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終究是被花傘保了下來,因為當老鴇說完那句話時,小白猶豫了。


    老鴇也抓住了她的猶豫,才見第一麵就猶豫,未來相處熟了,還怕拿捏不住她不成。


    於是老鴇將小白交給了花傘處理,並叮囑她那有藥,姑娘們還是不留疤的好。


    等後院人都散了,花傘立馬帶小白迴了自己房,梅娘看到小白眼中盡是不忍,但良久她還是對花傘說:“你現在救了她,未來就是害我們娘倆,何必呢……”


    花傘看著眼神清明的小白對她娘說:“娘,我知道的。”


    梅娘歎氣:“她不會屈服的,你在白費功夫。”


    “娘,我想試試。”


    梅娘無奈點頭答應:“我隻有你一個孩子,你想做就做吧。不過我們沒有住的地方,隻能讓她與你住一起了。”


    “知道的,娘。”


    花傘應下後拉著小白的手就去了隔壁小房間。


    花傘將小白安排在自己房間,猶豫了會還是去找老鴇要藥了。


    找老鴇要藥並沒什麽難度,難就難在這一路上會遇到許多人。


    有個陪的還好隻會看兩眼,沒人陪的就愛隨手撈一個占點便宜,你得陪笑找借口半天才能離開。


    經曆一番波折花傘才迴到房間,看到乖乖坐在床上的小白,覺得自己這番罪沒白受。


    花傘打了水將藥放在床邊椅子上,自己坐在旁邊看著小白無處下手。


    小白抬眼看著花傘忽然問:“我都聽到了。”


    “啊?”


    “你跟媽媽說的,你跟你娘說的,我都聽到了。”


    “噢。”花傘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麽事呢。


    花傘摸了摸她的頭發,頭發髒亂打結又是土又是血的,終於找到上手的地方了。


    她擰幹毛巾撩起一縷頭發擦著,邊擦邊說:“我知道我說的那些話很不好,但你也該認清,隻有活著才能走出去。


    我不是真讓你去接客什麽的,隻是想讓你活下來,。當然我也不想因為你,我與我娘出什麽意外,但是你不是說隻要去河邊你就能離開嗎?


    我能帶你去河邊,到時候我們演一場戲,你假裝知足落水離開,我與我娘便不會有事了。”


    小白歪頭看她:“你真能帶我去河邊?”


    花傘溫柔的笑:“每年七月十五花燈會,所有花樓都會派一隻花船遊湖。誰家花船好看,般內姑娘得花多,讓就是最美的花樓。


    我們家花船有四隻,所有姑娘都會在般上,按照名氣坐大船還是小船。


    你隻是去河邊,大小船無所謂,隻要在花燈會前服個軟,認下自己是春香樓的人,花燈會必會帶你前去。


    之後可不就隨你發揮了。”


    頭發擦幹淨,一盤水已經髒的不能用了。


    花傘起身端起盤說:“我去換盤水,你小心的將衣服脫了,我幫你擦洗一下,然後上個藥。”


    小白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花傘離開,她不知道該不該信她,但她確實以她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也許,可以信吧?


    不行,岸上的人慣會騙人,誰知道她是不是騙自己的。


    花傘再迴來時小白已經把自己脫個精光,花傘笑了笑感覺小白就像個小狗,可憐又惹人憐愛。


    目光看到小白的雙腿,嘴角忽然一抽,怎麽脫個精光,花傘立馬又找了塊布給小白蓋上。


    小白疑惑:“為什麽要蓋著?”


    花傘抬頭看屋頂:“你那裏應該沒受傷吧?”


    小白搖頭:“沒有。”


    “那就不用上藥了。”


    “噢……”


    花傘坐在旁邊給小白擦臉擦身子擦腿,然後看到血乎乎的腳趾。


    花傘皺皺眉抬頭看著滿頭冷汗的小白歎了口氣,不得不說她活到現在忍耐力是真強,自己給她擦洗傷口,她是哼都沒哼一聲。


    看著慘不忍睹的腳趾,花傘隻敢輕輕點留下擦去髒土,也不知道是腳比身上的傷重,還是腳更敏感一些。


    花傘剛碰兩下小白的身子都緊繃了起來,腳趾蜷縮渾身都抖了起來。


    花傘緊張的看著小白問:“再忍一下,我快點結束。”


    小白想應一句的,但張嘴就是痛哼一聲,嚇的她立馬閉嘴。


    花傘也知道早結束早解脫的道理,手下快速擦一遍,立馬拿起藥就往傷口上撒。


    “啊!”小白痛的喊出聲,抬腳就想把腿縮起來,花傘抓著腳沒鬆,看著小白痛苦的表情,花傘想也沒想輕輕向腳趾上吹了吹。


    一道溫溫柔柔的氣掃下小白的趾間,仿佛一道羽毛輕輕勾了小白的心口一般,讓小白的腦子忽然空了一瞬,然後另一隻腳又是一陣巨痛。


    小白又是一聲痛喊。


    處理好腳上的傷,其它傷口就簡單許多,畢竟老鴇當時沒想著下死手,痛是真痛,傷口卻也很好處理。


    花傘邊上藥邊吹氣,生怕小白痛的忍不住,小白也沒有再痛的喊出聲,頂多花傘下手重了哼兩聲,惹的花傘一邊哄一邊更輕的上藥。


    等藥都上好了,小白虛弱的渾身虛汗,花傘也累的渾身是汗,拿了件衣服讓小白等會換上,出去重新打了盤水,準備給兩人重新擦洗一下。


    小白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腦海中全是花傘一邊哄著自己一邊對傷口吹氣的樣子。


    她真好看,也好溫柔,這裏是哪?那個老女人那麽兇,小姐姐為什麽會在這?


    腦海中千絲萬縷的想法一遍遍飄過,三個月的折磨,第一次讓她空閑下來想著以後了?


    整理一下老女人這三個月說的話,混沌的腦子也漸漸清楚了這是個什麽地方,然後更加想不通,那麽溫柔的小姐姐為什麽在這了。


    外麵的聲音有些嘈雜,仿佛是三個喝多了酒的男人闖到後院了,然後她聽到水盆摔地上的聲音,水灑了一地。


    小白一個激靈立馬坐起身,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但是她管不了了,隨手從旁拿件衣服套在身上,起身就想往外跑。


    腳尖如果力割一般,每一步都無比疼痛,但她害怕小姐姐在外受了欺負,剛跑出去就看到兩個男人一人抓住花傘的一隻手臂。


    一個男人掐住花傘的臉好奇的說:“這春香樓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看的小美人了?”


    別一個手抓著花傘的手亂摸:“這小手真滑,打水做什麽呀?我們一起沐浴怎麽樣?”


    旁邊三個姑娘一個扶著一個,另外兩個都有陪笑想拉走兩個男人。


    說一起沐浴被姑娘哄著我陪你一起去,給哄放開了手。


    但掐臉的死活不放手,還推開姑娘,拉著花傘的手狠狠一拽。


    小白眼看著還在陪笑的花傘臉色忽然就白了,汗水從額頭就滲了出來。


    小白衝了過來,抓住拽著花傘的手就是一掰,伸手在男人眼前一晃,男人仿佛忘記糾纏的事,順著拉自己的姑娘就離開了。


    小白焦急的看著花傘的手臂忙問:“你沒事吧?”


    花傘慘白著臉搖了搖頭,自己摸索了自己的手臂,忽然一用勁就將脫臼的手臂接上。


    花傘鬆了口氣安慰道:“無事,掙紮多了總會被拽下來一兩迴,我都習慣了。”


    花傘說著看到小白腳上繃帶滲出了血,嚴肅說道:“你怎麽出來了,你看你的腳都什麽樣了。”


    小白看了看,痛是真的痛,但擔心花傘是真的擔心嘛。


    花傘看小白那樣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伸手橫抱起小白,小白嚇的立馬環住花傘的脖子。


    花傘抱著小白往房間走,花傘說:“這三個月受了不少苦了,也太輕了。”


    小白沉默,這三個月是她受過的最大的罪,但當她被花傘抱起來的時候,忽然覺得那麽痛苦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花樓之上,老鴇站在窗前看著花傘抱著小白的背景輕笑一聲:“蘭兒這丫頭,挺會攻心的,竟然一夜就給收買了。嗬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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