝置,他也與王元等師徒六人討論,並將這一事情也交給了他們來做。


    朱高煦提供大致的思路和輪廓,內裏的機械裝置則是由王元他們研究。


    原本朱高煦是準備待到他們有了頭緒再離開,可年關將至,他總是得迴吉林城處理事情。


    趕在除夕前,他返迴吉林城。


    相較於夏秋兩季一天一個變化,冬季的吉林城基本還保持著入冬前的模樣。


    這也是無奈,畢竟不管是水泥還是三合土,放在冬季的吉林城室外,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凍成一團,各項工程都無法推進。


    朱高煦倒是已經習慣了,所以在急匆匆迴到家後,便迴到存心殿裏暖和起來。


    雖說他出去了大半個月,但郭琰卻並沒有露出什麽小女人脾氣,反而是在他迴來後為他寬衣。


    “這趟出去很辛苦吧,我在南邊還未見過如此大的雪。”


    為朱高煦解開沾滿泥雪點子的紅胖襖,郭琰心疼的說著。


    “就是有些泥濘,不礙事。”朱高煦笑著迴應,同時在郭琰的幫助下脫下衣服,換上了新衣。


    剛剛坐下,郭琰又上手為朱高煦脫鞋。


    瞧著她的模樣,朱高煦倒是汗顏道:“若是被武定侯看到,恐怕我這吉林城第二日就要被夷為平地了。”


    “瞎說……”郭琰被逗笑:“我阿爺才沒有那麽跋扈。”


    說話間,兩名婢女也端來了溫水,朱高煦將雙腿放進去,舒服的吸了口氣。


    郭琰見婢女來了,也做到一旁,滿眼都是朱高煦:“開春後去忽喇溫要去多久?”


    “快的話一個月,慢些就兩三個月。”朱高煦下意識迴應,同時迴頭看了一眼郭琰。


    不得不說,郭琰的長相確實很合朱高煦胃口,就是她的年齡讓朱高煦有些擔心。


    過小結婚生子,很容易在生產時遇到事故,以當下的醫療條件,朱高煦還是想著再等等。


    關於這點,他在寫《育嬰手冊》的時候,便與郭琰說過,郭琰雖然第一次聽說,但也選擇相信朱高煦。


    她來到吉林城已經大半年了,親眼看著吉林城在朱高煦手上日漸繁華,而且朱高煦也沒有他在南京城時了解到的那些勳貴子弟壞。


    南京城的那些勳貴子弟,不是整日玩馬球、就是去十六樓找娼妓,像朱高煦這樣能做出一番事業的人,簡直就是在大海淘沙。


    “如你這般不注重禮節,還能成就事業的人,也難怪阿爺會願意讓我嫁給你……”


    郭琰笑得很明媚,朱高煦也跟著唏噓道:“我當初第一次見武定侯時,可未曾想過他老人家會是我未來的阿爺。”


    “不過……也挺好的。”


    他瞥了一眼郭琰,嘴角笑意壓不住,而這時,那兩名婢女也開始端著一盤盤除夕飯菜上桌。


    瞧著那五菜一湯,再瞧瞧身邊為自己衣袍刺繡的郭琰,興許到了這一刻,朱高煦才覺得有了幾分家的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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