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來和你敘舊的,要麽滾迴冥界,要麽魂飛魄散。”


    司謹言手中劍鳴響起,似有破天之勢。


    劍指向秦舒言,鋒芒乍現。


    “不迴去又如何?”


    秦舒言站了起來,絲毫不畏懼青蓮劍的鋒芒。


    他夾著青蓮劍鋒,帶著邪佞的笑容來到司謹言麵前。


    “我不是說過嗎?我倆聯手,整個世界都歸我們所有。”


    “你的紅蓮業火,可以燒盡世間一切。”


    “到時候我們再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不好嗎?”


    “你本來就不被世人所接納,你和我才是一道的。”


    蠱惑人心的聲音在司謹言耳邊不斷響起,這是惡魔的低語。


    她的眼神逐漸迷離,手中青蓮劍不自覺鬆開。


    “妖孽!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存在!”


    一個青衣女人被綁在高高搭起的架子上,腳下堆滿了層層木材。


    周圍是一群義憤填膺的百姓。


    他們一個個手持火把,臉上帶著無盡怒火,仿佛要用怒火將其燒盡。


    “燒死她,燒死她。”


    這個時候一個長相儒雅俊美的男人舉手示意,他臉上帶著痛惜的表情。


    先是叫大家安靜下來。


    然後轉身看向木架上的女人。


    女人的臉上沾染著不少血跡,但依舊清冷無比。


    尤其是那雙不染半分塵埃的眸子。


    他眯了眯眼睛,開口道:“對不住了,青鳶。”


    “師兄……”


    叫青鳶的女人微微扯了扯幹裂的唇角。


    低下頭顱,安靜地看著那個男人。


    “青鳶,你本就是邪物,所以你必須消失。”


    “青玄尊人,快動手吧。”


    下麵的人不停地催促道。


    “師兄啊,你可還記得長白山,我跳下斷魂崖替你摘斷魂草救你?你可還記得萬鬼肆虐的中元節,為了救這滿城百姓,我以身為餌,導致被萬鬼撕咬……”


    她無力地苦笑著。


    原以為隻要一心向善,就能得到天道認可。


    現在看來,最難認可她的是人心啊。


    她的話讓青玄尊人微微怔愣了一下。


    昔日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場景依稀出現在眼前。


    他抿了抿嘴唇,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免得自己心軟。


    被那雙澄澈的眼睛看著,他難以決斷。


    最後隻得閉上眼睛,手停在空中很久才落下。


    “放火。”


    在百姓們的歡唿聲中,青玄轉過頭,一滴兩滴淚終是落了下來。


    “對不起,青鳶小師妹。”


    青鳶望著他的背影,苦澀的笑容定格在了臉上。


    灼熱的火焰燎上她的衣衫。


    她疼得喊了一聲。


    任憑淒厲的聲音響徹這座城,都無人替她解脫。


    “我心中有恨,可我不想再迴到無間煉獄啊。”


    青鳶的聲音上達九天,下抵冥界。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無人敢靠近那裏。


    唯有青玄尊人。


    “是你!”


    夢中的人臉太真實了。


    司謹言瞬間驚醒。


    她方才入夢了。


    她感覺到了那個青鳶就是她第一世做人的時候。


    那些記憶如同野草一樣在她的腦海裏瘋長。


    “是你!”


    “是的,小師妹,是我。”


    秦舒言蹲下身來,修長的手指想要挑起司謹言的下巴。


    “滾開,別碰我!”


    她可不將就這個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秦舒言沒有躲,硬生生地承受住了這一巴掌。


    “是我欠你的,但現在我們是一樣的了,我也是從那個地方爬出來的。紅蓮,難道你不恨這些人嗎?”


    秦舒言帶著一絲癲狂看著司謹言。


    “我費了那麽多力氣,才獲得了現在這樣的力量。”


    “數千年前,我無法護你,現在我可以了。”


    他為了當初的青鳶,屠殺滿城百姓,墮入無間煉獄。


    “我犧牲了那麽多,就是為了和你光明正大地統治這個世界,隻有這樣,才會讓人接受我們。”


    “你說呢?”


    秦舒言那張溫潤儒雅的臉上,盡顯瘋狂之色。


    他再次伸出手,一把想要握住司謹言的手臂。


    司謹言眸色一沉,青蓮劍迴到手中。


    她一劍斬下秦舒言的手臂。


    “夠了!”


    “我千辛萬苦才從無間煉獄離開,你卻想讓我陪你再次墮入那裏。”


    “害我一次不夠,還要害我第二次?”


    這一劍直接斬斷了秦舒言最後一絲理性。


    他在無間煉獄待了數千年,早就不是當初的青玄了。


    心疼是真的,可現在想要毀滅這個世界也是真的。


    他的身體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後捂著自己的斷臂站了起來。


    動作很輕很慢。


    目光灼灼地看著司謹言。


    嘴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殘忍血腥的笑容。


    “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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