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語言)年輕的獵人踏上天途......從夢裏出發,去往黃金的彼岸。”


    “(古老的語言)手持血親之血染紅的長戟,淹沒在猩紅的哀傷中......”


    在拓拉沉吟的這一刻,安格妮絲就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仿佛被對方捏住了,恐懼感油然而生,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受到了情緒上的影響。


    拓拉狠狠向前一個踏步,隨之而來的聲浪拍打在安格妮絲身上,可嬌小的騎士也依舊屹立不倒。


    “......(古薩卡茲語)無懼死亡......無懼危險......無懼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深紅由心中的激蕩而產生......利己之血,皆為食物......”


    在陌生的恐懼當中,安格妮絲喃喃自語地吟唱出了這段語句,她的音樂法術得到了無比強大的增幅,“休止符”在scout的阻止下驟然停止,血色的能量轟然發射,而安格妮絲已經在這個時候用不了施術單元了。


    “scout......發生了什麽?”


    “......你的血脈不接受古老夢魘的血脈壓製......”


    簡短的一句話讓安格妮絲沉默了起來,她猛然衝上前,瞬息之間,長鐮已然脫手而出,拓拉走路陣陣帶風,讓安格妮絲不得不利用速度來躲避對方頻繁的攻擊。


    血脈的反擊被她壓製下去,她開始撞擊在拓拉的身上,看著對方稍微後退一步,隨後又猛烈地殺向她。


    安格妮絲明白眼前的一幕究竟是什麽了......


    “......”


    拓拉完完全全是在殺敵,而非是競技。


    安格妮絲的小臂在對方的攻擊下劃出了深深的傷口,隨著紫黑色法術的不斷膨脹,她甚至恍惚地看到,拓拉的長刀,亦或是夢魘的長戟。


    “你......見證了很多......”


    “在我的同胞征服大地的時代,血魔隻是他途中看都不會去看的一方勢力而已......”


    “薩卡茲的英雄被圍殺......已然成為了同胞口中的可憐種族......令人歎息。”


    “嗬......”


    安格妮絲將長鐮扔了出去,直接舍棄武器,將雙拳擊打在拓拉的身體上,打得他忍痛後退了好幾步,才終於停了下來,喘著粗氣看著她。


    “那你的可汗呢?他不是也早就死了?”


    “不過是一個隻知道過去的夢魘......你的未來在哪裏?如果為了夢魘的未來,你應該幹什麽?這就是你的作為嗎?!”


    “......那你呢,血魔!”


    拓拉大吼一聲,長戟與長鐮碰撞到一起,安格妮絲再次舍棄了自己的武器,灰白的法術與對方的源石技藝轟擊在一起,不斷糾纏。


    安格妮絲隻能使用符合自己原本靈魂力量的法術,她吃力地抵擋著拓拉的恐懼精神類源石技藝,看著拓拉不斷將自己擊退。


    “我為了什麽......我為了同胞......為了我自己的種族,為了薩卡茲。”


    “可笑......薩卡茲隻不過是無數個種族的總和,你的種族隻是血魔,其他種族也是你的同胞嗎!”


    拓拉的聲音迴蕩在安格妮絲的腦海當中,她怔怔地看著襲來的長戟,看著它插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速度緩慢了起來,似乎是被什麽拖延住了步伐。


    “其他種族......”


    安格妮絲咬著牙,她掙紮著從恐懼中走出,看著拓拉的長戟從自己身體上拔出,不禁痛吟了一聲。


    “其他種族又怎麽樣?他們難道不是無辜者,新生的薩卡茲......無論血魔、無論巫妖、無論食腐者......剛剛出生不久,什麽都沒有做,就被壓迫,就被虐殺,就失去父母?就失去未來?”


    “新生的無辜者令我感到悲哀,我的童年是如此,我的經曆是如此,於是我去拯救他們,拯救......”


    安格妮絲在這一瞬間迷茫了起來,拓拉的恐懼縈繞在心頭,她隻有在一瞬間說出自己的答案:


    “拯救無辜者,為他們尋得一個自己的未來。”


    “......你確實很強大,除去你是我天途中的阻礙......但是卡西米爾的草原上難道隻有你這樣的人嗎?庫蘭塔在哪裏?我和耀騎士的對決被不公平的腐朽城市控製了,我在騎士之國,難道隻有感染者、薩卡茲和我的同族與我戰鬥?”


    拓拉眼中的光茫更盛,揮手間,周圍的地形全部夷為平地:


    “簡直是奇恥大辱!”


    安格妮絲的理想在自己心中閃閃發光,她抓住它,看著它帶著自己驅散恐懼,直麵著上前來的拓拉。


    “汀汀汀!”


    “我確實不是庫蘭塔,也給不了你與真正騎士對決的比賽......但我會跟你說......”


    安格妮絲的雙手被流動的血色光茫包裹,音符匯聚為毀滅性的法術能量,向前轟擊。


    “虛無的恐懼,對一個努力奔向未來的人......對一個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的人......毫無意義。”


    “你追隨可汗......那你告訴我!你的可汗在哪裏?可汗可曾在你的生命中出現過?如果有!讓他上前來,打敗我!”


    年幼的血魔對著同樣年幼的夢魘發出了她的挑戰書。


    “你的可汗在哪裏?”


    這句話好像有很多人對他說過。


    拓拉眨了眨眼睛,長久的戰鬥讓他的雙眼有些幹澀,但轉瞬而來的,是過往的迴憶。


    他生在這片大地之上......他會找到自己的——


    “哈哈......”


    拓拉的周身爆發出強大的法術,將安格妮絲的源石技藝阻擋在外。


    他則自嘲地笑著,對自己的妄想做出著批判:


    “......父親、勁敵、導師、理想......我竟然......試圖在這座城市,尋找這些?”


    “夢該醒了!”


    “我的家人都死了......我的同胞都迷失了......”


    他的眼神頓時有了變化,不再有迷茫,而是懷揣著無盡的勇氣和豪情萬丈:


    “可汗就在我的刀尖之上!”


    “我——就是我自己的可汗!”


    一頭夢魘屹立在賽場之上,四肢張開,破綻百出,雙眼散發著令人散發著恐懼的光芒。


    恐懼落在了地上,化作了無無數數、密密麻麻的夢魘,他們緊握著手中的彎刀、長戟,裝備上仿佛經曆著無數次戰爭,歲月的痕跡在各處流淌,萬千恐懼降臨在賽場上,黑壓壓的怯薛追隨著新時代唯一的可汗,直指眼前的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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