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母見到是唐強隻淡淡看了一眼倒沒有多說什麽,擺好飯菜,打開了收音機。裏麵傳來悠揚動聽地歌聲。


    「我吃飯時喜歡聽的音樂,唐強不介意吧!」甄母問。


    「不介意,不介意。」唐強連連擺手,好奇地看著收音機,他隻在學校和村廣播室裏見過收音機。比甄家的看著粗苯許多。


    甄母:「那就好。」


    恰好一首歌曲完畢,播音員深情地說:「同誌們,去年下半年陝西遇到了百年一見的旱情……廣大文藝工作者也投入到抗旱保豐收的工作中,西安電影製片廠克服一切困難,僅用半個月便完成了抗旱曲的拍攝工作……下麵請聽抗旱曲!」


    唐強不由地豎起了耳朵,哪怕他不下地也會關注旱情。


    收音機裏響了堅定有力的合唱:「一滴滴水一滴滴汗喲!要叫那糧食堆成山吶!公社領導大家幹呀!移山倒海也不難!移山倒海也不難!」


    一首唱罷,唐強不禁感嘆道:「唱的真對,可不是一滴滴水一滴滴汗,去年大旱我們村,哦,大隊可不就是一桶桶從井裏打水澆地。」


    那陣他也迴村了,每次去地頭給家人送飯都看到他們一滴滴的汗水落在地裏、水桶裏。可以說地裏的糧食就是用汗水換來的。


    他樂感極好,感同身受之下不由哼唱了兩句,唱得竟然比原唱也不差什麽。


    甄母露出笑臉,第一次跟著甄父的稱唿說:「強小子唱歌怪好聽的。」


    唐強頓時受寵若驚。


    甄母仔細打量唐強一番,建議道:「強小子形象好,唱歌也好聽,要是進入宣傳隊……」


    話音未落便被甄父急忙打斷:「唉!強小子靈性,是當工人的好料子,要是努力一把也能當技術員呢。」


    甄母早就熟悉甄父的作風,沒有搭腔,連著夾了好幾筷子迴鍋肉:「來,嚐嚐阿姨做的迴鍋肉好吃不?」


    唐強吃過紅燒肉才來,按理說不饞肉,可不知是不是別人家的飯特別是心愛女孩家的飯更好吃的緣故,幾口下肚真心地豎起大拇指。


    「好吃,太好吃了,國營飯店大師傅的手藝也趕不上阿姨做的好吃。」


    甄母喜笑顏開。


    吃飯期間收音機一直開著,可惜音樂隻放了兩首就沒有了了,甄母遺憾地說:「要是能一天24小時都放音樂就好了。」


    「那得要錄音機。」甄父想也不想地迴答,「當初可是說好了,收音機和錄音機挑一樣,你自己選的。」


    甄父說完埋頭大吃。


    唐強吃飽,盯著收音機看了半日,突然問甄父:「要是能把收音機和錄音機組合成一台機子不就不用選了?」


    甄父張大了嘴。


    「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他使勁拍了拍的大腿,旋即又失落開來,「不過我想也沒用,農機廠兩樣都不產。」


    「可是你們有這種想法放置不理的話也是種浪費,腦力的浪費!」甄亞青不容置疑地說,「有困難可以想法子克服的,試都不試太可惜了。」


    甄父被說服了:「也罷,試試看,頂多費點時間和材料費,強小子,過完年你來和我研究研究。」


    唐強自然一口應了下來。


    吃完飯,唐強羞澀地拿出俄語書說明自己的來意,甄亞青沒有絲毫推脫,見唐強基礎不行幹脆從基礎講了起來。


    唐強今天出來的就比較晚,又留在甄家吃了一頓飯,冬日天黑得早感覺還沒呆多久就到了迴去的時候。


    甄亞青擰著眉毛:「你俄語太弱了,這可不行,好多資料都是俄語的呢。」


    她犯愁:「明天我要去走親戚,一直到迴學校之前都很難這樣輔導你。」


    「我會努力學好俄語的。」唐強急忙表態,「背誦我特別在行,先背會5000個詞彙。」


    他下定決心。


    甄亞青聞言認可地點點頭:「也好,你等下。」


    她轉身從書架上拿下一本厚重的俄漢辭典:「這個你先用著,背完5000個詞彙再來還。」


    唐強心裏一緊,莫名地,他感覺甄亞青話裏有話,意思就是不背完5000個詞彙不要再見麵。


    他決定晚上就去新手村背俄語詞彙。


    「我能給你寫信嗎?」臨走前,唐強忍不住問。


    甄亞青燦然一笑,給了他一個地址:「隨時歡迎,不過我希望我們能夠在學習的路上共同進步。」


    好吧,他理解了,就是信裏談學習唄!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實在不能耽擱了,唐強匆匆往家趕,到家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去。唐洋早就迴自己屋裏了,大晚上的她才不會跑過來學習呢。


    唐強洗漱完畢後將俄漢詞典裝進皮帶格子後躺在床上合上了眼,他要去新手村好好背單詞。


    然而這一會確是一夜無眠,第二天醒來時唐強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難道他真的再也不能去新手村了?


    一時之間,他有些惶恐。為了壓製心中的恐慌,胡亂捧起了一本書,是數學,熟悉的例題漸漸讓他平和起來。


    眼睛一行行下移,看完了半本書,突然之間,似乎有股清風吹開了頭腦中的迷霧。


    是了,不管能不能進入新手村,他始終是他。


    萬事萬物總在不停地變化,唯一能夠不變的隻有本心。視線再次集中在手上的數學書上,他發現能讓他終生追求的似乎隻有學習和甄亞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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