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鑫這樣直白問。


    孫露愣了愣,旋即搖頭苦笑道:“你不懂,身在‘官’中,有時候身不由己。”


    “不過...你可以告訴詩雅,我和她爸底線還是在的,讓她心裏不要有負擔。”


    “我和老唐...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


    話說得不是很自信。


    咳咳咳...


    此時監控器裏,傳來吳越的咳嗽聲。


    方鑫尷尬一下,自然清楚這是吳越在提醒他,談話超綱了,家長裏短可以,行賄什麽的,是紀委的事情,不能隨便打聽。


    孫露也懂,站起身,說道:“就到這裏吧,幫我照顧好詩雅,以後...不會幹涉你們了。”


    方鑫點點頭。


    雖然全程不到十分鍾,但還是得到不少信息。


    從孫露說的話可以判定,她應該是有‘行賄’,但大概是人情往來那種,並不嚴重。


    將這則消息告訴給唐詩雅,應該能讓她心情好上不少吧?


    談話結束,孫露重新被帶走。


    方鑫下樓。


    但方鑫有些無語的是,他又遇到熟人了,還不止於一個。


    目光對視。


    是諸葛雲明一家人。


    他們戴著手銬,身邊還有警察跟著。


    仔細想想,中央紀委調查組過來就是為了調查諸葛雲明打人案和諸葛酉貪汙案,在紀檢部門遇到他們也算正常。


    諸葛雲明見到方鑫,那就是遇到仇人,眼睛瞬間就紅了,或許是囂張跋扈慣了,那怕是手上帶了銀手鐲,諸葛雲明依舊沒忍住,對方鑫怒吼道:“狗雜碎,卑鄙小人,隻敢背後玩陰的。”


    “你給我等著,我爸是...”


    下意識地喊出口頭禪,又止住,他爸已經倒了啊。


    方鑫笑了笑,實在懶得和諸葛雲明這種蠢人計較,拉低檔次,笑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你很像...”


    “什麽?”諸葛雲明皺眉追問道。


    “蠢豬...”方鑫開懷大笑。


    “啊...”被方鑫戲耍,諸葛雲明勃然大怒,拳頭捏的緊緊的,叫喊道:“我要殺你了,要殺你,爸,快打電話叫陳叔叫來,給我宰了他...”


    諸葛酉則是麵色大變。


    一旁負責帶他們上來的楊紀委同樣變了變臉色,怒叱道:“住口,你在胡說什麽。”


    諸葛雲明立刻安靜下來,眼神躲閃,對於楊紀委,就像是兒子遇到爹一樣,害怕得很。


    很快,楊紀委目光掃向方鑫,十分不善,說道:“原來你就是方鑫,果然牙尖嘴利,有點東西,視頻是你錄得吧?”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中央紀委調查組明天就走了,你到時候你懂吧,嘿嘿哈哈...”


    話語中帶著威脅,笑聲也帶著寒意。


    周圍都是他的人,所以他說話狂一點也不怕。


    “到時候,會讓你知道什麽人是不可以得罪的。”諸葛酉補充了一句,眼神陰狠。


    方鑫皺眉,難道中央紀委調查組也奈何不了他們?


    看樣子得多做一些準備,免得到時候被陰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


    象征性留下一句話後,方鑫懶得搭理諸葛雲明一家,下樓而去。


    楊紀委嗤之以鼻,多行不義必自斃?


    嗬嗬,弱者的自我安慰罷了,他‘為非作歹’多少年了,壞事不知道幹了多少樁,也不見有事啊。


    再說了,他每年給佛祖燒得香火,都有百萬以上,能不保佑他?


    紀檢大樓樓下。


    方鑫正打算打車離開,忽然的,一個女人撞在了他身上,還把自己撞翻倒地。


    “你沒事吧?”方鑫上前攙扶起她。


    打量了一下,女人相貌和身材倒是十分不錯,透著一種天生狐媚感,但頭發亂糟糟的,衣物也有一些淩亂,而在她的臉上和脖子上,還有淤青。


    這是挨打了?


    如果楊紀委和諸葛酉在的話,肯定一眼能夠認出,女人是一個月前,他們一起玩過的趙麗。


    方鑫手剛碰到趙麗,她就嚇得縮了縮身子,露出害怕的神情。


    像是沒聽見方鑫的話一樣,趙麗轉身迴頭,朝後望了望,眼神中透著警惕。


    片刻後,似乎是確實沒人跟著她後,她才將目光看向紀委大樓,指著上麵的幾個大字,念道:“紀...”


    方鑫一看便知她不識字,好心解釋道:“是紀檢委。”


    趙麗眼眸亮了一下,神情變得激動起來,手摸向下身私部,緊了緊,像是有什麽重要東西藏著。


    但看見守在門口的警察,還是有些害怕。


    “你,我,可不可以帶我去見中央紀委,我,我可以用身體...報答你。”趙麗轉頭向方鑫求助道,還用手將衣服拉開,露出雪白大熊,給方鑫欣賞。


    方鑫直接人傻了,反應過來的他,連忙伸手將趙麗的衣物拉上。


    他有些無語,覺得今天出門應該看看黃曆,怎麽什麽人都能遇到。


    目光看向趙麗,一副著急的模樣。


    方鑫沉吟一下,如果他猜到不錯的話,這妹子估計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冤屈,但本身無權無勢,又沒有文化,一直投訴無門,又或者說被惡勢力惡意阻攔。


    知道中央紀委調查組來霧都市了,費勁千辛萬苦才找過來。


    從她身上的傷,以及以身報答人的行為,方鑫實在無法想象,這得受了多大的冤屈,又吃了多少的苦。


    算了,幫幫她吧。


    “跟來我。”方鑫說道。


    “嗯...”趙麗輕嗯一聲,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小心跟著方鑫,躡手躡腳的,眼神中仍帶著警惕,似乎是害怕被方鑫欺騙。


    方鑫察覺到後,心中輕歎,這得受過多少次欺騙,才會生出這樣的警惕心。


    門口的警察剛見過方鑫,也沒多想,就讓方鑫帶著趙麗進去了。


    辦公室。


    “各位領導,關於對諸葛雲明打人案和諸葛酉貪汙案的調查,已經一月有餘,目前證據確鑿,且無紕漏,建議立即對其提起公訴,相關行賄人員,也該處分處分,該起訴起訴。”


    “盡快結清案件,及時給社會公眾一個交代。”


    楊紀委一臉正義,很嚴肅地說道。


    吳越等人一眾調查組成員眉頭微皺,如果這麽輕易就給諸葛酉定罪,那他們過來還有什麽意義?


    按目前的證據,諸葛酉受賄百餘萬,但錢並無使用,並主動上交,主動認錯。利用職權謀私,也都隻是一些小事,比如給他兒子弄進重點學校重點班之類的。


    嚴重一點的,也就是諸葛雲明打人,諸葛酉出於父愛,為他脫罪。


    至於其他的,舉報倒是不少,但都沒有一點實質性的證據,進展緩慢。


    吳越等人目光對視,皆是有些無奈。


    他們也清楚,多半是有人在暗中幫助諸葛酉,但沒有證據,他們也無可奈何,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繼續拖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要不,出調查報告吧。”一名中紀委委員歎道。


    其他人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楊紀委心中大喜,洋洋得意,中央紀委調查組又怎麽樣?還不是被他像狗一樣戲耍。


    此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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