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殿下…殿下……”


    青黃不接的吉林西北部丘陵草原上,數千持著‘朙’字旌旗的騎兵正在追殺他們前方近萬胡騎。


    麵對明軍的追殺,胡騎瘋狂往北逃竄,從雞西堡往北邊的六城之地逃竄。


    追擊路上,朱棣身騎高頭大馬,在四周燕府精騎的護衛下張弓搭箭,時不時射中幾個倒黴的胡騎。


    此刻的他們隻剩下了兩千餘輕騎,甲騎因為馬力不足,早已不知道落後了多少裏。


    期間,哈剌兀不是沒有組織騎兵來反擊他們,然而即便朱棣身旁隻有兩千餘輕騎,可麵對倍於他們的反擊胡騎,他們依舊左右奮擊,在馬背上張弓搭箭,將一支支試圖反擊的胡騎擊退。


    “要不是我們的甲兵死傷太多,哪裏容得下他這點兵馬尋釁!!”


    迴望己方狼狽的情況,哈剌兀憤怒異常,眼眶幾欲迸裂。


    他們在雞西堡死傷了太多部眾,加上甲兵也被朱高煦陣斃太多,以至於現在的他們湊不出有效的甲兵對明軍反擊。


    現在的他們隻能一味逃跑,但凡停下,後方的明軍輕騎就會糾纏住他們,等待明軍甲騎前來圍剿。


    兩軍邊打邊往北邊跑,矮小的蒙古馬,在馬速上並不如明軍胯下的秦馬,雖說耐力良好,但明軍也在追逐路上不停地繳獲蒙古馬。


    漸漸地,朱棣這邊的馬力也是越來越充沛,反觀哈剌兀一方疲憊不已。


    他們在追逃經過弗提斤城時,在此打草穀的海撒男答奚、阿劄施裏等人也早早得知消息。


    得知朱棣輕兵而來,他們以逸待勞,率領萬餘部眾朝著朱棣這二千餘人撲來。


    “殺!!”


    阿劄施裏坐鎮後方下令,千餘甲兵在海撒男答奚的率領下,朝著明軍直撲而去。


    哈剌兀與脫魯忽察兒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們抓緊時間重新召集四散開的兵馬,盡可能的恢複馬力。


    “不要與他們正麵交手,麵突迂迴!”


    瞧著直撲而來的千餘甲兵與上萬胡騎,朱棣毫不猶豫的抬手下令大軍停下前進的步伐。


    在他的指揮下,明軍騎兵開始依仗馬力充沛而牽扯海撒男答奚。


    ‘敵進我退、敵退我擾’這一戰術被朱棣提前數百年在這丘陵之地上演,完美發揮了今日明軍難得獲取的馬匹機動性。


    如此反複拉扯一刻鍾,海撒男答奚所部未曾殺死明軍幾人,反倒是被明軍的強弓麵突陣斃數百人,氣得他雙手發抖。


    “不要與朱棣這個瘋子纏鬥,步步為營撤往北邊!”


    花費一刻鍾,哈剌兀終於整合起了自己被朱棣衝到潰散的部眾們。


    曾經的上萬胡騎與五千甲兵,四百甲騎,此刻隻剩下了不到一半,這樣的淒慘模樣讓哈剌兀氣急攻心,臉色透露著一種不正常的紅色。


    可饒是如此,他卻還是努力冷靜下來,提醒著海撒男答奚和阿劄施裏。


    雖說他眼下遭受重創,致使兀良哈部實力衰弱,但他並不想讓二人的部落也遭受重創。


    一旦三部都遭受重創,那迎接他們的,極有可能是來年明軍的北征搗穴。


    “朱棣?!”


    “是朱棣!”


    “是南兵的燕王!”


    哈剌兀的提醒被淹沒在了隆隆的馬蹄聲中,不過即便如此,當海撒男答奚率部眾與明軍拉扯時,還是被那熟悉的燕府旌旗便被嚇出一身冷汗。


    朱棣名聲在外,多次組織北平與大寧兵馬北巡,致使兀良哈諸部牧民不敢南下放牧。


    正因如此,當下許多胡兵瞧見燕府旌旗,不等海撒男答奚下令,便開始勒馬停止追擊。


    “廢物!”


    瞧著自己麾下部眾居然如此膽怯,海撒男答奚破口大罵。


    他試圖指揮部眾和朱棣糾纏,但部眾卻不敢上前,一時間雙方算是僵持住了。


    正在這時,一支兵馬從北邊往南邊而來,那模樣就好像剛剛敗退下來一樣。


    待他們走近,本陣的哈剌兀臉色突變,隻因他認出了這支兵馬是自己下令讓護送牛羊向北撤退的兵馬。


    “發生了什麽!”


    哈剌兀策馬來到了他們的麵前,對應上前的也是一名丟失了頭盔的千戶。


    “大汗,東北十餘裏外有數百披甲的明軍,我們的牛羊被他們衝亂劫走了不少!”


    前番負責轉移牛羊的兀良哈部千戶羞愧難當,聞言的哈剌兀氣得麵紅耳赤:“怎麽會有南兵往東北來?是誰的部曲?!”


    “他們打著渤海的旌旗,怎麽出現的我們也不知道。”千戶埋頭逃命,心裏緊張萬分,生怕哈剌兀揮刀把自己砍了。


    “應該是安東城的明軍,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知道我們敗退下來的。”


    哈剌兀還沒來得及分析,一旁陪同逃了一路的脫魯忽察兒便與他分析了起來。


    “朱高煦……”聽到居然是朱高煦麾下的兵馬,哈剌兀十分氣憤。


    “明軍的甲騎!他們追上來了!”


    後方,海撒男答奚的部眾們忽的響起驚恐之聲,哈剌兀也連忙往後看去。


    隻見在朱棣與兀良哈胡騎拉扯間,數千明晃晃的明軍騎兵正從南邊朝他們衝來。


    “他們的馬力怎麽恢複的那麽快?!”哈剌兀額頭冒汗,要知道甲騎馬力消耗很大,便是他與朱高煦各自麾下的甲騎,也隻是在一個衝鋒後便馬力耗盡。


    他能帶著自己的甲騎逃到這裏,是因為他在南逃的同時,下令所有的甲騎將軍馬馬甲取下,放在了其它馬匹背上駝運,這才讓他們堅持著由南向北的逃竄了二十餘裏。


    在哈剌兀的判斷中,朱棣遠道而來,隨他一起來的那幾千甲騎應該早早耗盡馬力了才對。


    “他們騎的是我們的馬!”


    本陣之中,阿劄施裏破口大罵:“他們擄了我們的馬換騎,你看!”


    阿劄施裏的話,讓哈剌兀頭疼欲裂,他仔細看向了後方,果然發現南邊奔襲而來的明軍大多帶著兩三匹馬一起奔襲。


    這樣的場景,放在今日以前,哈剌兀是萬萬不敢相信的,畢竟明軍向來缺馬,能夠一人雙馬就已經算是精銳之中的精銳的,怎麽可能一人三馬?


    “我的馬!!”


    哈剌兀氣得想要吐血,他想不到朱棣是怎麽知道自己跑來襲擊吉林城的,要知道他在兀良哈草原上來迴兜了許多圈子來迷惑明軍。


    隻是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朱棣不僅來了,還破壞了他攻破吉林城的計劃,原本他已經快要生擒朱高煦了,現在這一切都被朱棣這個瘋子破壞了。


    “留下兩千人斷後,我們撤!”


    哈剌兀最終選擇斷臂求生,見他這麽吩咐,脫魯忽察兒和阿劄施裏也毫無意見,三人各自拚湊了幾百騎兵,留下千餘騎與明軍糾纏,隨後吹響木哨,通知海撒男答奚撤退。


    “嗶嗶——”


    “他們要逃!”


    胡騎的木哨聲響起,正在率領輕騎與胡騎拉扯的朱棣一馬當先,在朱能與丘福的保護下,率兵衝入海撒男答奚的陣型之中,一路左右張弓,連續射落許多身穿簡單獸皮甲的胡兵。


    在他身旁,一直持刀為朱棣掃清兩側障礙的丘福目光如炬,時不時看向後方。


    由於距離更近,他可以清楚看到,後方的三千甲騎,此刻正騎在另一匹馬上,軍馬的馬甲則是放在另一匹馬上,軍馬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一人三馬,這樣的奢侈待遇,是洪武年間天下所有明軍騎兵不敢想象的待遇,但眼下卻實現了。


    “撤!”


    海撒男答奚見到數千甲騎出現,饒是他再怎麽自大,也意識到了不妙,當即留下部分兵馬斷後,自己率領大部兵馬撤退。


    撤退路上,哈剌兀派出的千餘斷後兵馬也加入了戰局,拉扯住了朱棣他們這兩千餘騎。


    哈剌兀與脫魯忽察兒等人帶著萬餘兵馬撤退,明軍則是在拉扯間,不斷與斷後的胡騎廝殺。


    “殿下!我們這趟來對了!這麽多年總算逮到他們一次了!”


    廝殺間,遊刃有餘的丘福迴頭激動地說著,朱棣也氣喘籲籲的放下手中弓箭,對身旁丘福道:“就是不知道老二怎麽樣了,那小子應該沒事吧。”


    雖說人在殺敵,但朱棣心裏還是想著朱高煦的。


    好在這時一旁警惕的朱能寬慰道:“殿下放心,剛才平保兒派人送來消息,二殿下無礙!”


    “那就好!”聽到朱高煦沒事,朱棣深吸一口氣,瞧著前麵漸漸逃遠的哈剌兀等大隊人馬,心中癢癢:


    “告訴卜萬,讓他繼續追擊敵軍主力,我們先吃下這斷後的殘兵。”


    “是!”朱能應下,當即命人傳遞消息給了剛剛率領甲騎抵達戰場的卜萬。


    卜萬作為歸化的蒙古將領,他對漠東地形熟悉,因此在接到朱棣的軍令後,他立馬帶著甲騎繞過正麵戰場,往北追擊哈剌兀等人的蹤跡。


    “殺!!”


    眼看卜萬成功繞道追擊,朱棣也再次持弓射箭,呐喊廝殺。


    麵對明軍的甲兵輕騎,被留下斷後的兩千餘皮甲胡騎並沒有能阻攔他們太久。


    雙方來迴麵突不過一刻鍾,伴隨著胡騎死傷逐漸變大,當陣亡人數超過本陣五分之一的時候,他們便忍耐不住,在瞬間開始潰散。


    朱棣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一邊領兵收割潰逃胡騎,一邊讓軍中的歸化蒙古人勸降。


    這場追逐僅僅持續了一字時,大部分胡騎便下馬投降,被明軍俘虜。


    “下馬恢複馬力,派兩隊哨騎迴吉林城,讓老二準備糧食和馬料,交給平保兒帶迴,俺這次要拿了這哈剌兀的首級來告功!”


    翻身下馬,朱棣對身旁的朱能與丘福吩咐,自己則是在下令過後坐在一塊稍微幹淨的草地上。


    他的肚子餓的咕咕直叫,著急忙慌的從馬背上的行囊取出了一塊粟米餅和水壺。


    麵對這一路屍體的戰場,他視若無睹的將手中東西吃了個幹淨。


    在他吃著東西的時候,朱能與丘福也在率領兵馬也在打掃戰場。


    朱棣觀摩戰場時,他忽的看到了從東北方向探查四方的哨騎迴歸,眼看他們在迴歸的第一時間找到了丘福。


    他們不知道與丘福說了些什麽,總之在交代過後,丘福也騎著馬匹一路小跑來到朱棣麵前。


    “殿下,東北的哨騎傳來消息,說是遇上了安東城的兵馬,您肯定猜不到安東城的將領是誰。”


    “誰?”朱棣還真的猜不出來,他現在隻想吃口熱乎的。


    “是傅讓!”丘福咧嘴一笑,朱棣聽後,腦中也想起了曾經跟隨傅友德在北平練兵的那個年輕人。


    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他也樂嗬道:“俺倒是知道那小子現在到老二麾下當差,隻是俺還以為他在吉林城,沒想到他在安東城。”


    “怎麽,他傳來了什麽消息?”朱棣反應過來,丘福也被他這話提醒,激動作揖道:


    “傅讓本要南下馳援吉林城,不曾想遇到了那胡兵提前遷移的牛羊,那護送牛羊的胡兵被他設伏襲擊,牛羊往西北逃散了,起碼有數萬頭!”


    “多少?”朱棣坐不住了,原本想吃口熱乎的想法也蕩然無存,現在滿腦子都是那數萬頭牛羊。


    “數萬!”丘福也是激動的不行,他們屢次出塞巡邊,哈剌兀都避而不戰,這次借助吉林城這個誘餌,居然能尋到如此大的功勞。


    “兒郎們!!”


    不等丘福開口繼續說下去,朱棣就來了精神,四下招唿道:“都給俺上馬,不要管繳獲的事情了,跟俺去逮胡兵的牛羊,晚上與俺一起吃羊肉!”


    “吼!!”聽到有羊肉吃,許多疲憊的明軍紛紛來了精神。


    那可是羊肉啊,他們幾年都吃不到的東西!


    不用朱棣鼓勵,所有人都精神起來了,留下百餘人打掃戰場,監視俘虜後,朱棣乘騎著繳獲的馬匹,率部開始繼續追擊……


    “殺!!”


    “殿下……救命!”


    昏暗的環境下,火光與萬軍搏殺的場景模糊的在眼前上演。


    在這空間中,朱高煦見到了許多已經陣沒的麵孔。


    瞧著他們的麵孔,他卻沒由來的心裏驚恐,忽的從這環境中脫離。


    再睜開眼,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昏黃的倒座房頂。


    “做噩夢了……”


    朱高煦翻身坐了起來,雖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身上的疼痛卻減輕許多。


    他扯開衣服看了看,傷口基本已經由紫轉青黃。


    在他身上蓋著一床被褥,想來是郭琰發現了他,讓婢女給他蓋上的。


    掀開被褥,他穿上鞋子走出了倒座房去。


    在王府那並不寬大的後院裏基本空無一人,都是有些琴音往存心殿傳來。


    他抬腿往存心殿走去,在進屋之後,便在書房看到了巧妙彈琴的郭琰。


    聽到腳步聲,郭琰也停下手上動作。


    在抬頭看到來人是睡了幾個時辰的朱高煦後,她起身緩緩行禮:“不知是否是臣妾的琴聲打擾了殿下休息?”


    “倒也不是……”朱高煦沒有因為郭琰會彈琴而對她刮目相看,畢竟在這個時代的女性,琴棋書畫不敢說,刺繡女紅等手藝還是基本人人都會的。


    像郭琰這種勳貴人家,比起那些大戶人家要更為開放和寬裕,騎馬射箭也算是必修的課業之一。


    “你這古琴彈得倒是不錯。”朱高煦說著,也看了看四周。


    “見殿下這裏有樂器,便一時興起了。”郭琰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對此朱高煦卻並不在意。


    自他來到吉林城,古琴、古箏和琵琶等樂器他倒是很少觸及了,主要還是因為沒有時間。


    除了冬季大雪封山的時候,他能閑暇小酌兩杯,自彈自唱,其餘時間都是在忙碌著。


    “我父親迴來了嗎?”


    朱高煦沒有繼續對樂器的話題深入聊下去,而是詢問起了正事。


    聞言的郭琰輕輕搖頭:“臣妾詢問過亦掌印,亦掌印說公公追擊那哈剌兀往三萬衛去,當下不知道追到什麽地方去了,便連平指揮使都不曾知道。”


    “倒也符合他的性格。”聽到朱棣追殺哈剌兀追殺了一天一夜,朱高煦倒不覺得奇怪。


    畢竟如果朱棣不這麽做,那反倒不像他了。


    朱高煦如此說著,同時郭琰也想起了一件事,連忙道:“對了殿下,安東城的傅指揮使率兵來援,聽說在路上繳獲了些牛羊,剛剛入了王府,現如今正與亦掌印在承運殿議事。”


    “傅讓來了?”聽到傅讓來援的話,朱高煦很是高興,盡管傅讓沒有及時支援,但這是朱高煦在戰前讓人告知他不用參戰的原因。


    卻不想傅讓沒有理會他的話,反而帶兵來了,就是不知道帶了多少兵馬,路上又繳獲了多少牛羊,安東城守軍還有多少,會不會被阿台外蘭襲擊。


    種種事情在朱高煦腦中閃過,因此他沒再繼續和郭琰聊天,而是留下一句:“讓人做飯送往承運殿,我與傅讓他們談些事情,你就自己吃吧。”


    話音落下,朱高煦轉身便走出了存心殿,那郭琰雖然有些失望,但她也能理解。


    男人若是整日情情愛愛,不以事業為重,那她反倒看不起了。


    在她這般念想的時候,朱高煦也從後院走到了前院,並聽到了傅讓那熟悉的聲音。


    他沒有猶豫的走進了殿內,正在議事的傅讓、亦失哈二人突然見到他,下意識站了起來。


    “殿下”二人躬身作揖。


    “怎麽來援吉林城了?聽說你路上有了繳獲。”


    朱高煦開門見山詢問他最擔心的兩個問題,對此傅讓也作揖道:


    “林粟那消息送抵時,我便帶著三百馬步兵出發了,期間遇到了一些逃亡安東城的女真人,接收他們浪費了些時辰,不然昨夜應該能趕到的。”


    “至於繳獲,我率兵南下時,遇到了兀良哈人正在驅趕牛羊向北走,見他們人不多,我便趁機打了個伏擊。”


    “他們興許以為我這支人馬隻是設伏的先鋒,因此驚慌之下往西北去了。”


    “雖人手有限,但我們也截獲了數千頭牛羊馬匹。”


    傅讓說完了自己這一路南下的經曆,一旁的亦失哈也笑著說道:“準確些,應該是八百四十六頭牛,七百五十七匹中下等馬,以及三千餘隻羊。”


    亦失哈報出的數目讓朱高煦心裏鬆了一口氣,同時慶幸道:“倒也算多挽迴些損失了。”


    “隻可惜兵馬不夠,不然我或許能多截留些。”傅讓也是十分惋惜,隨後又繼續笑道:


    “不過幸虧路上遇到了燕王殿下的哨騎,所以我將胡兵牛羊北逃的消息告訴了他們後,便帶著繳獲的牛羊往吉林城趕迴來了。”


    “遇到我父親了?”朱高煦疑惑看向左右,詢問道:“那哈剌兀不是往南邊逃了?”


    他這問題問出來,亦失哈沒能給他解答,倒是傅讓清楚的解釋道:


    “據說是往南逃了十數裏後,又繞道往北遁逃,燕王殿下命令甲騎脫馬甲,北上追逐。”


    說著,傅讓也寬慰道:“那十餘萬牛羊走得慢,若是燕王殿下麾下馬力充沛,興許能截迴些。”


    “應該沒有問題,就是還沒抓到哈剌兀讓我有些難泄心頭之恨。”朱高煦略皺眉頭:


    “這次若是讓他們逃了,來年或許我們還得受其侵害!”


    十數萬的牛羊,朱高煦也十分眼熱,可眼下他沒有能力吃下,因此對於他來說,殺哈剌兀才是可以讓他和吉林城利益最大化的一種成果。


    最少哈剌兀死了,兀良哈三衛的聯盟會暫時瓦解,短時間內不能對吉林城造成威脅。


    “這點你不用擔心!”朱高煦還在擔心,可傅讓卻打斷開口道:


    “我率兵南下時,一路都是被砍殺的胡兵屍體,想來哈剌兀即便沒死,也起碼死傷慘重。”


    “這樣最好。”朱高煦頷首,隨後與傅讓說起了十八部頭人投效的事情。


    傅讓聽聞,也說了安東城接收女真難民三百餘戶,兩千餘人的事情。


    有了這批人,安東城開荒就會輕鬆些,不過伴隨而來的就是安東城的糧食也不夠吃了,所以他正準備詢問朱高煦的意見,想著要不要留下這批人。


    “這兩千多女真人,你看要不要留下?”


    “自然!”朱高煦沒有猶豫,當下的他最缺的就是人。


    這一戰,吉林城損失了太多人,不管是漢人還是女真人,他都需要。


    因此他不僅要招撫女真人,還要旁敲側擊的從南邊的老朱那裏要人。


    盡管不知道老朱會不會給他,但一年要一次移民倒也不過分。


    《明太宗實錄》:洪武二十九年四月癸卯,上率軍解吉林圍,遇胡兵,與戰,殺元將察林帖木兒,追哈剌兀至六城之地,遇阿紮施裏,複與戰,殺敵萬眾,哈剌兀敗逃,俘牛羊數萬,上逐之。


    《渤海紀事本末》:四月癸卯,穎國公於六城赫赫勒山設伏,元兵死傷甚重,牛羊潰逃,穎國公俘牛羊數千南下,遇太宗,告之元兵蹤跡,太宗追往阿者迷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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