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和孫武坤在車裏耐心的等待,煙也不敢抽,就那麽枯坐著。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鍾,遠處的一輛越野車突然啟動,緩緩開了出去。


    二人對視一眼,向北搓了搓臉蛋道:“艸他媽的,就是他了,跟上!”


    孫武坤一擰鑰匙,掛擋起步,慢慢跟了過去。


    兩輛車一前一後,在街道上行駛著,孫武坤的駕駛技術也很好,小夏利好似一條遊魚一般穿梭,流暢絲滑,你閉著眼睛感受,還以為坐的是勞斯萊斯呢,當然,除了那令人心煩的嗵嗵聲。


    “車開得不錯啊!”向北稱讚了一句。


    “這算啥,我在部隊上開的是斯太爾,冰天雪地的跑青藏線,一個不小心車就翻到懸崖下邊了,這小車,對我來說就跟玩一樣!”孫武坤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習慣性的放在檔杆上,狀態很隨意的說道。


    “你不說你是特種兵嗎?怎麽我聽著像汽車兵啊,還跑青藏線,你到底是幹啥的?”向北一聽就來勁了,很八卦的問道。


    “不是,你們是不是腦殘電視看多了啊?以為特種兵就是整天在泥水裏扛木頭,啊啊的大喊著苦練殺敵本領啊,這他媽都什麽年代了,高科技、全方位懂嗎?那啥都得練啊,你像什麽爆破、通訊、傘降、潛水、駕駛等等,那都是必會的技能,艸,我還會開直升飛機呢,我驕傲了嗎?”孫武坤說著話,粗鄙的摳出一塊鼻屎彈出窗外,一點也不像個兵王。


    “我艸,這麽牛逼嗎?!”向北頓時有一種走在路上平白無故撿了二百塊錢的感覺。


    “一般一般,全團第二。”孫武坤很謙遜的整了一句。


    “哪天咱倆幹一下子啊,我徒手格鬥正經挺不錯呢!”向北終究是年輕人心性,好勝之心很強烈。


    孫武坤瞥了他一眼,很直接的說道:“你不行,你這樣的我能打十個!”


    “……哎呀我艸,真拿自個當齊天大聖了,還打十個,我讓你一隻手!不行,哪天我倆必須得切磋一下,我還就不相信吹牛逼真不上稅的!”向北哪受得了這個刺激,頓時就急眼了。


    “嗬嗬,你還別不信,當年我們跨境執行任務,不小心讓人包圍了,那他媽十幾個阿三圍著我一個人幹,一個個壯的跟犛牛似的,端著刺刀嗷嗷叫著往上衝,我他媽……哎,不能說,不能說!”孫武坤正說的起勁,突然意識到不對,趕緊收住了。


    “嗬嗬,你看你說話這個費勁,藏頭露尾的,你怎麽了,是不是差點讓人家捅成馬蜂窩啊?”向北齜牙壞笑道。


    “可能嘛,我現在這不好好的嗎?那你想想,我既然能好好的,那他們能好的了嗎?”孫武坤傲然道。


    “行了,輕點吹吧,啊,你肯定是讓你戰友給救出來的,傷痕累累滴!”向北道。


    孫武坤突然沉默了,臉上的表情變的很嚴肅,甚至有些傷感。


    向北正要開口詢問,孫武坤聲音低沉的說道:“那一仗,我們去了十個人,最後隻活著出來了兩個,我那個戰友,冰天雪地的背著我走,一步一個血腳印啊,走了三十多公裏,才碰上一個進山放羊的藏族牧民,我得救了,我那個戰友,卻他媽的倒下了,再也沒能醒來……”


    向北聽的感同身受,因為他也有過類似的經曆,在北京的時候他們被田中等人伏擊,範思哲中彈的那一瞬間他也有這種感覺,他以為範思哲要犧牲了,心中無比難過、憤怒。


    半晌,向北問道:“你那個戰友叫什麽名字?”


    孫武坤道:“他叫馬明哲。”


    向北道:“葬哪兒了?”


    孫武坤道:“拉薩烈士陵園,我每年都要去給他掃墓。”


    向北拍拍他的肩頭道:“下次去叫上我!”


    孫武坤重重的點點頭,半天扭頭看著向北道:“小北,你是個講究人,看來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向北歎口氣道:“這算什麽,他們都為國捐軀了,我們去給他們上炷香不是應該的嗎?”


    孫武坤不再說話,虎目含淚,偷偷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向北扭過頭去,假裝沒看見。


    ......


    越野車在街道裏拐來拐去的亂竄著,開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拐進了一條漆黑的胡同。


    孫武坤關了車燈,把車悄悄開到胡同口,低聲對向北說道:“就停這兒吧,再不能往裏開了,你這車聲音太大了,容易暴露,車裏有啥家夥沒?”


    向北隻帶了一把槍,他想了想,把槍遞給孫武坤,自己從手套箱裏拿出了路遠之前送給他的那個骨笛,這骨笛的一端比較尖銳,拿著當匕首用,聊勝於無。


    孫武坤借著車窗外灑進來的月光無意中掃了一眼,看見那骨笛頓時皺起了眉,從向北手裏接過來仔細端詳。


    “咋了?”向北好奇的問道。


    “這玩意兒哪來的?”孫武坤扭頭問道。


    “朋友送的,到底咋了?”向北更好奇了。


    “我艸,你這朋友可不是一般人啊,這是用人腿骨做的!”孫武坤很驚訝的說道。


    向北頓時想起了路遠的特殊身份,艸,這小子真幹得出來!


    “不會吧?”向北假裝吃驚的問了一句。


    “這我還能看不出來?真朋友假朋友啊,哪有朋友送這個的!”孫武坤又看了看那支骨笛,很費解說道。


    向北接過骨笛道:“現在哪顧得了那麽多,先拿著防個身吧!”


    孫武坤沒再說話,兩人下了車,躡手躡腳的摸進了胡同。


    這裏位於城鄉結合部,基礎設施比較差,胡同裏連個路燈都沒有,隻有一片慘白的月光。


    好在二人都是武林高手,身懷絕世神功,跌跌撞撞的走了半天,才看見那輛越野車靜靜的停在一座宅院門口,越野車前麵還停著一輛銀灰色的奧迪a4。


    二人對視一眼,向北悄悄走過去朝兩輛車裏看了看,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抬手就要往院裏扔去。


    “你幹嘛?”孫武坤連忙伸手阻攔,低聲喝問道。


    “你不懂,這叫投石問路,武俠小說裏不都這麽寫的嗎?”向北齜牙道。


    “哎呀大哥,你快省省吧!不行你去車裏玩會手機吧,我自己進去,我覺得這樣比較安全一點,你說呢?”孫武坤非常崩潰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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