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猶如獵豹捕食般敏捷,他小心翼翼地從一隻羽翼已凝固的信鴿僵硬的爪尖解下一封緊縛的書信,信鴿的寂滅似乎為這份神秘的信息蒙上一層悲壯的色彩。他腳步堅定,穿過斑斕的日影,朝向楓樹蔭蔽下的吉祥天走去,那裏清風徐徐,樹葉搖曳,恰似一首無聲的秋日謠曲。


    “公主殿下,這是我從一封信函。”牧歌低沉的聲音如同暮鼓晨鍾,透著一股忠誠與堅毅。


    吉祥天伸出皓腕,纖細的手指輕觸信封的一刹那,仿佛觸及了命運的琴弦。打開信箋的那一瞬,她的眼神驟然亮起,像星辰在暗夜中閃爍,分明是哥哥太玄獨有的筆跡,那熟悉而遙遠的墨香激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漣漪。


    葉雲天洞察到了吉祥天的情緒波動,他緩步上前,用手掌輕拍著她的肩背,話語間流露出關切與豁達:“人生苦短,世事紛繁,不妨先讓我等填飽肚子,其他一切且稍候再說。”


    吉祥天微微頷首,強抑心頭的情感波瀾,她翩然移步至旁邊枝繁葉茂的木瓜樹下,輕巧地摘下幾個熟透的果實,飽滿的木瓜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金黃。另一邊,葉雲天則仿佛山間的猛虎躍入了奔騰不息的通天河,浪花四濺中潛泳片刻,便帶著幾尾活蹦亂跳的大魚浮出了水麵。


    就在這一瞬,河麵上蕩起一道飛鴻掠影,一艘疾馳的小舟宛如流星趕月,直逼岸邊而來。舟首處立著一位腰懸長刀的壯士,寒光熠熠,英氣逼人;舟尾靜坐著一位折扇輕搖的儒雅男子,眼神深邃,氣定神閑。


    牧歌神色嚴肅,再次提醒吉祥天:“公主殿下,請務必迅速撤離,那小舟上的二人乃是東勝神洲赫赫有名的涅羅族,他們是陀域臭名昭著的雇傭兵,我曾經數度與他們交鋒,為此身上還殘留著上次搏鬥的痕跡。”他話語剛落,猛地解開紅色戰甲,袒露的胸膛上赫然可見一道深深的劍痕交錯著幾枚紫黑的掌印,宛如一幅飽含血淚的戰爭畫卷。


    吉祥天黛眉緊蹙,一雙秋水般的眼睛流轉著深深的困惑與擔憂,她撫額而問:“為何你的傷口仍在潺潺滲血,猶如未愈合的琴弦,依舊在悲歌中泣訴昨日的創傷?”


    “沒錯,牧歌,”葉雲天語氣中滿含關切,“你這傷痕宛如初雪覆新痕,似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未盡的苦戰。”


    月影沉沙,小舟悄無聲息地靠岸,兩位赫赫有名的涅羅雙煞宛如暗夜中的魅影,步步逼近葉雲天一行。其中一位麵色陰鷙,話語中夾槍帶棒:“我說牧歌,你這是怎麽搞的,為何這幾個家夥還活著?提多羅吒王不是明令我們速赴羅爾城執行要務,難不成你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吉祥天聞此言,憤慨之情猶如火山噴湧,她目光如炬,劍眉倒豎,厲聲質問:“牧歌,你竟敢私通東勝神洲,倘若此事傳至父皇耳中,不僅你自身難逃嚴懲,連累整個雷族也將遭受牽連!”


    麵對吉祥天的斥責,涅羅族中一人陡然抽出寒光四溢的長刀,疾如閃電般撲向吉祥天,另一位則機警地掉頭狂奔,試圖逃脫。葉雲天身形瞬移,恰似風中柳絮,輕輕巧巧擋在了逃者的前方。他手中一柄折扇徐徐展開,猶如春日綻放的梨花,翩翩起舞於空中。


    “無知之徒,若你去戰厄土,或許尚有一線生機,可你偏要來挑戰我厄木,那就唯有步入死門!”厄木冷冽的話語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隻見那折扇在他手中化作一朵瑰麗絕倫的巨大玫瑰,花瓣層疊,華彩斑斕,瞬息之間將他全身籠罩。厄木傲然一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控:“現在你知道我厄木的力量了吧,這就是招惹我的代價!”


    然而,在厄木誌得意滿之時,那原本絢爛奪目的玫瑰花苞竟開始褪色,宛如繁華凋零,迅速走向枯萎。厄木驚駭萬分,眼前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在快速退變為黑白色調,如同一幅漸次失去色彩的水墨畫卷,生命之色消散於無形,隻剩下一曲黑白交響,演繹著從輝煌到寂滅的逆轉乾坤。


    隨著玫瑰花苞如煙火般轟然綻裂,葉雲天的身影如同驟雨中的疾燕,瞬息間躍至厄木麵前,指尖破空,直指厄木的眉心——那匯聚生死玄機之處。手持利刃的厄土瞠目結舌,隻能無助地目睹厄木在他的眼皮底下,伴隨著一陣淒迷煙塵,逐漸瓦解成無跡可尋的塵埃。驚懼侵骨的厄土頓感魂飛魄散,手中緊握的長刀“咣當”落地,他瑟瑟發抖,五體投地,不住地哀告求饒。


    “留一口氣,就得吐真言,告訴我,奔赴羅爾城究竟有何圖謀?”葉雲天語調冰冷,卻又深藏激昂。


    就在厄土艱難啟齒,即將揭開羅爾城的秘密之時,牧歌身影如猛虎下山,手中揮舞的大戟淩厲刺向厄土咽喉。電光石石間,一道金色流光劃破夜幕,一把璀璨長劍猶如龍蛇翻騰,精準無誤地格開了致命一擊。與此同時,葉雲天雷霆一掌,將意圖行兇的牧歌震飛出去,口中低喝:“如此肆無忌憚,妄圖殺人滅口,今日我葉雲天便代毗沙門天王肅清門下叛逆!”


    葉雲天疾步如飛,刹那間穿掠至困於巨石夾縫間的牧歌身邊。三道赤紅光束破空而來,勢如破竹,他毫不猶豫地挺掌迎上,硬生生將光束化解於無形。隨後,他腳尖輕點,震碎那重壓牧歌的碩大岩石,緊接著又是一記猛力飛踢,直接洞穿其胸前紅鱗戰甲,爆發出雷霆之力。隻見牧歌仿若斷線風箏,橫貫天際,沿途所過之處,堅實的古樹紛紛爆裂,最終重重墜落在一棵參天大樹之下,周身浴血,昏厥過去。


    葉雲天威嚴凜然,再度邁步至仍舊匍匐於地的厄土麵前,聲色俱厲地質詢:“繼續說,別漏掉任何細節!”


    厄土顫聲道:“我等此次任務,實則是為了追尋波旬的女兒,除此之外,確實再無其它,還請大人饒命。\"


    波旬這個名字在葉雲天心中蕩起漣漪,疑惑湧現,他冷冷追問:“波旬又是何方神聖?”


    厄土瑟瑟顫抖,答道:“波旬乃陀域的魔君,近來有傳聞稱其女兒白春嬌在羅爾城中出現,故而提多羅吒王派遣我等前來查探。”


    葉雲天目光犀利,再次逼問:“涉及此事的,除了提多羅吒王,還有何人?”


    “還有……”厄土囁嚅著,似乎還隱藏著更為複雜的內幕,等待揭示。


    遙遠的地平線上,一隻麵目扭曲且駭人的異界生物赫然矗立,其體內迸發出一根銳利的骨刺,猶如破曉時分劃破黑暗的第一道光線,瞬間洞穿並瓦解了無垠的厄土世界。“看來我確實低估了你,竟然還未完全隕落。”葉雲天言語間帶著驚訝和一絲絲敬佩的寒意。


    吉祥天秀眉微皺,眸中泛起疑惑與憂慮,柔聲細語卻又堅定地說:“葉哥哥,他分明不是牧歌,你到底是誰?”迴應她的,是從那恐怖生物口中發出的狂笑聲:“哈哈,我乃魔族——拉達加!”聲音猶如地獄深處的咆哮,震顫著天地間的每一寸空氣。


    吉祥天深知危險,連忙提醒:“葉哥哥,魔族之人擁有不死之軀,更有邪魔之力庇護自身!”


    葉雲天微微一笑,眼神深邃,猶如星辰璀璨,“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


    此時,拉達加那副猙獰可怖的形象愈發清晰,骨骼裸露在外的身體仿佛披掛著死亡的鎧甲,雙臂與雙腿猶如四把伸展的骨刃,淩厲逼人,直撲葉雲天而來。就在生死攸關之際,一口鐫刻著古老符文的萬妖鼎自天而降,宛如天幕垂下的守護神盾,緊緊環繞住葉雲天。骨刀瘋狂地撞擊在大鼎之上,每一聲金屬撕裂般的巨響都震撼人心,仿佛天地為之哀鳴。


    拉達加全身血脈僨張,力量如潮水般洶湧澎湃,骨刀瞬間煥發出熠熠寒光,每一次揮擊都比前一次更為致命。然而,那神秘的萬妖鼎並不示弱,鼎身符文在危機中逐一覺醒,由幽暗轉為明亮,最終綻放出耀眼奪目的光輝,將拉達加的兇猛攻勢逐一消解於無形。


    與此同時,葉雲天從容不迫地祭出一串淨水菩提手串,刹那間,手串化為無數晶瑩剔透的鏡麵,猶如蓮花盛開般將拉達加困在其間。鏡麵上伸出一根根沉重的青銅鐵鏈,攜帶著雷霆之勢將拉達加牢牢束縛。當鐵鏈散發出熾烈金光的刹那,拉達加周身血肉瞬間被灼燒殆盡,僅剩骨架在痛苦掙紮,骨骼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之聲,仿佛一首哀怨淒涼的挽歌,在這場光與暗的對決中奏響。


    怒焰熊熊,拉達加體內魔力猶如翻滾的熔岩,瞬間噴薄而出,繚繞周身的黑暗能量旋即濃重如墨,纏繞在他那些支離破碎的白骨之上。這些白骨受魔氣滋養,刹那間化為萬千銳利骨劍,猶如驟雨般疾射向葉雲天。此時,葉雲天巍然不動,萬妖鼎淩空顯現,熠熠生輝,宛如銅牆鐵壁,盡數抵擋住骨劍的攻擊。緊接著,他手中緊握的金剛降魔杵破空而出,帶著雷霆之勢,精準無誤地直擊拉達加心脈所在。


    就在這一刹那,拉達加形體扭曲變形,破裂的白骨頃刻褪去,幻化成一隻碩大且烏黑發亮的黑鳶,展翼遮天蔽日。黑鳶振動翅膀,無數漆黑羽毛隨風化為流星般的黑色流光,如同夜空中劃過的哀歌,直指葉雲天而來。與此同時,黑鳶仰天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唳叫,震顫九天,引來天地異象,數道粗壯石柱自雲端轟然落下,猶如巨錘般朝葉雲天碾壓過去。黑鳶雙眼閃爍出兩道攝人心魄的黑芒,鎖定獵物,它那熠熠生輝的烏金色利爪狠辣無比,疾如閃電般撕裂空氣,直取葉雲天咽喉,企圖將對手一舉抹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際乍現一道璀璨奪目的金色波紋,如同開天辟地的一劍,瞬間斬斷了黑鳶那淩厲的烏金利爪。無邊的天色瞬間變得蒼白無色,那從天而降的巨大石柱在接觸到金色漣漪的瞬間,紛紛炸裂,碎片四濺,猶如煙火般絢麗綻放在半空,美得令人窒息。


    “域!你居然修煉出了屬於自己的領域之力!”拉達加聲音嘶啞卻充滿震驚,言語間透露出難以置信。


    盡管身體已然殘破不堪,痛苦猶如潮水般瘋狂侵襲,拉達加仍決然燃燒自己的神魂,化身為一顆閃耀電光火石,裹挾著毀滅之力,徑直衝向葉雲天,意圖以玉石俱焚的方式結束這場生死對決。伴隨著一聲穿越時空的淒厲哀嚎,一顆鮮血淋漓的黑鳶頭顱自高空墜落,重重撞擊地麵,激起塵埃滾滾,昭示著一場激烈對抗的落幕。


    葉雲天耳邊傳來吉祥天溫婉悠揚的聲音,猶如山間流淌的小溪,清脆悅耳,“葉哥哥,日暮西山,霞光已斂,我們不妨在羅爾古城駐足一宿,再續旅程如何?”


    在這青蔥巍峨的山腳之下,靜臥著一片藍寶石般的湖泊,湖畔矗立著古老的羅爾城,它如同一首沉睡的史詩,安謐而又神秘。低矮卻堅實的城牆依稀可見歲月痕跡,巍峨入雲的神隻雕像守護著這片土地,莊重肅穆的城門敞開懷抱接納四方來客。城內古木參天,枝繁葉茂,一條條曲折蜿蜒的石板路交織成錯綜複雜的迷宮,既有雕梁畫棟、神聖肅穆的白銀神廟,那裏供奉著傳說中的諸神造像,又有那傳聞由純金鑄就、戒備森嚴的黃金牢獄,增添了幾分傳奇色彩。


    吉祥天與葉雲天漫步走進那座氣勢恢宏的白銀神廟,其內古木蔥鬱,奇花異草點綴其間,小橋流水人家,波光粼粼的池塘裏,錦鯉遊弋於水藻之間,蓮葉何田田,荷花獨立,映襯出一方世外桃源般的寧靜與和諧。待到夜幕降臨,星辰閃爍,一輪皓月掛空,羅爾城內燈火闌珊,家家戶戶的燈光與皎潔月光相互交融,織成一幅夢幻般的光影畫卷。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街頭巷尾,熱鬧非凡,他們在琳琅滿目的市集上挑選心儀之物,笑聲、交談聲、叫賣聲,匯成了人間煙火的交響樂章。


    月華如練,一名女子款款而來,秀發如瀑,披灑在肩頭,身著一襲曳地露肩黑裙,散發出幽幽花香,曼妙身姿勾勒出曲線之美,尤其那一雙深不見底的湛藍眼眸,仿佛能攝人心魄。她就在葉雲天麵前飄然而過,留下一抹淡雅的餘香。


    “白春嬌,你終於現身了!”三道詭異身影驟然出現,聲音穿透夜色,猶如來自九幽的唿喚。“厄水、厄火、厄金在此,看你還往哪裏躲?”他們厲聲喝止了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的女子。


    白春嬌並未言語,隻是驀然停步,她的眼神冷若冰霜,凝視著眼前的厄水、厄火、厄金。隨著一陣陰風乍起,刹那間,那三個不明生物竟然化為一團團腐朽的血肉。


    正當此時,一位肌肉虯結、忠誠剛毅的牛頭人猛獁般跪倒在地,發出沉重的誓言:“尊貴的小姐,屬下遲來一步,還請您恕罪。”他的嗓音雖粗獷,卻飽含深深歉意。


    白春嬌微微抬手,示意不必介懷,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與決斷:“你來的正是時候,稍後隨我一道前往那黃金監獄,看看那毗沙門天與提多羅吒兩個老狐狸又在策劃何種陰謀詭計。”話音落下,她踏著月光,攜帶著神秘與力量,繼續向前行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代天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沐雨乾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沐雨乾風並收藏絕代天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