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走後,老莫就迫不及待的給周丞丞打了個電話。


    “喂,你好,你是周先生嗎?”


    “你誰啊?”


    “我是大軍的朋友,他說讓我給你打個電話,有活幹!”


    周丞丞一聽他說是大軍介紹的,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對方應該是範文斌的人。


    “哦,大軍的朋友啊,行,那咱見麵說吧,你這會兒能出來嗎?”


    “能!”


    “好,那半個小時後,咱們在雲來茶樓見麵聊吧!”


    “不行,那種地方,容易被條子盯上,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想跑都跑不出去!”


    “......那你說個地方吧!”周丞丞沒辦過這種事兒,心裏還覺得對方挺專業的。


    “你這樣,半個小時後,咱們在禦泉閣碰麵,我左手拿份報紙,你自己一個人來!”


    “......好,好!”周丞丞連忙答應了下來。


    晚上七點半,周丞丞開著一輛棕色的保時捷卡宴來到禦泉閣,門口四個穿著旗袍的美女一起躬身道:“歡迎周少大駕光臨!”


    周丞丞哼了一聲,看也沒看她們,邁步直接走了進去。


    大堂經理看見他,連忙迎過來笑道:“喲,周少過來了,走,快上樓!”


    周丞丞瞥了他一眼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等個人。”


    大堂經理答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周丞丞目光在大廳裏來迴掃視,突然定格在了一個人身上。


    隻見那人獐頭鼠目,留著個油乎乎的三七分頭,穿著一身一看就是地攤貨的灰西服,敞著懷,裏麵穿著一件大紅色的t恤,腰間的皮帶上還掛著一大串鑰匙,左手裏拿著一份報紙,正在賊頭鬼腦的東張西望。


    “這他媽什麽人啊?”周丞丞皺著眉嘀咕了一句,隨即向那人招了招手。


    那人瞧見了他,左右看了看,快步走過來低聲問道:“你是小周嗎?”


    “啊!”周丞丞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是大軍的朋友?”


    “嗯,我叫老莫,走,咱倆去大池裏,邊洗邊聊,那裏邊都脫得精光,沒人竊聽!”老莫不停的往周圍掃視著,神經兮兮的低聲說道。


    “不是,你這整的跟地下黨接頭似的,至於嗎?”周丞丞看著他這個樣子,非常無語的說道,心裏已經在懷疑範文斌是不是隨便找了個二逼來糊弄他。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老莫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行不行啊?”周丞丞頗為懷疑的又問了一句。


    “行不行的得在事兒上見!”老莫道。


    “......那走吧!”周丞丞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和他談談再說,畢竟是範文斌介紹的人。


    兩人換了衣服,拿著手牌和浴品走進一樓的大浴池,裏麵霧氣氤氳,因為還沒到高峰期,所以人不多,隻有三四個人在泡澡。


    “呃......舒服!”老莫也不知多長時間沒洗澡了,往池子裏一躺,水麵上竟然飄起一層油乎乎的顏色!


    “我艸!”一向愛幹淨的周丞丞差點吐了,厭惡的瞪了他一眼,趕緊往遠處挪了挪。


    老莫愜意的閉目躺了一會兒,睜開眼正要說話,卻看見周丞丞離他很遠,忙招手道:“你過來啊,離那麽遠怎麽談事兒啊!”


    “你說吧,我能聽得見!”周丞丞道。


    “艸!”老莫罵了一句,起身就走到了周丞丞身邊。


    周丞丞往旁邊挪了挪,老莫低聲問道:“咱們就直接點吧,你要辦啥事?”


    “殺人!”周丞丞看著他惡狠狠的說道。


    “哦!”老莫表情木然的點點頭問道:“殺幾個?”


    “先......先殺一個吧!”周丞丞有點驚訝他的反應,他本以為對方一聽殺人會嚇一跳,沒想到對方卻直接問他要殺幾個,好像他媽在菜市場殺活雞一樣!


    “二十萬,不還價!”老莫麵無表情的說道。


    “好......好,沒......沒問題!”周丞丞有點結巴的迴道,雖然範文斌告訴他不用掏錢,但他決定這錢還是自己掏了,他不想欠範文斌任何東西。


    “事前一半,事後一半!”老莫扭頭看著他又說道。


    “可以,大哥,我一會就給你拿十萬,車裏有!”周丞丞立刻迴道,眼神中已經有了一絲懼意。


    “要殺的是什麽人?”老莫拿出包裹在毛巾裏的煙和打火機,自顧自的點了一支問道。


    “叫向光明,五十多歲,在棉紡小區住,他的照片一會出去我給你!”周丞丞連忙道。


    “行!”老莫點了點頭,隨即不再吭聲,使勁在身上搓了起來,不一會,周圍的水麵上漂起了一層泥卷子。


    周丞丞沒敢再表示厭惡,不遠處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卻喊了起來:“艸你媽的,傻b,你這麽整,別人還怎麽泡啊?”


    “你有話好好說,咋罵人呢?”老莫斜眼看著他,語氣梆硬的迴道。


    “哎呀我艸,你他媽挺橫啊,我他媽罵你咋了,我還要揍你呢!”中年說著就站起身朝他走了過來,高大肥胖,跟魯智深似的,身後幾個小夥也都嘩啦啦的站起了身跟在他後麵,手裏都攥著毛巾。


    老莫盯著他們,一動不動。


    周丞丞這時認出來了那個中年叫做彪子,原先是個老混混,後來做起了建材生意,也算是個小老板了,原先還給他爸的工地上供過貨,兩人也算是有點交情。


    “艸你媽,我就罵你咋了?”彪子指著老莫的鼻子罵道。


    老莫緩緩站起身,用毛巾在臉上擦了一下道:“你再罵我,我就揍你!”


    “我去你媽了個b的!”彪子一聲怒吼,揮起缽盂大的拳頭就向老莫臉上砸來。


    老莫迅速低頭矮身,右手一拳狠狠打在了彪子的左肋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啊!”彪子一聲慘叫,撲通一聲跌坐在浴池裏,咕咚咕咚冒了兩個水泡才被身旁的幾個小貨拉了起來。


    “你們他媽的是死人啊,給我幹他!”彪子伸手在臉上胡亂抹了兩把,指著老莫大喊道。


    幾個小夥撲上前圍住老莫就打,周丞丞連忙喊道:“哎,彪哥,他是我朋友,給個麵子!”


    彪子其實早就看見了他,但是卻假裝沒看見,老周現在不在了,誰他媽還認識他啊!


    “今天誰的麵子也不行,給我往死揍他!”彪子看都沒看周丞丞一眼,指著老莫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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