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過了不到一天,安格妮絲卻感覺自己在卡西米爾已經做了很多事。


    萊琢是昨晚被她帶出來的,今天的狀態有所好轉,卻依舊說不出來多少話。


    她的嗓子荒廢了三年,剛剛被安格妮絲恢複,不能盡快將那晚的細節說出來。


    重要的是,萊琢是以昏迷的狀態被人找到的,她也不可能知道白頤菲最後去哪裏了。


    這樣看來,安格妮絲需要去一遍零號地塊,萊琢在那裏找到生存下來的機會,一定和白頤菲失蹤前的布置有關。


    至於治療感染者......並不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卡瓦萊利亞基幾乎所有的感染者都聚集在零號地塊,她畢竟是一個人,手術需要一個一個做,她現在又沒有羅德島的特效藥,怎麽可能輕鬆地壓抑對方體內的病狀。


    安格妮絲拿著自己的通訊終端,帶著剛剛打到自己賬戶上的錢買了一件相對緊身的夜行衣。


    她自然是免不了被認出來的人迎上來,不停地拍照,請求簽名,竟然還真的有人拿著為數不多的第22屆月騎士限定黑金季軍閃卡來找她。


    安格妮絲注意到,那張卡與西維爾那張平日裏仔細擦幹灰塵的不同,是完全嶄新,完全看不出半分老舊痕跡的。


    就像是......被保存在收藏框裏,剛剛被拿出來一樣。


    「這是哪位富家太太買的吧......」


    安格妮絲抬起頭,看到了穿著著性感長裙、滿臉笑容的卡妮爾·梅什科。


    原本她的臉上還掛著微微的淡笑,畢竟是自己的粉絲,多友好一點也沒什麽問題。


    但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安格妮絲的臉就立刻冷了起來。


    周遭的空氣都在這個時候變冷,安格妮絲無意識釋放了自己的控溫法術,周圍的人頓時打了個噴嚏,讓安格妮絲迴過神來,卻還是死死地盯著卡妮爾。


    “嗯哼?安格妮絲·艾爾菲斯,我們的月騎士,你終於舍得迴來了?”


    卡妮爾的眼神中有著玩味,她向前一步,清脆的腳步聲讓安格妮絲的情緒逐漸有所失控。


    但她知道scout會作為她的“休止符”,穩定她的情緒,便沒有壓抑自己,而是同樣向前一步,靈魂法術悄然運轉,轟然降臨在眼前人的軀體上。


    在安格妮絲的冷眼下,卡妮爾的雙眼翻白,靈魂遭受到了接近於震蕩的靈魂衝擊,讓她的身體瞬間就軟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頭部磕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流淌出鮮紅的血液。


    可安格妮絲卻沒有對這些血液感到絲毫的興趣,她厭惡地看著對方,隨即平複心情,轉而對周圍的人說道:


    “這位女士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摔倒了,有沒有認識的人能來幫一下她?”


    令她意外的是,認識卡妮爾的竟然是這家服裝店的經理,那人明明一直和前台的服務員坐在收銀台那裏。


    安格妮絲完全不想和這個人有交集,她自認為自己六年前在卡西米爾的一切不幸都源於對方之手,哪怕她不得不承認,有很多新能力如果沒有眼前這個人,她大概是沒有那個契機領悟到的。


    她轉頭就離開了這裏,開始朝著零號地塊走去。


    零號地塊沒有高聳的建築,如果要說的話,居住在零號地塊的絕大部分感染者甚至看不到天空,隻能看到工作樓的地基,那就是他們的天花板。


    安格妮絲走進這裏的時候,看到很多垃圾從上方扔下來,飄落在附近的地上,幾乎已經堆積如山。


    零號地塊就在卡瓦萊利亞基的運行裝置附近,一座城市的運轉需要大量的源石消耗,而擁有四座城市的卡瓦萊利亞基則需要更多的源石。


    安格妮絲看著那裏的事物,那裏有著厚重的防護裝置,常人完全無法突破其中。


    隻是她又不是要去破壞城市的,而且大騎士領又沒到需要移動的時候,破壞也不過是將全城電力破壞幾天而已,完全摧毀,不然很快就能修好。


    安格妮絲轉過頭,看到了許許多多在角落裏的感染者,在看到安格妮絲的時候,他們便害怕地蜷縮在一起,幾個感染者騎士害怕地拿起了自己的劍,將自己的孩子和妻子護在身後,緊張地看著她。


    薩卡茲,還是血魔,臉上有著不符合身高的成熟,這令他們不得不害怕。


    這裏的人都是被迫成為騎士的,不成為騎士就養不活家人,他們也無法通過電視機觀看到以往的比賽錄像,更多的感染者騎士還是不知道她的。


    人們更多記住的是冠軍,而人人相傳的是,耀騎士是一位感染者,則成為了感染者們對騎士最了解的事情。


    後來,血騎士則替代了幾乎所有感染者心中耀騎士的位置。


    安格妮絲在零號地塊已經徘徊了不久,感染者們的態度都相當警惕,隻是有的小孩子想要找她玩,卻一下子被母親抓住了手,搖著頭不讓他們去。


    這些下水道的井蓋大多都是新修的,為數不多的老舊痕跡,也隻有接近零號地塊中心的幾個下水道。


    大概是維修的人不願意進入裏麵,接觸到更多的感染者。


    很巧合的是,安格妮絲在這裏看到了大概是萊琢曾經撞出來的井蓋。


    她操控水流,從那個井蓋的孔洞流淌進去,將井蓋緩緩抬了起來,生怕它直接碎裂。


    一股惡臭隨之襲來,現如今,安格妮絲便沒有了像當初來到萊琢病房那種既憤怒又悲傷的情緒了,她表情扭曲地扇了扇空氣,直接造了一個藍色的花,鋪在了井蓋原本的位置。


    井蓋的底部有著一個幾乎沒有痕跡的凹陷,安格妮絲順手洗淨了那些爬行的蠕蟲,將表麵幹淨的井蓋隔著水幕觀察著。


    “如果是迷迭香那種源石技藝,當它受到衝擊的時候,這塊井蓋就已經碎成渣了。”


    “白頤菲那種控製氣流的古老武術,可柔可剛,應當是為了保護萊琢,氣流變得很柔和。”


    “以那種姿態撞擊到井蓋的話.....氣流也許已經被消耗很多了。”


    “那尋找白頤菲的落點就不該在這裏,她是在那個酒吧受到襲擊的,萊琢應該也是從那裏被送到下水道裏的。”


    “我該去那裏尋找白頤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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